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男主小师叔的崽后,魔君带球跑了
刀身漆黑,形状略弯,其上雕刻着红色魔纹,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殿下可还记得这东西?”桑铃儿问。
见钟未凌摇头,桑铃儿皱眉:“这是殿下当年亲手赠给闻长思的刀,殿下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原主赠的,又不是我……钟未凌沉默片刻,蔑然道:“本座连闻长思这个人都几乎毫无印象,又怎会记得一把刀。”
桑铃儿挑眉:“殿下能轻易忘记他,只怕他不会那么轻易忘记殿下。”
钟未凌不懂:“此话何意?”
“为了殿下,他弑父篡位的事都能做出来,甚至还杀了我母亲以及几乎所有曾与殿下走的近的人,若非殿下及时发现,宿央和黎阙根本活不到今天。”桑铃儿脸色冷了下来,“总之,闻长思不是善类,他就是个疯子,一个被前魔君倾尽毕生之力培养出来的兵人。”
“当年仙魔大战,我明明是亲手杀了他,可是,”桑铃儿攥紧拳,咬牙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钟未凌闻言,突然想起件事。
前魔君闻渊是闻长思的亲爹,而桑铃儿也是闻渊的孩子,所以桑铃儿跟闻长思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而且,之前听谢之钦说,姑山出现那具被摆成极具侮辱姿势放在棺材里的白骨乃是闻渊,而那虚影大概率是闻长思,所以闻长思这是把自己亲爹的骨头给剔了,然后当成狗来驱使吗?
敢不敢再恶心一点?
不过,钟未凌正色:“你说他不会轻易忘记我,又是何意?”
桑铃儿失笑:“殿下果然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约莫四十年前,他从前魔君密室逃出,扮作乞丐流落街头。”说到这儿,桑铃儿岔开话题顺口解释了一下,“虽然这东西当时才不到十五岁,但他的幻术和阵法整个修真界已经无人可睥睨,他所幻化的东西或者人,几乎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说来也是前魔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非他过于培养闻长思的幻术和阵法之术,闻长思也不可能从姑山逃出去。”
桑铃儿喝了口水,言归正传。
闻长思的乞丐扮相不仅瞒过了前魔君派出的搜查魔兵,还瞒过了钟未凌。
钟未凌顺手给他买了屉包子……
“没毒。”钟未凌见他一直不接,随手把包子放在地上,起身蔑然道,“肚子饿的都唱曲儿了,多少吃点,别饿死街头,有伤风化。”
黎阙跟在他身边,小声提醒:“公子,魔君限我们十日内把地牢里逃出的东西找回来,不可再耽搁了。”
钟未凌不耐烦地剥了颗糖,填进嘴里,冷哼:“找回来?”
黎阙茫然:“不是吗?”
“自然不是,”钟未凌眼神一冷,“那邪物本就不应存在于世上,找到之后,直接杀了。”
两人交谈声音极小,一般人根本听不见,但不知是不是钟未凌的错觉,地上的小乞丐浑身抖了下。
接连下了几日的暴雨刚刚停歇,雨宁之后,姑山气候虽稍稍回暖,但依旧寒冷。钟未凌见小乞丐身上穿的单薄,原本准备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给他,但是想了想,这是蒋燃刚送自己的新袍子,布料乃上等中的上等,钟未凌舍不得,然后把黎阙的外袍给脱了,盖在了小乞丐身上。
黎阙:“……”
十日后,钟未凌还是没追踪到任何踪迹,被闻渊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从姑山魔窟出来时,钟未凌捂着闻渊被刺穿的小腹,脸色苍白间,骂道:“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特么这嘴毒的快赶上云都那个叫风迹的老头儿了。”
说出来,钟未凌又觉得不妥:“说他跟风老头儿一样,都是抬举他,风老头骂人还有理有据,他却把什么屎盆子都扣老子头上,找不到人是我办事不利也就算了,毕竟本公子压根没打算去找,合着最后骂着骂着,人跑了也成我的原因了!我又不是他的狗!简直神经病!王八蛋!”
