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
他去锅里盛了一勺汤出来,“白白,我就一句话,等补办婚礼的时候,我要当见证人。”
“知道了知道了。”茭白放下空碗,抽纸巾擦嘴,“哥,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没。”章枕吹着汤,又改口,“对了,今天上午姜焉来过兰墨府,他捎了几本经书,还有几株花草。书在一楼的书架面,花草在前院的小屋里放着。”
茭白见章枕欲言又止,他问道:“还有别的?”
章枕语出惊人:“姜焉剃了个光头。”
茭白:“……”
这事放到风风火火热情奔放的小辣椒身上,他竟然不是很意外。
茭白把脏纸巾丢进垃圾篓,当他死了又活着回来,做回茭白,他就发了朋友圈,姜焉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爆哭。
完了就以每月八千八的数额把这一年的补上,继续按月还钱。
“白白,你那朋友不会是出家了吧?”章枕生出了点儿八卦的意味。
茭白的手机响了,五楼那位叫他上去,他回了个“吸猫”的表情,继续和章枕闲聊:“姜焉今天来兰墨府穿的什么衣服?”
“老样子,”章枕说,“一身红裙。”
茭白斜眼:“你见过穿红裙子的和尚?”
章枕哑然。
“各有各的人生,各有各的活法。”茭白拍一下章枕的肩膀,视线落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他眼瞳里闪耀。
章枕也看过去,弟弟终究还是成了嫂子,称呼上怎么搞?要不要改?他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他弟的声音,“还按照原来的吧,各叫各的。”
“只能这样了。”章枕见他弟又瞄手机,他看不下去地摆摆手,“你赶紧上去吧。”
茭白走几步回头,观察他腰腿灵活度的章枕没来得及掩盖眼神,被他逮了个正着,十分尴尬。
“白白,那个,”章枕半天憋出几个字,“你们出去玩的这两天,三哥节制吗?”
茭白顶着衣物下的密集红痕说:“节制。”
去年他“死了”,刚刚解放的老变态又戴上了金属笼,挂着他的钥匙扣。
今年的同一个季节,他回来了,老变态起初还很收敛,抱着他睡觉期间不干别的事,顶多就是亲亲他的脸颊,嘴都不碰。
过了几天,茭白半梦半醒之际,手里被塞了把小钥匙,老变态大晚上的不睡,跪在床上让他开锁。
当晚他差点被送进床头柜里。
如今地下二楼书桌上的字迹还在增多,但都是老变态从后面抓着他的手刻。
“克制”
抵一下。
“克制”
抵一下。
……
克制个屁啊克制!
.
茭白希望戚以潦能缩短办他的时间,减少频率。
戚以潦不答应,因为他答应了也做不到,索性不给承诺。毕竟他这个年纪,要做爱人的表率与引导,不能食言而肥。
两人为此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争吵。
那次的结果是,茭白搬去了自己在一楼的房间,戚以潦要出差。
然后呢,
然后大早上的,保镖们看见他们戚爷从白少房间出来,带着白少去出差。
.
茭白太忙了,英语这块他费的心思不多,都是戚以潦给他找医学上的英文书籍,教他词缀,记不住就上戒尺,抽他屁股。
要是戒尺还不行,那就戚以潦亲自上。
茭白时常在朋友圈打卡学习计划,章枕,姜焉等人都问过他后不后悔学医,他说不。
因为这他妈才大一,上学期!要是大一就后悔,那剩下的好几年怎么过?
茭白每天的日常就是预习课本,死记硬背一番,啃一啃权威性的图谱,一到实验课他就不吃东西,因为吃了犯懒,影响注意力。他会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大体老师记结构,回来还照镜子看自己,就连戚以燎的洗澡的时候,他都站旁边。
戚以潦一个澡洗多久,取决于茭白多长时间能找到想找的部位,记下来。
茭白记住了就把高高举着手的戚以潦丢在浴室,自个急匆匆地跑出去,拿了笔在纸上画图。
浴室里再次响起水声,冷水。
.
兰墨府轻轻松松地迎来了这一年的尾巴。
两位主子已经结婚,保镖们的话题围绕着“白少今天考试”“不是才考完吗”“又一门”之类,他们总觉得白少不是在考试,就是去考试的路上。
他们担心他秃,一见到他就注意他的发际线变化。厨师们也为此费心费力,研究了各种药膳。
茭白目前的发量还算撑得住,往后不好说。
五楼的办公室里,戚以潦在书桌一端处理忙公务,茭白在另一端看视频课ppt,偶尔摸到果盘里的叉子,叉一块水果吃掉,叉到什么就吃什么,不挑。
戚以潦忙完公务了,茭白还在看视频。
偌大的书房,只待着两个人,却不冷清。戚以潦合上笔电,捏了捏酸痛的肩周,他迈步走过去,弯腰去嗅年轻人的发丝:“年底的慈善晚宴,你陪叔叔去?”
茭白一心两用,看着视频回忆白天背的东西,唇齿间冒出碎碎念,夹杂着一股香甜。
脸被捏住,茭白转过头,口齿不清:“干嘛?”
戚以潦的指腹按在他唇瓣上,缓慢摩挲:“叔叔在和你讲话。”
茭白用眼神示意戚以潦重复一遍。
戚以潦没重复,他只是抚摸年轻人白皙光滑的脖颈,指尖粘着年轻蓬勃的生命热度,叹息一声:“小白,你有没有觉得,你的世界越来越大,叔叔的世界越来越小。”
茭白想也不想道:“我的世界不就是你的?”
戚以潦一愣。
“是吗?”
他直起身,似乎想绷住面部,却又难以克制地把腰背弯得更厉害,目光灼热地凝视椅子上的人,半晌轻笑:“你这么认为啊。”
茭白在心里摇头,事业上再成功的企业家也是血肉之躯,只有一颗心脏。年纪大了,多少都会患得患失。
自己选的老男人,还能怎么办。
茭白把没看完的视频关了,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地毯上面,他仰起脸,笑得自信又明扬:“嗯,我就是那么想的。”
下一句是,“放心吧,等你老了,我养你。”
戚以潦:“……”
“是不是很感动?”茭白凑过去,被一只手掌挡开,他抓住那只手咬一口。
“是啊,叔叔感动的都哭了。”戚以潦在他耳边呵气,“你摸摸。”
茭白翻了个白眼:“不摸。”
“乖,摸一摸叔叔。”戚以潦无奈地皱着眉,哄道。
第125章 正文完结
大晚上的,章枕睡不着出来巡逻,他巡到五楼,一出电梯就看见三哥坐在走廊的沙发上面吸烟。
章枕的第一反应是, 两口子吵架了。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一早就能好。先前都是这个模式。
戚以潦靠在沙发里,两条长腿架在矮桌上,衬衣领扣解开,露出一小片健康色的胸膛。他后仰头, 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眼眸阖在一起, 唇间衔着烟雾袅袅的香烟, 姿态里的老贵族气度剥离开来, 显现出很少见的随意性感。
章枕先是看了眼不远处房门紧闭的卧室, 之后才说, “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明知故问。”戚以潦眉间堆积着几分阴云。
章枕:“……”他看到三哥喉结上的牙印, 锁骨的吻痕, 登时尴尬得往上看天花板,就不该来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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