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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21-01-22 03:06:09 标签:穿书 系统

  茭白松了一口气,猜对了。好友对他有性趣,譬如沈寄那样,他要担心瓜田被偷,好友对他没性趣,他还要担心瓜田被偷。
  因为,后者要是恨他的齐子挚这样,自己不会动手,但很有可能会让外面那些崩溃的船员们对他围攻。
  茭白不怀疑,齐子挚当时把他往货舱外拖的时候,不是走个过场,是动了真格。
  这会儿齐子挚还在他五米内,没下线。
  茭白看对方头像。
  海豹蹲在地上,用黑色的短爪子挡脸,圆润的身板一抽一抽。
  茭白:“……”
  你他妈要搞老子,自己还有脸哭?
  茭白把松开的裤扣按回去,理了理毛衣,他刚要爬起来,就听见了一声惊呼。
  我们的主角受,这次,终于,醒了!
  .
  礼珏小动物般的受惊声被一只手轻轻拢在了掌心里,那手掌带着汗液,很宽,指骨粗大分明,他不知道是谁,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唔唔”挣扎个不停。
  “是我。”
  有声音在他头顶想起,小心翼翼中带着怜惜。
  礼珏被这熟悉的声音弄懵了,齐总?对对对,是齐总,他想起来了!
  那小秋哥哥呢?他在哪?
  礼珏的呼吸又急又小,带着哭音,脸颊因为情绪激动憋成了绯红色,眼角也红了起来。他上个月接了个家教的活,就在三中附近不算很远的小区,今天上午他去那给学生上课,那家的女主人留他吃午饭,他饭后又给孩子讲了讲题才离开。
  出小区的时候,礼珏无意间看见小秋哥哥上了一辆车,他想也不想就猛踩单车的脚踏板,一阵加速追上去。
  车停在小区外面路口的时候,礼珏脑子一热,直接挡在了车前。
  之后车门打开,一个陌生人下来,将他弄进了车里,他被打晕前见到了坐在皮椅上的齐总,还有被绑了起来,丢在地上的小秋哥哥。
  “唔!”礼珏用力挥动纤细的胳膊,耳边传来闷哼,他呆住了。
  “我们在一艘货船上面,你不要喊,别把船员们引过来。”齐子挚的眼眶被打得发疼,他那只眼睛红得吓人,语调却是低柔的,饱含诱导,“答应了就点头,我拿开手。”
  礼珏轻轻点头。
  脸上的手掌顿时就撤走了,他的呼吸顺畅起来,连忙问:“齐总,这是怎么回事啊?”
  齐子挚默了默。无论是他们的兄弟关系,还是齐家倒塌背后的商界动荡,都不适合在这时告诉这孩子。
  如果船能回到原来的航线,他会在小茗岛将一切都透露出来。
  要是船……
  那就不说了。
  “你只要知道,你已经离南城很远了就行。”齐子挚良久才开口,嘶哑的嗓音里藏着无力。
  礼珏两眼呆滞:“不行啊……”
  “不行……不行!”礼珏摸到齐子挚的衣服,颤抖的手指揪住,“我要回家,我奶奶还在等我,齐总,您放过我吧,求求您了,求求您……”
  齐子挚的心头一痛,他后悔了,不该顺了老天爷的安排带上弟弟,他错了。
  弟弟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还因为他的自私卷进这场海上意外。
  齐子挚的口中泛起腥甜:“现在不是我放不放你,是我做不了主,在深海,人类的力量很渺小,生死都要看命。”
  礼珏面如死灰:“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
  “你撞见我绑茭白了。”齐子挚说。
  礼珏翘卷的睫毛一眨,眼眶里蓄满了的眼泪落下来,他没擦,人有点呆。
  齐总言行举止都不像是在威胁他,说话的时候还有哽声,很难过很悲伤,像是有千言万语要找人倾诉。
  礼珏的气愤惊慌瞬间被一股同情占据。
  齐总是个品行端正的人,没有上流社会那一类惯有的架子和德性,他看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眼神是尊重的,不是沈董那种俯视蝼蚁的高高在上。
  齐家遭了难的事,礼珏在网上看到过只字片语,豪门的战争他不懂,他只知道,齐总一定很痛苦。
  齐总应该不是故意做出绑人的事,是有什么苦衷。
  礼珏声如细丝:“齐总,我觉得不管遇到了多大的坎,都不要放弃……别做出悔恨终身的事……”他结巴着,意识到自己还揪着男人的衣服,登时满脸难为情地缩回手,“人不会一直在底层,你那么厉害,我我我……我相信你……”
  齐子挚听着耳边苍白又单纯的安慰,心想,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和小霜一样,没什么心机城府。不像那个茭白,五句话有三句都是假的,剩下两句似真似假。
  前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礼珏吓了一大跳:“小秋哥哥?!”
