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影帝揣崽了
杜久生走后,段琮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个未接来电,果然是秦恪,连时间都分毫不差,十一点半。
午餐时间。
段琮之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去看洗衣机,杜久生给他把那块板都装回去了,没什么好看的,他又站起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干嘛。
他好像没见过秦恪不会做的事,不知道他会不会修洗衣机,段琮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完又觉得怪没意思的。
这样安逸宁静的生活,很容易就让人忘却从前,他在这里不过是呆了一周多,就开始觉得龙城一切都离他遥远起来,这或许就是范导的用意。
而秦恪像是龙城的一部分,最浓烈的一部分,离开了就渐渐失真起来。
他想起他来雨城之前,那个醉酒的夜晚,那是他的放纵,更是秦恪对他的纵容,但秦恪从始至终都是冷静的。
对于段琮之而言,这更像是羞辱,他不能自已,放纵他的人却在操纵他。
他不想再去思考,秦恪为什么始终不愿意更进一步,只是觉得怪没意思的。
秦恪,怪没意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虽然现在开车是自动挡的比较多,但学车的时候都是从手动挡学起的对吧
第61章
第二天段琮之酒醒之后一言不发,来了雨城,逃避也好,敬业也罢,比起段琮之,他现在更愿意去体验顾随的人生。
第二次生命来之不易,既然最想得到的东西得不到,索性放手去追寻其他想要的,他的人生不会只有秦恪。
微信一直没有装回来,秦恪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段琮之来雨城之后就每天中午给他打一个电话,每天都是固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段琮之从来没接过,响足一分钟,电话就自动拒接了。
秦恪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一个电话不接他不会再打第二次。
段琮之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讽,但凡他能打第二个电话……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段琮之:“……”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也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失落,打电话来的是薛平。周泉在这边呆了三天就被段琮之打发回去了,让他等正式开拍的时候再过来。
现在说白了就是在这里生活,所有事有人打点的日子他过惯了,没人照顾他也不是不能过,这样更有利于他全身心地沉浸。
但是薛平不放心,大概薛平眼里他就是个需要人处处照顾的大少爷吧。
薛平老妈子一样叮嘱了一番,然后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程遇,有点无言,哪里是他不放心,不放心的是别人。
范导请吃饭那天,他打电话问过周泉,人送到没有,周泉说,人被秦总带走了,他还以为他们已经和好了,想着那超话还是得打理。
没想到没过几天程遇就来问段琮之的行程表了,自从第一次打过电话,程遇就直接越过陈总,有事都找他,今天直接找上门来了。
程遇确认了情况,对薛平笑笑:“麻烦薛先生。”
程遇走后,薛平点了一只烟搁在烟灰缸上,他最近点烟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仔细想想程遇来问情况是周泉回来之后,所以周泉其实是秦家的人?
他直觉就算段琮之要离开,秦恪也不会放手,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了。
段琮之面无表情地用叉子翻动那一碗沙拉,这平时就是他一份点心的量,够吃什么呀。重重叹了口气,还是吃完了,聊胜于无吧。
段琮之不是骨架子很粗的人,其实穿着衣服看已经够瘦了,但是听范导的意思,他似乎需要半裸出出镜。他的上半身,必须要看着就给人一种风吹能倒羸弱感。
段琮之自己吃完饭又喂了鱼,听说金鱼不知道节制,吃起来能把自己撑死,段琮之自己饿着肚子却怕金鱼撑死,一直都喂得小心翼翼。
万幸,几条金鱼都安然……他喂着喂着感觉有点不对,怎么好像少了一条?
段琮之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是真的少了一条鱼。他放下鱼食在鱼缸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金鱼的身影。
鱼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段琮之看了一眼时间,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擦干净手,准备去书屋,这是范导给他定的任务之一:每天下午去书屋呆两小时,最好看看心理学想关的书籍。
出门前看了看天色,应该不会下雨,段琮之给被子翻了个面,放心地出门去书屋。
书屋很老,门口前台坐着的人是一位头发花白,带着眼镜读报的老奶奶。段琮之推门开门,快速进入,又小心合上,尽量不让冷风漏进来。
老奶奶仍旧在读报,前台靠桌的地方放着一架折叠的轮椅,他第一天来的时候,这轮椅是不在的。
第二天开始,它才出现在前台。
段琮之放轻脚步走到阅读区小心抽出椅子,放下他的包。
他注意到今天阅读桌上的花又换了,这家书屋很老,书也很旧,不过干净又整洁,环境舒适宜人。
据说原本已经要关门了,店主也准备去国外跟移居的女儿一起住,范导给了钱,请店主再开半年。
他走到书架前,按照范导说的,找了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不知道是不是范导刻意安排过,段琮之原本以为这样的小书屋里,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应该是什么心灵鸡汤,话术识人术的,没想到都是很专业的书籍。
他选了一本书回到阅读区。
书屋人不多,他每天都可以都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在他的斜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从他到这里的第二天开始,就和他一样,每天都来,他是和那条轮椅一起出现的。
段琮之坐下时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他不是爱多事关注别人的人,但这个人太特别了。
他右耳下方有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脖子,没入衣领,这么长的疤痕,即便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增生,也还是有些狰狞的,但大约是他坐在那里的样子过于安静无害,段琮之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都说女人的年纪不能靠外表来判断,有时候男人的年纪也一样不行。段琮之就看不出这个男人的年纪。
他眼角有细纹,头发是乌黑的,面容上来看并不显老,但气质十分沉静,说他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段琮之都信。
他看书的时候是靠在椅背上的,左手拿书,书册开面大,书脊顶端被他搁在桌沿上,底部拿在手中,他的拇指上扣着一枚木质的阅读指环,压住两侧书页。
联系到轮椅和脸上的疤痕,段琮之猜测,他的手可能也不太方便。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通常人们这么评判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因为这个人经历坎坷。这么重的伤,他可能是遭遇了一场车祸,但段琮之无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大约两个小时后,段琮之合上书起身,他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带到了身后的椅子,凳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一直安静看书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温和,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似乎只是为了看看他怎么了。
段琮之轻声说道歉,那个人冲他微微一笑,他或许很少笑,看起来有些僵硬。他点头接受,拿起水杯啜了一口,又低头看书了。
段琮之收回视线,继续整理自己的,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跟那个男人一样,他包里只有一只水杯。
他把书放好,跟奶奶道别,然后走出书屋,仍旧在想那个每天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阅读的男人,他身上的气质太特别了。
特别,还有点熟悉。
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段琮之顺着小巷慢慢往院子走去,推开门的瞬间,他敏锐地感受到了些许不寻常,他几步走进院中,转身往院墙看去,捕捉到几只一闪而逝的小影子。
猫?
再联系到晚上偶尔会听到的猫叫,他好像知道鱼是怎么没的了。
他走到鱼缸边,果然看见鱼缸边上的青石板上多几朵湿漉漉的梅花。他又往浴缸内看了一眼,似乎是受了惊吓,都沉在缸底,还在乱窜。
一目了然,四条鱼。
很好,又少了一条。
段琮之有点无奈,这里的猫跟他爸喂的那只流浪猫一样野,有人住的院子里都说来就来,区区院墙根本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