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影帝揣崽了
段琮之倒没有刻意耍人,只是平时跟他切磋的人关系都还过得去,习惯性留几分面子,毕竟他真出手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时间差不多,段琮之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动了。
他手上还拿着马鞭,鞭稍柔软的部分缠绕在竹柄上被他握在手中,不会伤人。
这鞭子去了稍不过十几厘米,在段琮之手中却成了趁手的武器,看不清他怎么动作的,连敲带打的没几下,盛翼就停下了攻击,两条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站在原地瞪着他。
他对面,段琮之悠悠地冲他拱手:“承让。”
胜负分明,盛翼却不大服气,冷哼一声:“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打。”
他从前不管是打架还是切磋,都是有来有往,有进攻有格挡,头一次遇上段琮之这样一味闪躲的,憋屈得不行。
段琮之摇摇头,诚恳地说:“我怕疼。”
盛翼:“……”
刚才喊段琮之小段哥的男人适时开口:“这段不错,小盛回头你再完善完善。”
他一发话,刚才围在这的人都知道没戏了,打了个招呼就都散了,段琮之听到他们喊这个戴渔夫帽的男人李导。
这部戏的导演是黄启,这个李导应该是个副导演。
段琮之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李导,李导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只公文包,又低头在里面翻翻找找,一边跟他搭话。
“小伙子条件不错啊,怎么想到来当替身?”
“……替身?”
陈三宝居然没骗他?虽然是替身,也是主演没错。
段琮之原本打算演个小配角,再找机会跟那林少爷——段琮之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接触一二,说不定能摸清楚他上辈子的死因。
如果一开始知道是替身,他不会过来。
李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他:“你不知道?”
段琮之面无表情:“不知道。”
李导显然对他很满意,找身手好的不难,难的是身条也好,还是很接近明星的那种好,刚才那几个是剧组中其他人的武替或者武指,都比不上段琮之。
脸也不错,仔细看跟主演还有几分像,李导越看越满意,拧着眉看他:“那你不签了?”
“抱歉。”
段琮之是想演戏,但是没想当替身。老一辈的武打明星许多是从替身做起的,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不是他吹,凭他这张脸,拿到有台词的角色在演员表上留个名字并不难。
相比之下,替身更像是幕后工作者,太慢了。
李导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反正现在人是阴差阳错到了他眼前了,他不会轻易放过。
他随手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个数字,转一百八十度推向段琮之。
“实话跟你说,这个替身很重要,急招,工资挺高的,至少这个数,你现在同意了,我还能再给你争取争取。”
段琮之扫了一眼,半块江诗丹顿,他不知道行情,也不知道这价格算高算低。
“……你这长相往圈里发展不难,你救个急,咱们也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我联系你,怎么样?”
他说着给段琮之递了一支烟,段琮之随手接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没有抽,他在考虑要不要为了这半块江诗丹顿去给人当替身。
他都离家出走了,再用秦家给的钱,不太合适。
指缝间的烟静静燃烧,不远处城门下,一个穿着白衣带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李导指了指那个身影:“看见没,你要替的那个,就是咱们剧里的主演,后头有人不缺钱,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私人给你加点。”
段琮之说实话,有点失望,上辈子这部戏,他最喜欢的就是武戏,连带着对这位林少爷印象也不错,没想到武戏根本不是他自己拍的。
他笑了一声,也不纠结江诗丹顿了。
“我给他当替身?”
副导看一眼主演再看一眼他,表情渐渐微妙,这个替身好像也没有那么合适,没别的,把他跟主演放一块都把主演压下去了。
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李导清了清嗓子,摆摆手:“嗨,这事儿都说不好,说不定将来就是他林涵给你做配呢。”
段琮之挑眉,这副导有点意思。
副导也冲他挑眉,手上夹着烟,点了点桌上的纸:“怎么样,签不签?”
段琮之最后问他一个问题:“要挨打吗?”
李导上下打量他一眼,嘶了一声:“真怕疼啊?”
段琮之点头,李导有点稀奇,武打演员摔摔碰碰的太正常了,段琮之虽然长得像个花瓶,但他这个身手应该也没少练,怎么还带怕疼的。
李导心里奇怪,还是给了他保证:“你放心,需要你的上的时候都是主角装逼的时候,只有你揍人的。”
今天拍定妆照,用不着他这个替身上场,马留在剧组,段琮之签了合同就准备走。
那头林涵的助理正在给剧组的人送饮料,段琮之听到几个化妆师在聚在一起小声讨论林涵。
“这家的酸梅汤我记得十几块钱一杯吧?”
“肤浅了吧?人家豪门大少爷,会在意这点钱?”
“他粉丝不都说不好好拍戏就要回家继承家业吗?”
……
林家的家业恐怕不是林涵想继承就能继承的。
段琮之也拿到一杯酸梅汁,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没有家里的好喝。
离开剧组,段琮之没再回金桂小区,而是去了他爸的小饭馆,然后叫了外卖。
说起来好笑,他爸是个厨子,靠一手厨艺征服了他妈,但段琮之半点没学到他爸的手艺,小时候在餐馆帮忙,做的最多的是送餐。
那时候还没有外卖,剧组跟他们定的饭,都是他们送自己过去的。
陈三宝家里是养马的,小孩子都爱去他家玩,段琮之跟他关系最好,三天两头骑马给剧组送饭,有时候还能连人带马地留个镜头。
后来到了秦家上马术课的时候,段琮之难得遇上自己玩过的“贵族运动”,跃跃欲试地上了马。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他循声看去,笑的不止一个,不过其他人克制得好一点罢了。
段琮之骑马那都是自己学的野路子,看着挺酷,毛病一堆。
指点他们骑术的老师也笑了,过来指点他上马。
但纠正错误比初次学习还要难,段琮之的肌肉记忆已经形成,动作始终没法像其他人一样自然流畅。
老师教了他没一会儿就被其他人喊走,他们其实没什么问题,单纯为了看段琮之出丑缠着老师罢了。
通力合作之下,四位老师愣是没一个有空来指点段琮之。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察觉到其他人的目的之后,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试着按老师说的去做。
他耳边始终回荡着不轻不重地笑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秦恪到马场。
学习骑术的前一天段琮之去书房找过他,秦恪明明说过不会来,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又来了。
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段琮之的马,一寸一寸纠正他的动作,带着他在草地上飞驰,教他如何处理紧急情况。
段琮之分心去看其他人,秦恪淡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没时间再教你一次。”
段琮之收回注意力,嘴上却说:“你昨天还说没时间来。”
秦恪勒马:“下去。”
段琮之回过头,睁大了眼,罕见地服软:“别啊,我不说了行不行。”
秦恪沉默片刻:“教你上马。”
……
段琮之上午帮人的时候知道自己早晚上电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上了热搜,看着动图中英姿飒爽的自己,段琮之很满意。
不知道秦恪有没有看到,他这马术还是秦恪手把手教的,段琮之隐隐有些骄傲,当年秦恪坐在他身后,现在他都能带别人跑了。
时隔八年,秦恪演示过的,他终于一点没落全实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