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
原先人恍然大悟。
在座其他魔修都对这些事习以为常,纷纷发出会意的笑声。
有人拍掌,“此事尊主干得漂亮。那位美人也不知是多少正道之人心中的皎白月光,此事一出,正道已是炸开了锅,不知有多少名门大派的修士咬牙切齿。我听闻,就连前后两任天机阁阁主都对其念念不忘,实在教人好奇那位美人究竟是何等容颜啊。”
有人笑道:“或许未必只是容颜,美人的身子自然也是上等名器……尊主艳福不浅,好生教我等羡慕。”
旁边少宗主摇着折扇,忽然望向角落中一个身形肥胖的魔修,“说起来,岑长老,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家里养的这位,曾经也是天机榜上的美人么?滋味如何,赶快给我们说说。”又望向站在岑长老身边为他倒酒的瘦弱人儿,“好端端一个美人,如何要用面纱遮脸?”
岑长老堆起笑脸,道:“滋味尚且不错,床上骚劲挺足,稍微弄一弄就能浪得出水,就是容貌被毁了大半,看着不堪入目,我便命他用面纱把脸给遮了。少宗主若有兴趣,也可带回去赏玩几日。”
只是那少宗主一听“容貌被毁”四字,便有些意兴阑珊。
到底饮酒无趣,还是想看看曾经天机榜上的美人究竟如何。
于是便折扇一扇,劲风吹过,那倒酒之人面纱便被吹飞,露出来一半狰狞、一半秀美的面目。
那一半完整的面容并不是不美艳,涂了红唇脂膏,眼眸盈盈如水,我见犹怜。
只是另一半却着实狰狞得有些过分,蜿蜒的疤痕印在上面,像是无数条攀爬的蜈蚣,黑中泛红,看着教人恶心。
少宗主皱起眉端详了片刻,勉强从那小半边白皙的面容里拼凑出原本面目,便半眼都不想再看,折扇一翻,风刃划过,人便被掀飞到角落之中,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少宗主懒懒道:“可惜,若是容貌完整,本少宗主赏脸临幸他一回也不是不能。而今丑成这般模样,也亏得岑长老你还下得去手,还带出来饮酒作乐,岑长老的品味相当独特呀。”
岑长老能够在极欲魔宗里爬到现在位置,素会察言观色,忙道:“是这贱人不要脸,今日在床上浪着求我带他出来,没想到污了少宗主眼睛。此番回去,定然好好管教,教他收敛浪性,莫再作怪。”
又转身向角落里之人怒吼。
“还不快滚!?”
被劲风击中肺腑的人狼狈从地上爬起,出了高台楼阁,又走几步,便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倒在往下行的倚栏边。
高处的劲风吹着他衣衫,他目光迷离地望向远处。
一排又一排的血红灯笼在珈蓝城中向远处蜿蜒。
血色尽头,隐隐约约有一座庞大的魔宫。
“阿澜……”
“你竟没死……”
他喃喃着,面颊因醉酒泛红,眸色从盈盈波光里透出火光欲念。
还有隐埋深处的,无穷无尽的恨与怨。
他的影子在风中摇动扭曲,忽然有一个声音自他心中响起。
那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
像是有无数人无数的声音糅杂在一起,重重叠叠纠缠着,能够唤起人心中最深沉的欲望和恶念。
“人类,之前本王提到过的事,你现在想得如何了?”
容染痴痴望着远方。
“你说过,只要我之后按你所说的做,便能够实现我所有愿望,是真的吗?”
