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的粉丝来找他，原煦想了想，估计就是为了画。
　　过了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走过来，看样子在电影院里哭了一阵子，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
　　“说好的甜蜜轻松小甜饼，一个个都虚假安利！”她一屁股坐在周元亮旁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看起来还沉浸在剧情里没出来。
　　周元亮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
　　她这才骤然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你好！我叫周雯雯，经常听哥哥谈起你，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原煦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好。”
　　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她被原煦看着，脸就红了，不好意思地坦白：“其实是我让我哥约你出来的……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是我微博私信找你一直没有回复，又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才……”
　　其实说到底，还是利用了周元亮与原煦的关系，她也知道，如果直接找上原煦，很大可能被拒绝。
　　“你想让我给荀子宁画画吗？”原煦问。
　　周雯雯小幅度点点头。
　　“倒也不是不行。”原煦摸摸下巴，好奇：“不过一般给明星约稿，会找我这种画油画的小画手吗？网络上板绘的受众是不是更广？”
　　“不不，您怎么会是小画手。”周雯雯一激动，连敬语都冒出来了，她举起一个大拇指：“您的画是这个！”
　　然后迅速小声道：“等这次画展后，你的身价肯定迅速上涨，那时候说不定我们都约不起了。”
　　“这倒是真的。”原煦赞同点头，神色坦然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夸自己。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周雯雯继续解释：“我们粉丝排行榜前几的人会有一个小群，大家每天在群里聊天，一起打榜……但是前段时间有人在网上爆出宁宁的黑料，有一个姐妹突然就消失了，没有退群，但不管是在小群还是大群都没说话。”
　　“所以我们想要稳定一下‘军心’。”她最后总结，又补充：“当然，也是因为你画的实在太好看了。”
　　“好啊。”原煦点头：“不过我的价格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周雯雯拍拍胸脯。
　　“对，你别看她刚成年，自己在股市赚了不少钱了。”周元亮在旁边道，一脸心酸：“比我有钱多了。”
　　他还是靠家里给的零用钱活着，人与人的差距就像人与猪的差距一样大。
　　……
　　等一切都谈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原煦去影院那面买了一份爆米花，打车去找娄启。
　　今天是周末，虽然不能在娄启那里睡，但至少还能再陪对方多待一会儿。
　　然而他抱着大份爆米花，被娄启堵在了门口。
　　对方脚边堆了一堆他的画还有颜料，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他，指了指地上打包好的东西，语气平淡：“最近你也不用回来住了，我让佣人把东西装好，你带去学校。”
　　原煦眼睛迷茫的睁圆了，他怀里还抱着大份爆米花，牛奶与焦糖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一路上他都忍住了没有偷吃，纸筒上面冒尖的爆米花忽的颤了颤，顶端的一颗像是没了平衡，咕噜噜滚落在地上。
　　他的思绪被掉下的爆米花唤醒了，一脸不可思议：“你这是把我赶出家门了？”
　　“不是。”娄启没有过多地解释。
　　“我不就是陪周元亮看了场电影吗，干嘛这么小气。”原煦炸毛：“亏我还特意给你带了爆米花回来！”
　　娄启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爆米花上，但很快又强制移开：“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放缓了语气：“最近你被家里看着，不能常回来住，颜料和画板都是你用惯了的，所以给你打包带回去。”
　　原煦狐疑：“我怎么觉得你就是要赶我走。”
　　他低头看看地上的画，很好，自己之前藏起来的小黄图也在其中。
　　娄启赶走他的理由加一。
　　“走就走。”原煦气哼哼：“之前你让我早点回来睡，现在又赶我走，我晚上不陪你聊天了！”
　　他看了眼怀里的爆米花，磨牙：“爆米花也不给你吃！”
　　外面的司机都准备好了，等原煦过来，连忙帮忙开门。佣人把画具放在后备箱，所有动作整洁利落，甚至没有用上一分钟。
　　原煦在车里抓了把爆米花塞进嘴里，语气含糊地嘀咕：“小气鬼！阴晴不定！大猪蹄子！”
　　司机在前面眼观鼻鼻观心，啥都不敢说，生怕这股火烧到自己。
　　但是他暗地里也赞同原煦，明明之前还如胶似漆，昨晚吧唧个嘴都不乐意松开，今天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打包送走。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而他们娄董的心，能扩一万个这种海。
　　他一路平平稳稳把人送回去，想安慰几句，又不敢开口，只能看着原煦叫家里的人帮忙把画具搬进去，心里不免唏嘘。
　　娄董孤身一人这么久，还以为这一次能有人陪着他，没想到也不长久。
　　原煦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原冕下班，他看着原煦气鼓鼓地指挥人往家里搬东西，眉毛一挑：“怎么了，谁惹我家小太阳生气了？”
　　原煦憋着气：“被赶出来了。”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原冕之前就猜到他偷偷谈了恋爱，所以迅速对上脑回路，眉头顿时拧紧：“谁？我家小太阳这么优秀，谁敢赶你走！”
　　“……也没有那么严重。”他这么一说，原煦反而气消了些，反过来安慰原冕：“算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估计是因为什么事情又生气了。”
　　原煦自己想通了，毕竟他和娄启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恋爱关系，娄启又已经得到了原家的矿，就算直接分手都有可能，如今只是莫名其妙把他的画具清走，还算可以接受。
　　更何况，原煦只是馋娄启的身子，没有感情需求，根本没有必要生气。
　　他这面想通了，原冕那面更气了。小太阳这娴熟的语气，估计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如今这么一看，这次果然又是所托非人。
　　“小太阳。”原冕按住原煦的肩膀：“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分手吧，如果真想谈恋爱，哥这儿有几个优秀的人选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不要再在垃圾桶里找男朋友了！”


第32章
　　虽然很想说自己也不是那么想恋爱, 但原煦还是遵从自己内心真实意愿，发出灵魂之问：“他们好看吗？”
　　“……”原冕把他脑袋搓得乱七八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颜控。”
　　“美是最重要的。”原煦在他的魔爪下艰难求生：“唯有美是永恒的！”
　　他愤而按住原冕的手：“别搓了，你可爱的弟弟要被你搓秃了！”
　　原冕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抱歉, 手感实在是太好了。”
　　原煦气鼓鼓，家里之前便准备给他装修一个画室, 如今空房间已经有了，还没有买画具, 正好可以把这些东西搬进去。
　　一切都收拾好，他用黑笔勾勒出一个头上冒着火的小人, 一脚踢开另一个小火柴人, 然后拍照发给娄启。
　　微信消息如石沉大海，对面一点回应都没有。
　　原煦撇撇嘴，实在是想不到娄启到底在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干脆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
　　转眼便到了画展开始的那天，因为这次预热充足, 上午时展厅中便已经是熙熙攘攘，人流密集。
　　现在已经是初秋, 空气中带上了些许凉意。原煦裹着一件镭射风外套, 里面穿着黑色高领薄款卫衣，帽子一扣, 谁都看不出是他。
　　他本来想进去看看，但人实在太多，干脆就先去展厅旁边的甜品店，点了份草莓慕斯，叼着勺子刷手机。
　　之前的直播热度早就降下来了, 但仍旧有人在他超话里打卡, 说今天去看画展。他一个小画家, 被这阵势搞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出道了。
　　“我能坐在这吗？”旁边忽的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