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在后宫崛起
太后眉头一皱,道:“谁让你受委屈了?哀家定然不会放过他!你先起来,好孩子先起来说话!”
高悦抹了把眼睛,这才站起,他目露期盼地望着太后,道:“我知道太后最是疼我,心中感激不尽。您赐我大厨是为给我调养身子,好叫我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高悦说这话时脸微微红了,他感觉到周斐琦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因这句话忽然炙热,可他没有看周斐琦,依旧坦然地望着太后的眼睛,缓缓继言,“我因感念您的恩情,对这位大厨也从未有过任何苛待之行。可是今日,冷宫庶人中蛇毒身亡,他竟然也服毒偿命,死前,还留下血书说是受我指使给林敬之送了加料的食物,他诬我清誉,亦是负您使命。此事若非陛下正好在场,我就是跳进长河也洗不清了!太后,高悦敬您如母,求您为我做主……”
太后眸光闪动,显然,她边听高悦说,心中已在计较,待高悦一席话说完,她拍了拍高悦的手,却先问了皇帝:“此事,皇儿如何看?”
周斐琦道:“意深不可测,防高、李联合。”
“嗯,”太后眸光一闪,这句话显然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看着眼前的高悦,想着他背后的那个庞大的江南高家,不得不说,在整个大周,能与李氏分庭抗礼的家族本就不多,而李氏家族的势力多分布在渭河以北,且尚武,而高氏家族则百年来甘愿居于渭南,在南方经营数载且世代书香,才子辈出,这样的两个家族若是在嘉懿朝联手扶持帝王,其余世家自然再无人可匹敌。
就像当年,先帝曾说过,他的后宫中具将帅之才的是一女子,具宰府之才的是一哥儿,双杰在君侧,大周何愁不兴?这位有将帅之才是女子便是指的太后,而那位宰府之才是哥儿便是当年的孝慈太君。
那时候,他们最初也曾互相欣赏,后来为了在后宫生存也有争斗,不过最终孝慈死于刘妃之手,而太后则是灭掉了刘妃!
如今想来,先帝那句话不无道理,若高李联合大周何愁不兴?!只不过前朝到底没那个时机,可是嘉懿朝的形势却又不同。
高悦刚刚说敬她如母。
据太后所知,高悦在进宫之前,在江南高家是嫡母身死,继母不容的尴尬处境。高家家主,念其自幼便生得聪颖灵仙,这才选了送进宫来做伴读。想来若是他亲身母亲还在,恐怕也绝不会舍得自己那样可爱的孩子十来岁就离开身边千里赴京的吧?
只不过,这些年高悦在后宫一直沉忍,高家在京城也只有一位做侍郎的表叔,高家的势力依旧盘踞江南,说起来这里面也未尝没有避李家锋芒的用意。如今,那位表叔调到了蓟城,整个津州都是李家的地盘——沽城有镇东军,津州刺史又是和太后娘家沾亲带故的姑爷,蓟城的形势一直没有明朗,何不借此机会——
太后想到此便笑了,她安抚地拍了拍高悦的手,道:“你放心,哀家绝不会姑息大厨这等背主求荣的奴才!这件事,哀家定然会给你做主!”
高悦闻言,连忙又要行重礼,被太后一把拉住,就听太后又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宫里,还没出宫去看过家人吧?如今你晋封大典也快到了,出宫呢,倒也不甚方便,不如趁此机会,接家里人进宫来住几日,也好叫他们放心。”
高悦忙道:“还是您疼我,谢太后恩典!”
