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 上
作者:长生千叶
时间:2021-02-27 03:21:46
标签:甜文 美食 穿越时空 历史衍生
石厚:“……”太傅为何会和獳羊肩谈论这种问题?
獳羊肩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刚要回答,眼中划过一一丝丝不解,看向祁律,说:“太傅……你方才一直在庭院中踱步,从未见过其他人,怎知太傅您的朋友还有其他问题?”
祁律:“……”小羊太聪明了,差点露馅!
祁律咳嗽一声,说:“我是替那个朋友问问,好一口气全都告诉他。”
獳羊肩只是问了一声,也没太多怀疑,便平静的说:“小臣以为,泄欲与中意之间,应该就差着一个嫉妒罢。”
“嫉妒?”祁律重复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解。
獳羊肩淡淡的说:“害贤而生嫉,害色而生妒,无论贤与色,小臣以为,但凡中意之人多加亲近,心生嫉妒的,那应该便是中意的。倘或眼看到此人与旁人亲近,心中无动于衷的,恐怕便是泄欲了。”
他说着,眼神平静的看了一眼石厚,石厚被他盯了一眼,莫名有点后背发寒的错觉……
祁律总觉得獳羊肩的话说的实在太过深奥,自己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一时也参悟不透了,泄欲与中意之间,只差着嫉妒,而嫉妒仿佛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那问题又来了,嫉妒是什么滋味儿?
祁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心思无法平静下来,干脆说:“走,随我去一趟膳房。”
心思不平静的时候,祁律便是喜欢做菜,理膳能让他忘乎一切,心静如水,这也是为何祁律如此中意理膳的缘故。
祁律抄小路来到膳房,小路平日里人不多,几乎没人会路过,哪知道今天这么巧,有人正好在小路站着,还是两个人。
定眼一看,都是祁律认识的人,一个是祁律的“前女友”郑姬,另外一个则是美艳的膳夫滑甘。
两个人站在一起,正好堵在小路上,祁律想要过去,肯定要从他们身边过去,哪知道郑姬正好憋出一句:“姬……姬心中对上士,又是敬仰,又是……又是仰慕,不知……不知在上士心中,姬是什么样的女子。”
祁律一听,好家伙,这不是表白么?自己竟然撞到了这么尴尬的场面。
没成想郑姬平日里温温柔柔的,而且还十分内敛,竟然会主动找滑甘表白?日前祁律便看出来了,郑姬总是对着滑甘出神,而且还找各种借口,不在小膳房理膳,总是跑到大膳房来“抛头露面”。上次郑姬的手指被切破了,滑甘给她包扎,郑姬羞涩的跑走,那时候祁律便知道了,郑姬心中必然中意滑甘的。
祁律以为撞见旁人表白便是最尴尬的了么?远远不是,撞见旁人表白,且失败了,这才是最尴尬的。
郑姬表白之后,滑甘的脸色显然晃过一丝吃惊,随即慢慢镇定下来,他的面容姣好美艳,透露着一股雌雄莫辨的妩媚,说实在的,他与郑姬站在一起,郑姬的美貌几乎都要黯然失色了。
不过郑姬爱见滑甘,应该不只是滑甘的美貌,滑甘的美貌第一次固然令人倾心,但滑甘的温柔和恭顺才更是令人倾醉之处。
那日郑姬切破了手指,滑甘温柔的替她包扎,小心翼翼,这种温柔的男子最能捕获芳心,显然郑姬正爱见他这一点。
滑甘眼中的震惊慢慢平复下来,唇角抖了一下,随即才恭敬的拱手说:“郑姬垂青,实乃甘之大幸。”
郑姬本羞涩的低垂着头,听到滑甘这么说,那羞涩的笑容渐渐在脸上退去,因为她知道,倘或你爱慕的人也爱慕着你,那么在你表达爱慕之意时,对方必然不会这般文绉绉,毕恭毕敬的回答,毕竟有一句话叫做——喜不自禁。
滑甘的态度太过恭敬,这让郑姬无需听到滑甘剩下的话,已然明白了,自己怕是要被拒绝。
果不其然,滑甘毕恭毕敬的说:“然……郑姬乃太宰之妹,身份何等尊贵无比,滑甘不过下贱小臣……”
郑姬轻声说:“姬知道了,今日之事……还请,还请上士忘了,也替姬保密。”
郑姬说罢,很快埋头便跑了。
祁律躲在假山后面,故意没有露面,郑姬也没有看到他,很快从假山前面跑走,一时间小路上只剩下滑甘一人。