那声音笑了一声,道:“自然。”
容染眼瞳慢慢被黑色浸染,而他自己却仿佛毫无所觉。
“我只想事成之后,你帮我杀了沈殊那畜生,让我带着阿澜,去一处无人之地,没有人能够再来打搅我们。”
那声音道:“没有问题。”
容染便笑起来。半张脸上的疤痕都随着他的笑容扭曲。
“好,我答应你。”
第118章 道侣
东洲天宗。
问道坡之上依旧人声鼎沸。
几名弟子正聚在一起,因一个剑道疑难而辩论不休,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只差一点便要拔剑讨教了。
忽然,争论中的一名弟子见到坡上行来了一个玄服高冠的男子,眼神一亮,连忙跑了过去,“大师兄,我等剑法里有一招不明,想请大师兄指点。”
被称为“大师兄”之人有着一张俊美面容,看上去还很是年轻,然双鬓上却已有了些许银白,夹在在黑发之中,颇为显眼。
贺兰泽温和看向那名弟子,“是何疑难,你且细细说来。”
那弟子道:“是霜花剑法之中的第三十九式,‘北燕南归’。北雁南飞渡重山,我认为剑势应当有一往无前睥睨之感,然而荀师兄却说北雁南飞,乃是秋日别离之思,剑势当有缱绻难舍之意,我们正为此而争执。”
贺兰泽道:“剑法剑意乃由心而发,于不同年岁、或是经历过不同世事之人,对一式剑法之意的理解都有所不同,并没有对错可言,你们何必为此而争执。”
那弟子道:“怎会没有对错?难道练剑不是将剑意理解得越是贴合创造剑法之人内心,便越能将剑法之中蕴藏威力发挥出来吗?”
贺兰泽耐心道:“剑法虽由人所创,可学这剑法的人,却是你自己。倘若你只会揣摩别人的内心,而不问自己本心,永远都没有办法跨过障碍,达到剑道宗师之境。”
那弟子脸色微红,似有所悟道:“大师兄所言极是。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大师兄,若是师兄的话,更倾向于哪一种剑意理解呢?”
贺兰泽道:“我么……”他目光越过这名弟子,看向远处的群山,仿佛在看向不知名的地方,“我更倾向于后者。只因一人心中若怀思念,每情每景,每见每思,便都离不开心头所念。你尚年轻,还不懂这些,且先去练剑罢。若有不懂,再来问我。”
那弟子察言观色,发现自己似乎引动了大师兄的伤心事,忙歉意告辞离去。
问道坡上有弟子见状,感叹道:“大师兄对年轻弟子还是一如既往耐心细致啊。别宗的天才大都矜持高傲,唯有咱们宗门大师兄如此平易近人,每问必答,真好。”
有人便笑道:“你进宗进得晚,可能不知,当年大师兄也有过锋芒毕露,目下无尘的时候。那时候啊,在大师兄手下走不出三剑的弟子,大师兄连话都懒得与他们说。”
那弟子惊讶道:“竟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
旁边人似乎有些感叹,顿了顿,又道。
“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雁回峰,青竹林。
贺兰泽抬手拂过眼前竹叶,抬头便见到远处矗立在花海里的竹楼。
他走过去,一如平常拿起竹楼边上的木铲和水壶,外面的花圃整理好后,又打算进去竹楼中洒扫一番。
自叶云澜失踪之后,这些事他已经做了三十余年。
为何要一直做,他想,或许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又或许是因为愧疚。
如果他自己当初能够早些发觉沈殊的异样,而不是因为比试失利便匆匆跑去闭关逃避,亦或者在最后一次面见叶云澜的时候态度再真挚一些,是否叶云澜便不会被逼到离开宗门消失不见。
思念与愧疚交杂,便成了难以言说的爱欲。
贺兰泽知道叶云澜不喜欢他当年目下无尘的模样。
那他便改。
可他而今已经成为了天宗之中人人称道、极负责任的大师兄,为何叶云澜却还是……没有归来。
日头渐渐高悬,他放下手中的铲子,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步入竹楼,里面摆设依然如三十年前一般,丝毫未变。
或许,他心中还是冀望着叶云澜有朝一日能够归来。
到时候见到此地完整不变,会否会对他这些年的等待,有一点点触动?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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