  “在这。”茭白避开一堆堆货物。
  “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礼珏迟钝地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他一下就慌了神,“我的眼睛有点疼,我是不是要瞎掉了?”
  茭白:???
  “老弟,你那是睡久了。”茭白手往前伸,一路摸索,“你看不见,是因为货舱里没亮灯。”
  茭白刚说完,货舱里就多了一道光。不是要给他照明。
  是齐子挚为礼珏亮的。
  茭白眯眼借着那道光看过去,他看到了礼珏哭花的小脸,瑟瑟发抖的身子。
  衣服没脏。
  .
  礼珏贴着茭白,想到哪说到哪。
  茭白的下巴缩在羽绒服的领子里,脖颈的伤口凝住了,不碰就不疼,他昏天暗地吐了一场后,身体都要被掏空了。
  好在货舱里的海腥味极重,压住了他这一滩那一口的呕吐物味道,不然真的是……
  茭白晕沉沉的窝在货箱边,没想回应礼珏,可当他隐约听到礼珏说什么别怪齐总的时候,他三叉神经都抽了一下。
  这……
  这就尼玛了。
  茭白选择继续闭口,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开喷。
  礼珏就是古早渣贱狗血题材里,能把人气吐血的柔美蠢弱人妻受代表。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我们都要好好相处,和平相处,愿世间没有断肠人。
  “小珏,过来!”暗中传来齐子挚的喊声。
  礼珏攥着齐子挚给的手机,颤着秀气的肩膀往茭白身边缩,弱弱地拒绝:“齐总,我就在茭白这,我不过去了。”
  茭白看见齐子挚的活跃度多了两个。
  头像也亮了。
  齐子挚正在往这边来,却又好像停住,没有靠近。
  茭白没揣测齐子挚的动机,只是瞧了瞧抽抽嗒嗒的海豹,这是要泪流成河,把自己淹死?或者在河里戏水?
  .
  齐子挚站在原地,隔着口罩用力抓几下烧伤的脸,那处伤口没来得及去正规医院医治,随便应付到了现在,又痒又疼,提醒他遭过怎样的屈辱。
  又抓挠了片刻,齐子挚内心的痛恨才压下去了一点,他五岁就去外公家那边的封闭式学校,接受文化课跟体能训练,为的是做齐氏的继承人,成为齐家未来的顶梁柱,给两个弟弟铺路。
  他在那个地方一待就是多年,长大成后回来住了一段时间又去外地学习。什么都学了,到头来却没了家业。
  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才刚开始大展宏图,就走在了逃亡的路上。
  齐子挚觉得自己的失败,有一半原因是不够果断。如果他狠心拒绝小霜嫁沈寄,或是在大师的事上早做文章让沈家主动另选他人,事情的走向不会是这样。
  说个最近的,就差不多半小时前,他为了告不告诉小珏身世一事做好了决定,现在又改变了主意。
  “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齐子挚对弟弟哄道。
  礼珏有点动摇。
  茭白搞不懂现在的发展。齐子挚对礼珏吧,像爱情又不像爱情,不知道走的什么路线。
  礼珏犹犹豫豫:“小秋哥哥……”
  茭白:“叫名字。”
  礼珏:“……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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