黎阙紧张嘘了声:“公子,你小点声,这里到处都是监视法阵,万一被魔君知道您这么骂他,您就不止挨一剑了。”
钟未凌攥紧拳,扭头恨恨看着富丽堂皇的魔君殿,咬牙:“心胸狭隘,不容他人,丝毫不顾及大局,终有一日,我会覆了这里。”
黎阙叹气,小声道:“魔君手段刚硬,虽有不少宗门心有不爽,但终究畏于其狠辣,不敢明说。据说上个月,一个岭南的小宗门对魔君有所微词,一夜之间,便被三十四死侍血洗了整个宗门,一个不留。我们掩月山地势特殊,外加与鬼界交好,故而他才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可是,”黎阙心疼的看着钟未凌,“纵然如此,他还是一言不合便直接对殿下动手,若想扳倒他,谈何容易,兴许这就是命吧。”
“若是因为畏强便不敢去做,那这世间还有公道可言吗?仙门标榜正道,匡扶正义,可我魔族就当真不通人性,毫无人情了吗?我们也都是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们也会疼,也会喜怒哀乐,只是因为天资原因和血脉之力,不得不走上另一条修行之路,我们有什么错?为何不能争一争,为自己为整个魔族争一片安乐繁荣,而不是日日活在血腥里。”钟未凌顿了顿,眼睛一沉,冷声道,“我从不信命,若是信,当初也不可能从死境活着出来。”
黎阙沉默片刻,恍然轻笑一声:“公子说的对,是黎阙心思太窄。既然都是人,哪怕是死,也是要为自己与族人搏一搏的。”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那条街,又见了那名小乞丐。
钟未凌又给他一屉包子,小乞丐这次很顺利的收了,但是却非要跟着钟未凌回去,说自己就算留在这里也是无依无靠,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钟未凌心肠不坏,但也并非什么好人,并不是只要是个可怜人求他,他就会把人捡回去,然后将照顾他当成自己的责任。
毕竟人生在世,各有自己的际遇,单靠别人的帮助是不能改变什么的。
但这乞丐过于粘人,就算钟未凌坦白了身份,他也丝毫不怕,非要跟着走。
最后,钟未凌无法,只能将其带回了掩月山……
……
“那乞丐跟着殿下回到掩月山后,过了两年,殿下无意发现他也是魔族之人,便将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刀赠给了他,顺便赐名长思。”桑铃儿道,“之后,殿下出门时,他都会跟着,慢慢的,他便对殿下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不知为何,虽然桑铃儿讲的往事并非自己所经历,但钟未凌却心里莫名堵得慌。
桑铃儿后半部分话,钟未凌没听进多少,反正就是那个闻长思疯了似得喜欢上了原主,并因为病态的占有欲,杀了原主身边的人。之后,原主与他决裂,并企图杀了他,但是正如桑铃儿所言,闻长思的幻术和阵法纵观整个修真界,无出其右,原主准备下杀手时,闻长思走了。
临走,闻长思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也是之前闻长思经常对原主说的——“哥哥,等我自由了,娶你好不好?”
字条被原主烧了,并且下了追捕令,四处搜寻闻长思,找到之后,杀无赦。
再后来,也就是五年后,距今三十五年前,原主知道他就是闻渊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当年从姑山逃出去的兵人,而且,也终于有了闻长思的线索。
可就在他准备亲自去做个了结时,姑山魔窟下令,让钟未凌将闻长思带回不悲山,若有三长两短,整个掩月山格杀勿论。
原主无法,只能照做,毕竟当时的掩月山并不强大,他可以不顾生死,但他不能不顾掩月山其他人的生死。
于是,闻长思在原主押送下,被关入了不悲山。
至今,桑铃儿都想不明白,闻长思那次为何那么听话,明明可以继续跑,但最后却突然出现,自投罗网。
之后,便也出现了不悲山附属山峰中夜夜惨叫,樵夫无意撞破,后接连两个村子全部覆灭的事。
“他是个疯子,”桑铃儿又强调了一遍,尔后,担忧道,“殿下,我怕他这次回来,会对你不利,殿下一定要多加防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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