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易,猫猫叹气(上)
练溪川深知自己现在不是这俩老头的对手,便老老实实地窝在狐伴翎身后,悠哉游哉地和小兔子、般般一起数灵石数到爪抽筋。
殊不知,正是练溪川这种有恃无恐的姿态,彻底激怒了两位长老,鲜少开口的阮长老忽然调转视线,对狐伴翎怒目而视:“狐长老,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护着这猫妖吗!”
“他故意降低排名,损害书院利益,这难道不是细作所为吗?”
“依我之见,应当立刻将其关押,待回到书院之后,交由……”
突然!
阮、赵两位长老的气息剧烈波动起来,一阵阵灵力掀起的波涛以他们二人为中心迅速地扩散开来,飞梭舟都随之一阵抖动。
眼疾手快的狐伴翎在众学员反应过来之前,长尾呼啸,将二人抽飞出去。还不等学员们惊呼时态变化太快,阮、赵二位长老就在天边炸成了两道猩红的烟花,细密的血珠随风飘散。
练溪川一双滚圆的猫眼都瞪大了一圈,望着重新黯淡下来的虚空,喃喃自语道:“不会吧?”
“我把他俩气炸了?”
“真的假的?我什么时候有的这本事,怎么这么难以置信呢……”
狐伴翎和伏城皆是无言:“……”就你想象力丰富。
“恐怕是书院出事儿了。”狐伴翎眺望着不远处的传送站,神情是掩藏不住的忧虑:“他们二人经脉和丹田中储存的灵气忽然暴动,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绝对有问题,恐怕有人早就对他们动了手脚……”
“对他们动了手脚?”伏城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质疑道:“什么样的修为,能对两个分神期巅峰修士动手脚还不被察觉?”
狐伴翎没有直接回答,但从其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他心中恐怕已有怀疑对象,于是他开口道:“先回书院再说。”
清晨时分,初生的朝阳散落着微凉的辉光,露水沁出湿润的泥土味和青草香,二十一名修士再次踏上无华书院的土地。
从雄伟依旧的正门进入无华书院,所有学员看起来一切如常,有些三三两两地赶去各个学院上课、有些则正要出门执行任务、有些道侣手拉着手直奔小树林……
然而就是因为看起来太过正常,才让练溪川三人更加提防。
据竹蜻蜓所说,在阮、赵两位长老之前,书院已经发生过长老‘自爆’事件,甚至现在的许多地方仍有灵力凝而未散。如此严重的事情,众学员却都是一副无事发生模样,怎么想都让他们觉得诡异非常。
就在狐伴翎准备联系竹蜻蜓之时,一名身着黑色袈裟、肩膀上趴着只松鼠的女子出现在练溪川面前。
望着对方无比熟悉的脸,练溪川微微挑眉:“哎!”
“你的脸长好啦。”
不熟悉就怪了,毕竟这张脸就是他亲爪打烂的——来人正是消失许久阮红袖。
练溪川之前听说阮红袖被阮言回丢进了百兽窟,他还以为对方英年早逝了。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命如此之大,活得比他哥哥久多了。
阮红袖朝练溪川微微一笑,温言道:“介意和我们聊一聊吗?”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黄萱草的身体缓缓从她背后的树干中浮现出来,莹润的面庞泛着翠绿的色彩。
练溪川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此刻他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黄萱草,你出场的方式真别致。妖修这个身份配不上你,厉鬼都没你三分威力。”
黄萱草‘咯咯’的笑起来,四面八方的所有植被都一起震颤:“修师弟,你还是那么幽默。”
练溪川更加无语了:‘不是灵药成精吗?怎么还笑出鸡叫了?’
“我们对你没有恶意。”阮红袖依旧是那副柔和模样,她的视线扫过伏城,最后落在狐伴翎身上:“狐老师,你和伏学长可以一起来。”
虽说阮红袖现在看起来有些鬼鬼索索,但练溪川却莫名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比以前讨人喜欢多了,让他颇感亲近。
加之狐伴翎和伏城亦可以随行,练溪川似乎没理由拒绝对方的请求,于是他应道:“行叭,你们带路。”
狐伴翎望着阮红袖的背影,嘴角绷紧,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自己似乎在哪里接触过,可一时间又难以想起来。
一行五人不断深入幽暗的竹林,斑驳看似沉重的树影落在他们的脸上、肩上,带着丝丝清凉。
在竹林最浓密的中心,连阳光的碎末都无法落下的地方,七人如同穿过一层水似的无形结界,面前豁然开朗。
白云像被风卷上天空的雪色薄纱,在浅蓝的绸布上游荡,脚下的草地青翠欲滴,不远处,透亮的溪水潺潺流淌,激打在大块的卵石上叮咚作响……
阮红袖和黄萱草带着练溪川他们继续往前,最后停步在距离溪水三步左右的岸边。
阮红绣转身,看向练溪川的视线带上了股莫名的敬重,声音亦是变得庄严:“修学长,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语毕,站在她身旁的黄萱草先是爆头、又是爆炸、最后被一把森白的业火火烧成了渣——把妖宰了,还把灵魂给碾碎了,最后一起烧成灰,又把骨灰给扬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眨眼的功夫,别说练溪川三只,就连黄萱草本草恐怕都没反应过。
练溪川惊呆了,他望着阮红袖空荡荡的身侧,下意识地开口:“这叫什么?你们是内讧了?还是在演我?”
他身后的狐伴翎眉头紧蹙,同样无比困惑,完全猜不出阮红袖的目的:“是真的。”
“黄萱草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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