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巫蛊娃娃
太后面露不忍,还待说什么,魏尹却已经带了五六个小太监进来,清扫一地狼藉。
魏尹又笑眯眯地站到养猫宫女身边,摆出了一副赶猫的姿态。
太后脸上神色变了变,又看向皇帝,却见对方虽然没有看她,脸上的神色却很冷。
她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稍吸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既如此,哀家便先带玉公主回去好好□□,下次万不会再让它失礼了。”
说完,她收拾了表情,重新带上了端庄娴雅的神色,带人离开了。
太后离开之后,小太监们的动作却一下子迅速起来,麻溜清理完就出去了。
乾承帝坐回窗边,手上翻着一本书,脸上淡淡的,看不出高不高兴。
闻弛想了想,随后却跟在小太监们身后,一耸一耸艰难地爬过门槛出去了。
如果是他,也更想在这种时候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他能躲一时,却躲不了一辈子。
晚上睡觉时,他又默默无声地爬上了龙床。
他的玩偶屋为皇帝牺牲了,所以他也光明正大地睡到了皇帝的龙床上。
乾承帝躺下时,便看到了摊着手脚堂而皇之躺在他玉枕上呼呼大睡的小草人。
他怔了怔,才躺了下来。
这一晚,闻弛睡梦中还在跟那只可恶的猫打斗。
谁知那猫力气奇大无比,一个飞扑将他压在身下,压得他纹丝不能动,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报复性地使劲挠对方的肚子,入手滑腻有弹性,倒是十分有手感。
于是第二天,乾承帝带着一脸抓痕上的早朝。
大臣们还以为是哪位宠妃的手笔,尴尬得连头都不敢抬。
而被留在寝宫的闻弛,早上也吃了一顿排头,珍藏的须臾草零碎都被一扫而空。
于是他恶向胆边生,一股子坏水地让常小岁弄来了一群小鸡仔。
闻弛都不知道常小岁是怎么能在皇宫里找到这玩意儿的,反正看到那群毛茸茸的东西,他非常满意。
随后闻弛便在理政殿里赶着这群小鸡仔,手上还威风凛凛地拿着一把小弓箭。
谁要是敢来赶这群鸡崽,亦或是擦鸡崽子们拉下的屎尿,他就拿小弓箭射谁。
那弓箭没有箭头,他力气又小,射人倒是不疼,小太监们便嘻嘻哈哈地逗着他玩,反倒把理政殿的主殿弄得糊满了鸡屎。
乾承帝下朝还没迈进门,就闻到了那股古怪的味道。
跟在他身后的大臣们也面面相觑,只有两个出身农家的大臣,依稀想起了这股味道的来源,心中却更是疑惑。
乾承帝也脚步顿了顿,又加快了几分进去了。
随后众人都看着那群唧唧叫的小东西和满殿惨不忍睹地面,以及一众嘻嘻哈哈的小太监,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差点以为自己还没从梦中醒过来。
这个曾经发出过众多关系帝国命运的重要指令、被所有读书人奉为人生终极目标的地方,如今竟成了个糊满鸡屎的养鸡场!
所有人都没想过,竟会有人敢这么在理政殿胡闹——包括乾承帝自己。
几位老臣甚至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满面胀红。
一时间除了那群还不知道自己命运的小鸡仔,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连之前玩得忘了规矩的小太监们,也慌忙跪倒在鸡屎中瑟瑟发抖。
看着乾承帝黑沉如水的脸色,谭晏甚至都感觉自己能闻到血腥味了。
闻弛眼见着不好,赶紧扛着小弓箭打算溜。
一直旁观这场闹剧的魏尹却忽然开口:“小主子,您慢些跑,小心脚下。”
闻弛一僵。
乾承帝目光如剑立马射向闻弛,而此时闻弛僵立在御案上,正打算沿着一条细细绳索滑下来的。
他被看得有些慌,赶紧缩回了手,又忙将弓箭藏到了背后。
乾承帝深吸一口气,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闻弛想了想,随手指了个方向。
乾承帝却脸色一黑,“你还想去祸害朕的寝宫?”
闻弛一愣,才发现自己指的正是永乾殿的方向。
他立马收回手,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口中发出讨好的“嘿嘿”声。
乾承帝却不吃他这一套,冷笑着说道:“既然是你让人弄的这些东西——”
谭晏眉头跳了跳,心知这恃宠而骄的小东西要遭殃了。
只是这东西胆敢如此胆大妄为,即便是要了它十条命,也不为过。
其他几位朝臣也都露出冷笑。
“——那你自己把这里清扫干净,什么时候弄干净了,什么时候让你出来!
“来人,关门!”乾承帝自觉自己下了个十分残忍的决定,一脸冷酷地看着闻弛。
却不知自己身后,一群朝臣包括谭晏都已经呆若木鸡。
他们不是震惊于这个决定的“可怕”,而是简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这清扫都算是惩罚吗?
这有什么威慑性和惩罚力度吗?
就是他们家中最受宠的孙子,若是敢在他们的书房中玩闹,那也都是要打上几个板子,再送去跪祠堂的。
而这原本株连九族都不够的罪责,竟要如此草草了事吗?
简直乌鸡鲅鱼!
可是紧接着,他们又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心不足,撒泼打滚,无理取闹,恃宠而骄,蛮横无理,矫揉造作,十分可爱——
闻弛躺在那里又哭又闹,小爪子指指这指指那,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而那说不出完整句子的嘴巴,只能在那里呜呜呜嘤嘤嘤,间或还打个哭嗝,看起来十分之凄惨——总之就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连谭晏这种不养宠物和小孩的都有些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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