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启眉头紧皱：“埃尔顿……”
　　“你为什么一直留着他？”原煦低声问：“他和那面的人有联系，能泄露我的消息，说不定也会泄露你的消息。”
　　“我知道。”娄启叹了口气，沉思两秒还是道：“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的状态很差，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会在某一个夜晚直接结束自己的性命。”
　　原煦一愣。
　　“那时候我们也就十几岁，他刚开始对心理感兴趣，正好拿我做实验，我那时候觉得一切都随便，就随他去了。”娄启按了按太阳穴：“后来一直到现在，在认识你之前，他偶尔还会给我做心理咨询。”
　　原煦知道他心理有一定的问题，正常人不可能会觉得世界毫无美好，但没有想到原来这么严重。那娄启一直带着埃尔顿，的确也是为自己的生命做保障。
　　“所以他现在觉得我对你的影响太大，才会一直挑拨我们的感情？”原煦拧紧眉思索。
　　“差不多，不过他这样并不是为了我，只是因为不希望自己的实验发生变数。”娄启说道，嘴角因为那句‘我们的感情’而微微上扬了几分。
　　“他还真喜欢把每一个人都当做实验。”原煦眼里闪过厉色。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娄启道。
　　刚开始接触心理学就给一个试图放弃生命的人做心理辅导，如果不是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没人敢那么多。
　　原煦看着他，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只是看起来坚强，实则内心只有日益增加的空洞。
　　他对于挣扎求生，不放弃生命的人一向很有好感，再加上娄启的脸和悲惨的经历，好感度噌噌上升，虽然没有到答应告白的程度，但已经无法再冷眼旁观对方的痛苦。
　　“你应该去找正规的心理医生。”原煦说道，“埃尔顿心思不纯，还有那种催眠技术，如果起了坏心，很轻易能够毁掉一个人。”
　　“我知道。”娄启伸手握住他：“对以前的我来说，维持生命不过是一件习惯，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也不过是尽早从无趣中脱离。”
　　原煦动了动手，瞧他微微垂着眼，稍显脆弱的模样，还是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放缓了声音道：“世界上的景色千千万万，光怪陆离，那些曾经带给你痛苦的人和事都只是你生命中不重要的一部分，总有一天，所有伤痛都会被抚平，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已经遇见了能够抚平我所有伤痛的人。”娄启开口，他紧紧握住原煦的手，微微俯下身，将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美妙的风景有千千万，可对我来说，你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是你将世界的美展现给我，让我有了重新活下去的欲/望。”
　　一点热意从手背处蔓延，仿若臣服的姿势让原煦一时间愣在那里。他试图抽回手，却被人攥紧了。那双蓝眼睛抬起来，盈满了祈求：“阿煦，你愿意让我领会到更多的美好吗？”
　　这是在告白，原煦清清楚楚自己应该拒绝，可是他张开嘴，对上那双蓝眸，一时间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看着对方眼里倒映着的自己点了点头。


第67章
　　不对劲！！！
　　原煦用脑袋抵着车窗冷静, 结果腰被人一揽，就跌到了对方怀里。
　　“在想什么？”娄启温和地问，容光焕发，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伤心失落。
　　原煦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绝对是被套路了！
　　“我在想怎么会有人套路玩得这么溜。”原煦面无表情地道, 这种不可思议感让他近距离看着娄启的脸，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娄启弯起唇角：“我就当做你在夸我了。”
　　“不要随便给自己脸上贴金。”原煦愤愤地道, 又掩面：“可恶, 居然被你得逞了。”
　　果然不能对着他那张脸心软，一步退步步退, 一个失神竟是直接把底裤都褪掉了。
　　……不对, 是底线, 底裤不能褪。
　　“说话算话, 你可不能反悔。”娄启心情很好，他用下巴蹭了蹭原煦毛绒绒的头顶：“就这么说好了。”
　　“说好什么？”原煦睁大眼：“你不要在这里自说自话！”
　　“可是, 若阿煦不喜欢我，怎么会答应我的告白。”娄启声音低沉地给原煦戴高帽：“我相信阿煦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
　　他熟练地让原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暗暗咬牙，换着法子挑毛病：“谁让你叫我阿煦的？”
　　“上次叫的时候，阿煦明明很喜欢。”娄启轻轻挑起眉。
　　他这么一说, 原煦就想起当初发生的事, 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我可没说过我喜欢, 我不喜欢！”为了防止再发生那种奇怪的事，原煦迅速伸手挡住娄启的嘴：“你别说话了，我还在生气呢。”
　　娄启垂眸, 长而乌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这样子怪可怜的, 好像原煦把他怎么了一样。
　　“你……”原煦正看不过眼想说写什么, 却突然感觉手心一湿，紧接着对方叼住他的食指，用唇包裹着。
　　原煦的脸更红了，色厉内荏：“你干什么！”
　　“我想亲亲你。”娄启用牙叼着他的指尖，吐字模糊，却说不出的性/感。
　　原煦整个人都被电到，酥酥麻麻的。
　　“你……你别亲了。”他艰难地开口：“还在车上呢，等会儿我哥肯定会来找我。”
　　说到这，原煦真心实意的开始发愁，说好的出去寻找新的可能，结果连宴会都没去，最后是坐着娄启的车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还同意了娄启的告白。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原冕交代！
　　他还在愁，一闪神，娄启竟然已经凑了过来，把他压在了车座的椅背上。
　　“还在车里……”原煦垂死挣扎。
　　“隔板早就升起来了，司机看不到。”娄启低声道：“他开车很稳，不会出事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原煦觉得他说的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那你在担心什么？”娄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原煦的脸，另一只手则与其十指相扣，声音里微微带上了笑意：“放心，我只是亲一亲，不会做别的事。”
　　“什么别的事啊……”原煦声音越发地低了：“不要说得我好像在想其他事。”
　　“嗯，你没想。”娄启凑近了。
　　淡淡的木质香再一次占据了所有空间，压抑了几个月的吻比想象中的更加柔和。原煦半搂着他的脖子，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也专心地投入进去。
　　司机开车的确很稳，路上毫无颠簸，静谧的空间中只有唇齿交缠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
　　娄启只稍稍抬起一点高度，几乎鼻尖相贴。
　　他沙哑的嗓音含着笑和抑制的渴望：“你不老实。”
　　原煦喘了两口气才缓过来，轻哼一声：“难道你很老实吗？”
　　然后警觉道：“亲亲就够了，别想做其他的事。”
　　“我不会的。”娄启低声道：“第一次至少不应该在车里。”
　　这话的意思，对方已经开始想……
　　原煦忍不住舔了舔唇。
　　微微的刺痛感提醒他，刚才持久的吻估计已经让他的嘴巴肿了起来，旁人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糟糕的事。
　　原煦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计划，毕竟他的计划中并没有今晚和娄启复合，更没有和对方在车上亲得难舍难分然后嘴巴肿起来。
　　然而在娄启亲上来时，他压根毫无抵抗力。不是说他被武力镇压，而是他立马就自己从心底里缴械投降，把几个月的抵抗都忘光了。
　　幸好之前娄启没有直接亲，不然可能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他原来是这么容易就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啊。
　　“如果我现在说分手……”原煦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