滑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望着郑姬匆匆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些失神,凝视了良久,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说:“是滑太过肮脏不堪,竟还能惹人垂青,当真是这副脸面儿太好了么……”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罢转身也离开了,往膳房的方向而去。
祁律等那二人都走了,这才走假山后面转出来,摇了摇头,也往膳房的方向而去了。
祁律进了膳房,滑甘身为膳夫上士,正在指导膳夫们做膳,眼看到祁律进来,连忙擦干净手,走过来恭敬的作礼,说:“甘拜见祁太傅。”
祁律说:“无事,不用多礼了,律随便转一转,你们去忙罢。”
其他膳夫很快去忙,一会子要准备午膳,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滑甘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似乎思考了一下,突然跪下来行了大礼。
祁律有些吃惊,说:“上士,这是为何?”
滑甘没有起来,恭敬的说:“太傅,甘是来向太傅请罪的,前日天子醉酒,甘扶天子去寝殿,当真没有多余的心思,却令太傅误会了去,实在是甘的不该……”
祁律听他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来了,就是那天的事情,姬林醉酒,滑甘扶着他回了寝殿,祁律端着醒酒汤去寝殿的时候,正巧看到天子将滑甘压在榻上的场面。
祁律本已然将那事儿忘了,毕竟他这些日子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比如自己是不是把天子当成了泄欲的对象,比如泄欲与中意到底该如何区分,再比如嫉妒到底是一种甚么样的滋味儿……
嫉妒,到底是一种甚么样的滋味儿?
祁律听着滑甘的请罪,胸腔之中突然有点酸酸的感觉,那种酸酸的味道仿佛是老醋在发酵,快速的在胃中酝酿开来。
祁律感觉心里怪怪的,难道……这便是传说中嫉妒的滋味儿。
害贤而生嫉,害色而生妒,可见嫉妒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的祁律,心中便弥漫着这股酸意,即使麻烦,依然在发酵。
滑甘跪在地上,祁律却走了神,他的心中千回百转,那种复杂的心思几乎要堵住他的心窍,难道……
祁律心中思忖着,难道自己并非因为天子长得太过俊美,才对天子有非分之想,不然旁的俊美男子多如牛毛,自己怎么没有见一个爱一个?难道自己亦并非因为泄欲,才觉得天子的嘴唇太好亲了?不然这酸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儿?
祁律突然有些恍然大悟,滑甘却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见到太傅突然出神,而且久久不能回神,便轻声唤道:“太傅?太傅?”
“嗯?”祁律听到声音,突然回了神,这才注意到滑甘还跪在地上,便说:“起来罢,既不是故意的,也不必怪罪。”
滑甘立刻跪谢,说:“谢太傅宽宏。”说着,这才站起来。
他们正说话,姬林身边的寺人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膳夫上士滑甘,笑着说:“上士!上士!天子的午膳有些吩咐……”
他说着,这才看到祁太傅也在,当即行礼,说:“小臣拜见太傅。”
祁律一听,原是天子的午膳有吩咐,滑甘身为膳夫上士,要亲自料理天子的午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如今祁律已然想明白了,自己对天子仿佛是有“非分之想”的,而且还会因着那日天子醉酒,把滑甘不小心“扑倒”的事情吃味儿,心里酸溜溜的。
嫉妒这个事儿,当真是很麻烦,祁律不喜欢麻烦,便准备将这种麻烦掐断在摇篮中,不是不嫉妒,而是让嫉妒无处萌芽,这不便不麻烦了?
祁律只觉自己太过聪慧,笑的十足温和,对那寺人说:“天子的午膳有什么吩咐?今日律倒是闲得慌,直接告知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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