干掉那个偏执帝王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重新恢复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小汤子谨慎道:“陛下,我们现在是要回御书房吗?”
越晟回头看了紧闭的殿门一眼,神色柔和下来,淡淡道:“走吧。”
小汤子正要跟着他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一响,伺候苏融的宫女快步走出来,叫了一声:“陛下请留步!”
越晟转过身,那宫女小跑着,低着头将一把青竹伞递于小汤子,轻声道:“方公子说,见窗外阴云蔽月,恐半路有雨,让陛下带上这把伞。”
越晟向来不喜欢在宫内坐步辇,苏融是知道的。估计下了小雨,他也懒得撑伞。
“还有,”宫女犹豫了半晌,又尴尬地伸出手,将一把糖放入越晟掌心,结巴道,“方公子说……陛下、陛下若是心情不好,有哪里不舒服,吃颗糖就能好起来了……”
越晟看了看掌心里的几颗糖,是殿中置来待客的普通糖丸,估计苏融看都没看,随手抓了一把起来就让宫女给他。
真是一个……漫不经心却温柔的安慰,越晟心想。
他焦躁的情绪神奇地缓和了下来,与此同时,屋檐外淅淅沥沥地洒下细雨点,小汤子打起青竹伞,恭敬道:“陛下请。”
越晟抬起头,突然对着殿门里头道:“孤晚些时候再过来。”
过了片刻,苏融的声音才隐隐传出来。他说:“哼。”
*
苏融被陆太医看诊之后,太医署给他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起居饮食和用药方案,包括但不限于每天要喝一碗清鸡汤、晨午晚定时喝比黄连还苦的药等等。
而伺候他的宫人也掌握了规律,每当苏融要喝药的点,一定要找人在殿门口看着,不能让越晟这个时候过来。
——因为一旦越晟在场,苏融喝药就会变得慢吞吞的。
抿一口就蹙起秀眉,脸色苍白,神情委屈又无辜,越晟见了又要过来哄他,左右折腾起来,半个时辰就溜了过去。
而若是越晟不在,苏融通常端起药就一饮而尽,神色不变,眼睛都懒得眨一下,非常省时省事。
久而久之,越晟发现自己常常被莫名其妙地拦在殿门口,连自己的寝殿也进不去。
“孤为何不能进去?”他站在廊下,沉声问。
眼前伺候苏融的宫女叫圆宝,原本她是叫樱儿的,但越晟极其不喜欢这个名字,于是随手给她赐了名,就取元宝之意,叫圆宝。
圆宝低着头,支吾道:“方公子刚醒,还在换衣呢。”
越晟皱眉:“那孤有什么不能见的?”
圆宝说不出来了,就直直站在他面前,咬着唇不说话。
越晟见这宫女神态诡异,担心苏融有什么事,于是快步走到殿门口,往里瞥了一眼,发现苏融正在喝药。
苏融怕苦,喝药时都要他耐心哄着才肯乖一些。
越晟想着这些事,心道那宫女竟然敢在这关键时候拦自己,真是该死。
他正要迈步进去,忽然听见苏融背对着他站在里头,冷淡道:“就这些了?”
宫女答:“今日中午份的药就这些了。”
然后越晟眼睁睁看着苏融动作行云流水地喝完了两大碗黑糊糊的药汤,末了拿帕子拭了拭唇,云淡风轻道:“把碗端出去,满屋子的苦味。”
宫女:“是。”
“等等,”苏融话锋一转,又说,“放着吧,越晟待会要过来,给他看一看。”
越晟:“……”
宫女:“……”
“你要给孤看什么?”转瞬就想通了苏融的小心思,越晟好气又好笑,出声道。
苏融一僵。
他转过身,就见越晟走进殿内,应该是刚刚下朝就赶过来了,身上还穿着一袭黑金冕服,愈发衬得人气质冷漠,不近人情。
越晟走到苏融跟前,低头看了看桌上那几只碗,问:“你不是畏苦吗?”
苏融:“……”
越晟:“这些天都在骗孤?”
苏融偏过脸,神情镇定:“没有。”
越晟:“那今天怎么不说苦了?”
苏融面不改色地胡扯:“今天舌头坏了,尝不出味道来。”
“……”越晟拿他没有办法,叹道:“往日里也不见得这么喜欢撒娇。”
苏融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即开口反驳:“我没有在撒娇。”
越晟:“无碍,孤喜欢。”
苏融:“……”
他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瞪视跟前的人,耳尖却不自觉地红了,看得越晟想伸手去捏一捏。
但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越晟清楚苏融的性格,得寸进尺也要有个度。
虽然他实在喜欢苏融这副模样。
曾经的苏融温柔如月,却不食人间烟火,鲜少能见到这样耍小心机的时候。
越晟喜欢苏融在自己面前的改变。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更加心动。
苏融目光在四下晃了两圈,试图转移话题:“陛下是刚下朝回来?”
越晟在桌旁坐下:“嗯。”
苏融一手撑在身后,瞥了眼他的袍角,轻轻哼了一声:“恐怕不是吧。”
顺着他的视线,越晟往下看去,发现自己绣着金纹的袍角处沾了两滴深色的血迹,很不显眼,也就苏融这样细心又敏锐的人能察觉出来。
“去了趟刑部,”越晟顿了顿,又道,“不是什么大事。”
“去审傅水乾?”苏融蹙眉:“你对他用刑了?”
越晟本来要否认,听见苏融的话,又不高兴起来:“孤若是对他用刑,你会不满?”
苏融说:“醋缸。”
越晟黑了脸:“……孤不是。”
苏融在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拈了两粒冰糖加进去,闲闲道:“傅水乾不是个会对刑罚屈服的人,不必浪费力气。”
越晟语气冷冷:“孤也不是。”
“……”苏融奇道:“你到底在和谁较劲?”
越晟:“。”
“没上刑,”越晟别过脸,嗓音里满满不悦,“不过问了点话,血迹可能是别的地方蹭上去的。”
苏融摩挲了一下茶盏边沿,若有所思。
其实他也有些话想问傅水乾,不过那些话暂时不适合告诉越晟,得找时间自个儿去刑部。
毕竟傅水乾当初离京前的那些话,一直卡在苏融心头,令他疑惑。
傅水乾为什么那么笃定是越晟杀了自己?又为什么扬言要替自己报仇?
傅水乾在那年的除夕夜,究竟知道什么,又究竟查到了什么?
苏融相信越晟的话,但那年的真凶,却始终如雾般掩在人后,没有被探寻出来。
之前没时间问傅水乾,如今却有了一个好时机。
*
苏融在刑部见到傅水乾的时候,他正悠闲坐在牢房角落里,拿着根小铁棍,在地面上划了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傅将军倒是颇有闲情雅致。”苏融看了一会儿,开口道。
傅水乾抬起头来,见是他,不由得笑了起来:“都成无业游民了,喊什么傅将军。你之前不是喜欢叫我水乾么?”
苏融淡淡道:“不喊将军,喊反贼也可以。”
傅水乾扔了小铁棍,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还伸了个懒腰,说:“你再怼我,要问的话我可就不答了啊。”
苏融沉默了片刻,转身就走。
傅水乾哪料到不过戏言一句,苏融竟然就被气走了,忙走到铁栏边喊:“回来回来!”
苏融回过头,挑眉道:“将军这下愿意好好说话了?”
傅水乾见他诈自己,无奈道:“好不容易来个人和我聊天,还不能多说两句了。”
苏融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径直问:“越晟和你见过了?”
傅水乾抱臂倚在墙旁,斜睨了他一眼:“见了,怎么,你要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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