“好啦,那厨子是个不懂事的东西,哀家再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太后望着高悦,脸上笑得越发慈爱。
周斐琦闻言,却笑道:“母后何必这么惯着他?如今他在极阳殿住的时候多,再配个厨子也是放在景阳宫里,无所作为,依朕看,还是暂时不给他了!”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也不知看出了什么,只笑道:“那就听你的。”
……
说起来,太后真不愧是先帝钦点过的具有将帅之才的女子,加之她这些年浸沉宫斗,那一手四两拨千斤玩得是真溜——冷宫庶人林敬之之死,后宫众人尚且还在议论纷纷,一道太后谕旨便直接给这件事盖了棺定了论——
景阳宫御厨口口伙同冷宫看守口口和口口残害朝廷忠良之子林敬之,现以查明其三人为前朝刘氏余党,此案已交大狱审理,要犯三人秋后问斩。
这道旨意一出,后宫再无人议此事。毕竟刘氏余党谁都知道特指刘太妃,也就是九殿下周斐珏的生母,现在九殿下还在后宫里住着呢,虽说不再住霁和殿了,搬进了永寿宫,但说得多了难免会传进九殿下耳朵。他就算再怎么,如今也还是这宫里的一位主子。
再一点,那刘氏余党是一般人敢随便提的吗?那可是曾经正儿八经造过陛下反的逆贼,这件事要是还能由着他们随便哔哔,呵呵,自己真得好好掂量掂量有几颗脑袋够砍得了!
……
高悦当晚回到景阳宫,听说这太后下了这道旨意,只感慨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这道旨,直言三人秋后问斩,也就是说大厨服不服毒都是死,如今他自己服毒了,随便人们怎么说——畏罪自杀也好,死前抹黑也罢反正他是反党逆贼他说什么谁敢信啊——他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而林敬之在这道旨意里成了忠良之子,也就是说,林刺史在太后心里依旧是忠良,虽然他死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之前犯过大错,如今虽死却又为其父博来一个忠良之臣——可见太后还是认可林刺史的。
在此之外,太后提醒高悦接高家人进宫,说白了不就是在点高悦事情的真相要让该知道的人知道,这个该知道的人自然是指如今已赴蓟城任职太守的那位表叔,太后出面为高悦摆平了诬陷之事,那么表叔是不是也看在李家的面子上,多少给忠良之臣林刺史些面子呢?
蓟城啊,就不要斗得那么狠了呗,如今各路势力虎视眈眈,高、林两家,在李家的地盘上就握手言和一起干大事不好吗?
周斐琦这日没回极阳殿,也跟着高悦住在了景阳宫。他听高悦感慨完后,便笑了笑,道:“刘氏余党也就是在用这一回,下次再有这种事便不能再拉出来挡箭了。”
高悦点了点头,说:“的确,逆贼频出容易人心惶惶,不过,太后这次四两拨千斤确实用得漂亮。”
周斐琦道:“李家世代军旅,幼时子女皆熟读兵法,太后之才,不在其兄镇国公之下。”
“哦,这么说,还是巾帼不让须眉了?”高悦挑了挑眉,毫不掩饰他此刻对太后的欣赏。
周斐琦道:“她做太后确实屈才。”
高悦见周斐琦好似在回想往事,看他表情也知道那定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便转而问起了别的,道:“你之前说有暂缓之计,可有想好如何部署?”
“已经部署完了,过来天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个,周斐琦忽然一把拉住高悦的手,用力一拽将他拽到怀里来,搂紧了深吸一口气,埋首于他的背上,蹭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说:“以后还是跟我回极阳殿住吧?”
高悦道:“这一局,咱们才刚稳住了一角,若不趁机拆线,却退守瓮城,恐怕再出来时,那暗手不知又布下了多少坑儿等着咱们踩。我就住在景阳宫吧,还能趁机再找找线头。再说,这局你还看不出来么?有人在用我试你的底限,若是让他们摸清这个,到时候我只会更加艰难,弄不好就随时身穿蜂窝袍子了!”
“那我也帮来景阳宫好了。”周斐琦小声说。
高悦又气又笑,无奈道:“那和一起住极阳殿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啊,”周斐琦理直气壮,“极阳殿是龟壳,你这儿是龟壳外,你刚才说的。”
高悦:……
瓮城就瓮城,他是怎么联想到龟壳的啊?
周斐琦见高悦不说话了,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哥,我有点儿困了~”
高悦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嘛?但是,他今日还有计划内的事情没干完啊,便说:“那你先去躺着吧,我还要加会儿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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