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高墙内[快穿]
作者:钟一日
时间:2021-04-12 03:14:10
标签:快穿 系统
他披上白狐狸里的斗篷,迈出门槛去厢房找小公主,婢女们如影随形跟在他身后,脚步落地无声。院子里的积雪被扫得干净,连房檐下的冰溜子都被敲掉了。唐阳见了他出来,在他身边低声说起了打听到的事情。愉夫人与吴太监秽乱宫廷,小皇帝不小心瞧见了,吓得惊悸而死。他们两个不仅没自尽谢罪,还想着小皇帝在深宫无人认识,打算另找个小儿立做傀儡。朝阳公主得知后进宫平乱,诛杀首恶,加封镇国两字。
最重要的是,今日早朝群臣廷议请立汾阳王。
“舅舅!”小女孩朝他扑来,自从知道他是自己的舅舅,她就开朗了许多,郑蔷当初也许对她提过吧。
“外面风大。”郑照抱起小女孩走进房里,却见桌子上放着一道明黄圣旨,他把小女孩放下,打开了圣旨,洋洋洒洒几百字,有用的就这一句。特封元顺公主,赐居妄园。
“舅舅吃糖。”元顺公主天真无邪,并不明白圣旨的意思,此时她见到舅舅看着那个破玩意,忽略了自己,立即气得直咬人。
郑照拿过龙须糖吃了,把圣旨放到了一边,坐在榻上元顺玩。他拿起笔画了蝴蝶,元顺抓向蝴蝶,满手都是墨,然后又手蘸墨在蝴蝶旁边乱画。郑照见她自得其乐,便走出了厢房,站在廊下看墙外边。
朝阳公主来的时候这好看见这一幕,廊下避风雪,衣带飘动,白裳逶迤,身姿越发显清癯。整夜未合眼带来的困倦身上退去,她先是自得的笑起来,却又慢慢变成了自嘲,最后有些神伤。
朝阳公主嗤笑了一声,迈步就走到郑照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她看着眼前人,把怀里的手炉塞进他手里,只觉指尖凉意沁人心脾,轻笑着说道:“乱萤,今日早起是要和元顺一起搬去妄园吗?”
郑照垂下眼脸,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元顺年纪小,请公主准许。”没见到可以装作不知道,见到了又怎么能假装不知道。
“乱萤难得开口求人,我自然是答应的。”朝阳公笑了片刻,也没再上前,只是眼中意犹未尽的,便对左右道:“听见了没?还不快去给乱萤公子收拾东西。”
郑照目光落到风雪中的高墙,他啊,总会重蹈覆辙。
看来泰山之行要许多年后了。
如果论倒霉,汾阳王一定更有苦诉。他花了半个月时间到京城,又花了一个月时间等着登基,然而才当了十七天的皇帝就又被废了,摄政的朝阳公主便在仕林生员们的支持下,竟然占尽大义名分,次月就登基称帝了。
蓬莱宫,朝阳躺在男宠怀里,手在腰臀之际作孽,案上的公文摇摇欲坠。宫人传报了几次,朝阳都没理会。卫昀恒直接从外面闯进来,看见满殿旖旎,皱着眉扭过头去。朝阳不换不忙的从男宠的怀里爬起来,即不整理衣裳,又不清理面容,只是把腰背挺直,周围气息就随之一清。
“卫大人,你是有何急事,居然闯进内宫来。”朝阳口气不太好。
卫昀恒立在下首,反问道:“陛下可看了臣的折子?”
朝阳冷笑一声,说道:“我以为卫大人知道留中不发是什么意思。”
卫昀恒道:“微臣知道,但……”
“卫大人,丁银与田赋归地方州府是祖制。”朝阳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她从案上抽出一本折子,丢到了他身上,“□□立过碑文,祖制不可违。”
卫昀恒弯腰捡起自己的折子,“富者田连阡陌,竟少丁差,贫民地无立锥,反多徭役,陛下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吗?”
朝阳拉上了自己的衣裳,说道:“丁银田赋,这是地方乡绅的根基,你动这个,是想天下大乱。”
卫昀恒上前把折子又放到案上,又问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国朝现在的景象,与汉唐之末世有区别吗?”
