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娄启声音低沉。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下意识张开嘴，含住了一颗糖果。
　　水蜜桃味的。
　　甜蜜自口中化开，浓浓的水果味。原煦砸吧一会儿，惊喜：“这个好吃，哪里买的？”
　　“研发部自己研发的，还没有上市。”娄启掏出几颗递给他：“还有别的口味的，水果、薄荷、牛奶。”
　　他说话时，一直注视着原煦。
　　原煦正喜滋滋数着手里的糖，看上去想要再吃几颗尝尝味。
　　“你有什么喜欢的味道可以告诉我，我让他们做。”娄启装作不经意地道。
　　“糖果的口味当然是越多越好。”末世里的糖果可是稀罕物，而且这个糖比市面上的好吃许多，原煦自然是喜欢。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不是研究清洁能源吗，怎么突然做起糖来了？”
　　“我手下又不止那一个公司。”娄启轻描淡写：“前段时间买了几个制糖工厂。”
　　这个糖是研发人员通宵达旦一个月研究出来的，在原有配方上加以改进，口感更好，成分也更健康。
　　“真好。”原煦被他说得动了心：“等我攒钱买几个来做好吃的。”
　　娄启没有提其实他就是为原煦买的工厂，而是道：“这些糖还在研究如何降低成本，短时间内不会上市，你喜欢的话，我再拿给你吃。”
　　原煦拒绝的话被口中甜蜜的水蜜桃堵住。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中了什么计谋，可是真的很难挣脱。
　　“肖像画我希望你可以在公司画。”娄启趁热打铁：“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请你画一张工作中的我。”
　　到底是吃人嘴短，原煦咬着糖，点头：“行吧。”
　　反正他当初看娄启看了很久，几天就能画完，那之后娄启应该就没有别的理由接近他了。
　　“还有……”见他突然这么好说话，娄启想让他在微信上多理一理自己。然而话刚出口，便被原煦打断。
　　“还有什么还有，你可别给点阳光就灿烂。”他瞪了一眼娄启：“餐厅怎么还没到啊！”
　　“马上就到。”娄启只好把话咽下去。
　　至少已经又争取到几天的相处时间，想到接下来几天都可以在公司里看到原煦，他就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眼见着餐厅近在眼前，前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车体剧烈晃动，耳边又是几声碰撞。
　　原煦在瞬间便反应过来，恐怕是出车祸了，而且远比第一次轮胎爆掉时激烈。
　　他不会在这种程度的危机中担心，只是下意识扭头看向娄启，正好捕捉到那蓝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紧接着，他便被淡淡的木质香包围，后背紧紧靠在椅背上，头则是抵住了娄启的胸膛。
　　——娄启竟是在千钧一发之刻用身体将他整个圈住。
　　车祸的撞击只是一瞬，原煦只觉得身子一震，耳边传来低低地闷哼声。
　　“娄……娄启？”原煦整个人僵住，嗓间竟是发不出声音，好半晌才艰难地呼唤身上人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他。


第55章
　　撞击主要来自前方, 后方是跟在后面的车刹车不及时造成的连环追尾。车头车尾都被撞瘪，司机的脑袋破了个大口子，所幸急救后保住了性命, 只是会昏迷几天。
　　后座的撞击也很严重, 当众人手忙脚乱报警把车门切开后, 发现娄启的伤并不重，只是因为撞击而有些脑震荡, 暂时昏迷。
　　而原煦更是毫发无损。
　　“这个追尾最严重的部位在右面, 如果再往左些, 他们两人就会被变形的车夹在中间。”鉴定痕迹的交警对身旁的同伴道：“车祸看起来严重，但人基本都没事。”
　　“的确幸运。”同伴赞同的点头。
　　前面撞过来的那辆车里的人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一口气, 明明是肇事者，却比他们惨了好几倍。
　　……
　　原煦在病房里坐着, 娄启躺在他旁边的床上，头上包了一圈绷带, 面色苍白。
　　这是原煦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块，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小太阳，你没事吧？”原冕从外面跑进来, 将原煦上上下下大量一遍，发现他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嘘, 娄启还在休息。”原煦让他小声些, 两人走出去。
　　“听警察说你出了车祸，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原冕想要伸手拧一下他的脸, 又不忍心, 只轻轻戳了一下：“真不让人省心。”
　　“我一点伤都没受。”原煦摇头：“娄启当时直接把我抱住, 挡在我前面。”
　　他说话时，神色有几分复杂。
　　末世中，他的幸运能保护他，偶尔也能庇护其他人。所以在遇到无法反抗的危险时，所有人都想要寻求他的保护。只要跟着原煦，存活的可能便会大上几分，躲在原煦身后，灾难也会绕过自己。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出事时，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下。
　　“这次的确需要感谢他。”原冕虽然不喜娄启，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他醒了，爸会亲自来和他道谢。”
　　他们正说着，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原煦立刻道：“你工作忙，先回去吧，我再在这看一会儿。”
　　原冕有一种自家弟弟快要被拐跑的感觉，但看在娄启救了原煦一次的份上，他没说什么，只是扭头走了，顺便给原父原母打电话报平安。
　　原煦进来时，娄启正半坐着想去拿床头柜的手机。
　　“别动别动。”原煦上前几步把他按回去：“刚醒就看手机，你头不晕吗？”
　　“你没事就好。”见他进来，娄启盯着他，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才松了口气，被他按回床上。
　　“俄罗斯转盘连开五下都打不死我，一场车祸，我怎么可能出事。”原煦下意识道，似乎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又叹了声：“倒是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
　　“我知道你很幸运。”娄启勾了勾唇：“但那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就动了。”
　　他握住原煦的手：“醒来后发现你不在，还以为我没有护住你，幸好你没事。”
　　原煦嘴唇动了两下，最后却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护着，倒还挺新鲜，不过最好别有下次了，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出事，你只要保护自己就好。”
　　娄启慢慢眨了下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头，低声道：“有些头晕。”
　　“脑震荡。”原煦把他的手扯下来：“在你好之前，头晕恶心是经常的事，不过你算是除了我以外伤势最低的了。”
　　娄启反手把他的手握住，看了眼窗外：“现在几点？”
　　“三点多。”原煦说着，肚子就咕噜响了一声。
　　因为车祸，他到现在都没有吃午饭。之前心里乱糟糟的，也不觉得饿，等娄启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胃已经开始造反。
　　“我让秦河送点吃的。”娄启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算了吧，你出车祸昏迷，他估计都要忙死了。”原煦摇头：“我去医院里的餐厅吃，顺便给你拿点上来。”
　　娄启身份特殊，当时送的便是最好的私人医院，餐厅里的病号餐也比其他医院丰盛很多。但是再怎么丰盛，也只是些清汤寡水，没什么滋味。
　　原煦囫囵喝了两碗粥吃了个馒头，便拎着小米粥和几个清淡的菜往上走。
　　到了病房门口，正要推门，却忽的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有人来探病？
　　原煦推门的手一时间僵在那，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不一会儿，他听到娄启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听着不像是欢迎里面的人。
　　“我回来了。”原煦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推门进去。
　　里面果然站了个女人，波浪长卷发，保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