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拯救的男配HE了
跟他们一比,江燕澜的住宿条件就好多了。招福的狮子窝就在主殿旁边,虽然空空荡荡的也冷,可是白天采光不错,好歹屋内的温度没那么低。
江燕澜四处转了转,转头跟大狮子商量,“怎么办,咱们晚上吃什么?”
大狮子“嗷呜”一声,在角落的杂物里扒拉了两下,翻出了自己偷藏的半截灵羊。
因为天气寒冷,两只羊腿冻得硬邦邦的,剩下的半截腹腔已经被掏空了。大狮子还是很懂的嘛,知道先吃内脏,内脏脂肪含量高,掏空了也能防止猎物腐坏。
小江总拍板,“行,我们今晚就吃羊肉汤。”
在大狮子的带领下,他去厨房翻出了一些长满苔藓的锅碗。调料本来是有的,不过都坏得不能用了,盐罐里黑乎乎的,冻成了一整块。江燕澜叹了口气,还是拿上了。
回去的路上他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镜峰虽然落拓,设施还是很齐全的,不但有主殿偏殿和厨房,连藏书阁、试炼场、丹房,武器库也样样不缺。而且这些地方没有锁门,就这么大敞着,好像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去。
江燕澜注意到一个屋子里有人影晃动,还以为有其他人。结果走近一看,内里挂了一排排的纸人,其中一个好像刚刚回来,把自己晾到架子上就不动了。白花花的人形随风飘动,无数细长的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
小江总惊悚不已,几乎是逃一样的远离了那个地方。
***
偏殿里用几块大石头搭了个简易灶台,一口大锅上咕嘟咕嘟煮着奶白的羊汤,尽管除了盐什么调料都没有,能在这大冷天煮上这么一锅热汤也是总享受。
大狮子伏在离火不远的地方,温暖的火光映照在那张狮脸上,毛茸茸的竟然能看出几分惬意。江燕澜毫不客气地靠坐它身上,拿着一柄猎刀剥着湿漉漉的树皮——厨房里的干柴不够,他又去树林里捡了一些,剥出来再烤一烤,就不会撩得满屋子都是烟了。
觉得差不多了,江燕澜拿着大勺子在汤里搅了搅,正想招呼招福开饭,眼神一闪,屋里又多了个人。
那人坐在他随意铺了一层帐幔的箱子上,眼神怔怔的望着火堆的方向。明黄的火焰在他眼底反射出两道光芒,纯净的玻璃体比外面的冰还要来得晶莹剔透。
他随意地坐在那里,身上雪白的长袍泛着丝丝银光,明明不染一丝世俗气息,却又巧妙地融进了周围的布景中。
“太上长老?您怎么来了!”江燕澜拿着长柄勺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一执道君不理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那锅羊汤。
江燕澜嘴角抽了一下,“刚煮好的羊汤,太上长老要来一碗吗?”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谁知对方竟然点头了,“嗯。”
小江总回头跟大狮子对视一眼,得到一个无辜的眼神……好吧,反正是这位大佬自己要的,难吃也怪不得他!
出乎小江总的意料,这锅什么都没有的羊汤竟然还挺鲜美的,没有普通羊肉的膻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灵气。可能是存放的时间太久,灵气已经消失殆尽了,但是用来熬汤却是十足的美味。
羊汤暖融融的流经食道,再进入胃里,江燕澜满足地叹息一声,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独占了大半锅羊汤的招福一点都不怕烫,埋头在盆里“啪塔啪塔”舔得正香。
惟有一执道君含了一小口就停下了动作,拿着碗半天没动静。
江燕澜也不去管他,喝了汤暖了胃,又上手啃起了羊肉。他大马金刀地坐着,动作随性却并不粗鲁,偶尔还撕下一两块羊肉去逗招福。
一执道君不知不觉被他吸引了注意,看着他不自觉流露出宠溺的眼神,星眸流转间尽是风流与洒脱,一举一动都那么像那个人……
一执道君心口一突,猛地打翻了汤碗。瓷白的汤碗落到坚硬的地上,“咔擦”一声摔得粉碎。
一执道君的脸色更难看了。
江燕澜正想关心两句,瞄见他沉着眉眼,仿佛汤里有毒似的狠瞪着自己,顿时僵住了。
妈耶,这祖宗又发什么疯!不好喝就不好喝吧,自己打翻汤碗难道还能怪到他头上?
