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
礼珏搓了搓一路骑车被风吹凉的脸,等联系上小秋哥哥再问问吧。
小秋哥哥在哪呢……
他骑上单车冲进深夜,想着明早去医院看奶奶,给她讲今年的冬天有多冷,不知道南城的商界因为一场意外,即将重新洗牌。
而梁家那边,警方要带梁小姐去案发现场,梁父说他女儿不在家,一堆保镖拦着。
双方僵持了一晚上。
这都后半夜了,大家都累了,警员在上头的施压下强行闯上楼,逮住了一直躲在房里的犯罪嫌疑人。
“梁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老警员公事公办道。
梁悦抱住床柱不撒手,披头散发犹如疯子:“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死他!”
老警员亮出手铐:“梁小姐,还请您配合。”
“配合什么啊,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啊……”梁悦大叫,她被铐住,拽离床柱往楼下带。
“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放开我!”
梁悦歇斯底里,她赤红的眼睛倏地暴突:“栋子——”
“上楼去。”梁父突然对儿子低喝。
梁栋动作迟缓地站起来,塌着已经足够宽的肩背往楼上走,始终都没有抬一下头。
第43章
凌晨三点多, 车在夜幕下的高速上平稳行驶。
茭白就着水吃面包,大口大口吞着。豪车的后座也比不上普通的木床,睡得他浑身酸痛。
“对了, ”
茭白咬着面包扭头:“梁家怎么样?”
沈而铵在给他拿水果:“不太好。”
“那梁栋呢?”茭白声音模糊,“你跟他通过电话了?”
沈而铵道:“不接。”
茭白的心里生出几分古怪, 这不像梁栋的作风。
对现阶段的梁栋来说,沈而铵就是除了经商,其他方面都无所不能的大神。
他家里出了事,不找他铵哥拿主意?
剥好的山竹被送到茭白嘴边, 他不好意思让人喂, 谁都不太行。茭白伸手接了才吃掉。
“我会,去梁家, 找他。”沈而铵说。
“行。”茭白喝口水, “齐霜死了, 齐家怎么也要从梁家讨一条命。”
那还是轻的。就怕一锅端。
齐子挚应该不会那样吧。茭白对他那个月男友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对方不论怎样, 都有做人的底线。那东西没有丢过。
沈而铵又剥了山竹往茭白跟前送。茭白摆手:“你自己吃吧。”
嗡嗡震动声从沈而铵脱下来的外套口袋里飘出来, 他没有去接。
那声音停了又响,一连响了三次,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接吧。”茭白瞥挡板, 司机跟随行的保镖都在呢, 沈而铵要是一直不接,他老子很有可能会把电话打到那两人的手机上面。
家丑不可外扬啊。
沈而铵擦干净手拿出手机, 一接通就被教训。
“你连你老子的电话都敢当作没听见, 谁给你的胆子?”哪怕是在通电话,沈寄的威严依旧不减半分。
沈而铵不答。
沈寄没有再跟不孝子废话,命令道:“把手机给他。”
沈而铵还是没反应。
茭白听到沈老狗的吼骂声, 他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凑到沈而铵的手机旁:“谁啊?”
电话那头回应他的是一声声粗喘。
老东西要气死了。
茭白啧啧,这会儿上线的好友就沈而铵,他也见不到那狗批的皮卡丘,不知道是不是又穿着粉套套炸了。
“打错了,挂了吧。”茭白说。
沈寄牙关都咬住了,腮帮跟脖子抽紧:“你找死。”
茭白:“……”
活跃度都那么高了,这老东西对着他的时候,怎么还一副高高在上俯视脚边一滩泥的德性,不可能没点变化吧。肯定有变化。
果不其然,沈寄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已经尽他最大可能的收敛了怒气:“到哪了?”
茭白看沈而铵的头像,雪花又在飘:“早得很。”
沈寄一晚上抽了几包烟,嗓子撕裂般涩哑,他都感觉自己老了:“午饭在老宅吃,直接过来。”
茭白按掉了沈而铵手机上的挂断键。
蛏山的雪秒停。
茭白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沈少爷:“我们回南城以后就不去出租屋了,去你家。”
沈而铵把手机放回口袋:“你,怎么想的?”
茭白抓背后的靠枕,沈而铵帮他调整位置,等他躺好了,才等他的答案。
茭白哪有什么妙计,他只有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以及一个信念。
活着。
“走一步看一步吧。”茭白安抚沈而铵,“局面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我有数。”
沈而铵抬眼:“我们?”
茭白打哈欠:“就你跟章美人。”
蛏山的雪啊,它又飞起来了。
茭白:“……”
沈而铵怎么跟不想爸爸看别人家小孩似的?
“你和他相处的,很好?”沈而铵抿住唇,“你走的时候,他在车后面,追。”
茭白一愣:“有吗?”
沈而铵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眉间拢起,他偏头看车窗外,不说话了。
茭白挠挠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酝酿了会就睡了过去。
等见到沈老狗,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得养精蓄锐。
.
茭白再次醒来,是在休息站。
沈而铵叫醒他,问要不要上个厕所。
“我应该不太需要。”茭白这么说的时候,一条腿跨到了车外,他想活动一下手脚,谁知一下车,膀胱就不太行了。
坐着容易产生错觉,站起来才知道自己要不要放水。
这个点,休息站里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元旦了,算是个假期。
茭白两只手揣在袖筒里,哈着气缩着脖子往里面走,沈而铵跟他并肩,穿单毛衣牛仔裤,简单清爽,背脊挺直。
两人是两个画风。
休息站里的女性全在看沈而铵,美少年在哪都是这待遇。
还有男的也瞅两眼,羡慕。
茭白看得直乐,没注意到沈而铵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他像一个入戏的旁观者,进来了一点点。沈而铵在心里默想。
.
沈而铵给茭白买了泡面,泡好了等他。
茭白去厕所了,不是他一个人去的,还有保镖。他俩一道进去的,一人占一个小便池。
保镖不像茭白憋了那么久,他速度快,完事了就去外头等。
不多时,一个很高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出来。
女人穿男士风衣,手脚都被裹住了,她的头发很长很密,亚麻色的,挡在脸颊边,看不见长相。
身上有浓重的栗子花味。
显然是在里面有过一场激情片段。
保镖甩了甩手上的水,砸咂嘴,这年头把厕所当酒店房间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不嫌脏。
有脚步声过来,保镖忙恭声:“少爷。”
沈而铵:“还没好?”
“没呢。”保镖说,“茭先生路上憋坏了,得要一会儿。”
沈而铵立在墙边,不知怎的,他的心头猛跳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快步跑进厕所。
跟在后面的保镖傻了眼。
人……没了。
沈而铵耳边嗡响,浑身冰凉,他抖着手抓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不行。
他的人脉不够,不能浪费时间。
沈而铵挂掉,换了前不久才通过话的那个号码拨过去。
沈寄在自己的住处,他这儿小情是来不了的,装修十分低调,现在他正在隔壁次卧,指使人往衣柜里办衣物,将房间布置起来。
接到儿子的电话,沈寄听完就掐掉烟头扔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很快的,整个休息站的出口就被封锁了起来。
同一时间,那条线上过去的每一辆车都会要被接受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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