“卫大人,说出这种话,你就是在找死。”朝阳提醒道。
变法成功是死,变法失败是死,可人生自古谁无死,卫昀恒道:“陛下,剜疮痈是为了治大病。此事若只是臣一厢情愿,陛下早赶我走了。所谓留中不发,您的意思不就是等臣进宫,说出这番效死之言吗?”
朝阳笑了,坐回到男宠身边,玩着他的手指,“卫大人,你够聪明也够蠢。”
卫昀恒看着那个相貌几分似故人的男宠,说道:“臣可以效死,只是恳请陛下把往妄园跑的心思挪出来几分,仕林已经有流言了。”
朝阳闻言道:“这帮人不事生产,整日里妄议国事,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也该抓几个以儆效尤。对了,还有那些写小说影射本朝的,父皇能容他们,我可容不了。”
风雨欲来,妄园里春暖花开。元顺也该是开蒙的年纪了,但估计满朝廷的人盼着她傻一辈子,再者女子无才便是德,谁也没有提过读书的事情。郑照想了想,便让唐阳白天教她武艺,只为了强身健体,晚上跟自己读书写字。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教,该读什么书,便坐在书房回想了一日,准备按照记忆中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用处,元顺不再那么痴傻了。
“舅舅,”元顺笑着跑了过来,“舅舅你说对了,果然我对婢女越好,婢女做事越不认真。我天天赏给婢女首饰,反而天天早上茶都是冷的。”
“小人畏威不畏德,无论你做的是善行还是恶行都会招惹上憎恨。”郑照放下手里的笔,游记写起来有些吃力,需要专心安静,口中复述着父亲的当初教导他的话,“善因能不能得到善果,全在于这个人的良心,行善的人无法控制人的良心,然而行恶事的人却能够单方控制局面,因为加害只须依赖对方的恐惧。任何人都有恐惧,但不是任何人都有良心。”
“损人利益的政令要一次全部施行,但恩惠却应该一点一点给予,这样他们会记得更牢靠,更加感恩戴德。”
元顺坐在一边直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尼可罗·马基亚维利《君主论》
第62章 世界编号:1
治平四年冬, 仕林和百姓都学会了不谈国事,变法方兴未艾。
朝阳坐在妄园里,摩挲着一盏琥珀杯, 酒水晃动着光影。她的耐心很好, 在这个园子里熬过六年, 又在外面等了五年。可现在这份耐心已经见快底了。朝阳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 起身便往外走, 十次来九次都不见人, 看来是她对他太过宽容和善了。
“陛下小心。”郑照正和出门朝阳撞了满怀, 伸手扶住她。
雪晴天气,他就没有穿厚重大氅,北风吹过来,衣袖猎猎作响, 衬得松腰玉瘦, 泉眼冰寒。朝阳心中一动, 双手缓缓移到他腰间,却摸到了好些雪痕水渍, 不禁皱眉问道, “天寒地冻的, 乱萤这是去哪里了?”
郑照避开她的手,走进屋里说道:“风大, 有些冷,陛下有话问也还是先进来再问吧。”
擦肩而过,留下阵阵幽香。朝阳坐到了郑照的身旁, 挑眉问道:“这是熏的什么香,挺好闻的。”
他踏雪上山寻梅,半个身子被梅枝上的积雪落满,归途见了阳光就化成水浸湿了衣衫,沾染到梅花未发的清香。郑照坐在暖炉前,熏风烘着衣裳,“多半是山间雪水。听婢子说清霜一夜折了芭蕉。芭蕉折,梅花开也,我想着就去后山梅林看一眼,不料只有满湖风雪。”
“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故意避开我?”朝阳闻言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陛下知道原因的。”三足瑞兽铜炉青烟袅袅,郑照没有否认,他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敛袖放在承盘上温着,“陈南枝和董北原两位老先生曾主持我的冠礼,于我如师如父,他们先后过世,我自当为他们守孝。”
朝阳见眼前人一袭白衣,宽袍缓带,更兼举止潇洒,姿态风流,更不愿意听这些废话。四年多拉拉扯扯,他没烦,她烦得很,现在她还有什么得不到。朝阳手执琥珀杯走到暖炉前,自斟了一杯酒,半倚着对郑照说道:“乱萤有时间说这些话,不如该用这张嘴干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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