“哼!”一执道君冷哼一声,广袖一甩瞬间消失不见。
小江总懵逼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招福,“你那个主人不会是憋出毛病了吧?”没有一点预兆就翻脸,简直像个神经病一样!
招福已经舔到盆底,根本没空理会他。
小江总拽着那根甩来甩去的大尾巴,硬是给人家拽了起来。招福不舍地舔舔大嘴,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锅,又凑过来要他手里剩下的半碗汤。
小江总推开它的大脸,在脑门上使劲儿撸了两把,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招福习惯性地呼噜了一声,甩着大脑袋像是在点头。
江燕澜这才放过它,把那半碗汤倒进它的大盆里,“吃吧。”
小江总简单收拾了一下,晚上裹着狐皮大氅,和招福挤在一起睡的。
至于江明锦等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晚上又吞了一颗辟谷丹,坐在冰冷的榻上修炼了一晚,第二天天没亮就被纸人傀儡敲起来扫雪。
可能是为了监督,这次的傀儡不是一个,而是六个!这些傀儡把他们带到分散的六个地方,寸步不离地守着。
江燕澜这边也来了一个,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傀儡上来拉他,他才下意识地跟着走。
可他刚刚迈出一步,大狮子急了,壮硕的身形往前一挡,就把江燕澜遮了个严严实实。
纸人抬手就是一道剑雨攻击,锋利的纸剑划破空气,威势堪比剑阵。
大狮子完全不带怕的,一声狮吼将纸剑全都还了回去,又扑上去把那纸人傀儡撕了个稀巴烂。
“招福!”小江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警惕地望着四周,等待那个不讲理的祖宗出现。
出乎他意料,傀儡被毁,一执道君并没有出现。
小江总想了想,哄着大狮子留在屋里,自己去主殿请罪。大狮子不愿意,撒娇耍赖非要跟在后面。
江燕澜推着他的大脑袋,又指着主殿的方向。
招福望望满院子碎纸片,又望望主殿的方向,大爪子焦躁地在地面抓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不情不愿的低吼声,仿佛在说‘好吧,我在家里等你,主人你快点回来。’
江燕澜找过去的时候,一执道君正在一颗枯树底下执棋。
巨大的枯树高耸入云,雪层下露出的树干呈现焦黑颜色,好像被天雷劈过似的。
“何事?”一执道君头也不抬,捻着棋子的指尖莹润洁白。
江燕澜拱手把傀儡被毁的事说了一遍,只道自己为了试探傀儡率先出手,招福为了保护他才跳出来咬碎了纸人。
“呵,镜峰上的一草一木都无法瞒过本尊的耳目,何况是本尊亲手制作的傀儡?”一执道君似笑非笑,嘴角满含嘲讽。
江燕澜手指紧了紧。
“那畜生视你为主人,你倒是有情有义,为了它欺瞒到本尊面前来了!”
江燕澜连忙低头,“弟子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本尊看你胆子大得很!”一执道君似乎有些意难平,“本尊以为江明锦才是江家最大的筹码,原来不是。看似毫不相干的你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对吗?”
江燕澜心头咯噔一下,“弟子…弟子不知太上长老何意?”
一执道君摇头嗤了一声,突然转了话题,“过来,跟本尊下一盘棋。赢了本尊就饶过你,输了……”他抵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输了就替本尊舞剑吧。”
江燕澜松了口气,舞剑而已,又不会缺胳膊断腿。
一执道君看了他一眼,“既然是为本尊舞剑,那当然是本尊什么时候喊停,那舞剑之人才能停下。对了,曾经有人为了给本尊舞剑,活活冻死在这纷飞大雪中,那冰雕栩栩如生呢。”
江燕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