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男二和傲娇男主私奔了》
他顾不上想这个根号二的来源问题,迅速将手边拼接起来的地图翻过来反面朝上,又上下颠倒一下,操作台上闪烁的红色信号灯映射在图纸下方,刚好能看清线条。
叶钦手指在操作台上一个不太明显的对角框子上一点:“这个距离卡在地图上百忌和东莱城刚刚好。”
顾览将地图稍一挪动,百忌和东莱对准角框后,红色信号灯刚好照在标示着烟华馆位置的飞鹤上。
烟华馆!
他用力推据控台上的手柄,无奈纹丝不动,顾览与叶钦几乎同时想到了紫晶戒指,果然,将紫晶按压在信号灯上之后,操作台下方一阵轰隆隆地躁动,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随着控台旋转。
不仅如此,繁简山庄同一时间立即停止了震荡,控台再次缓缓上升,露出掩盖在石砖之下火焰一般的朱红色机械凤翅,足有三人展臂相连那么长,控台两侧拢起透明的防护罩,顾览拉下操控杆,前方出现的凤兽发出两声清脆而悠长的启动声,凤阙真正被激活了!
廖雪婵惊异道:“我们,我们就这样离开了,游荡呢,为什么不带上他?”
四下无人回应,只有微微叹息。
恍若踏风而行,晨曦的光芒洒透而出,流云在脸侧飞速滑过,几人无不惊叹这机械飞甲的精妙,还未缓过神来,烟华馆的大门已近在眼前。
顾览长长松一口气,回首遥望仿佛被巨刃劈开的刹耶山,叹声道:“是该做个了结了。”
裴剑走近他,俯身摸了摸顾览脚下的雪狐:“如今真凶已死,咱们这些人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真凶已死?”顾览轻哂一声,“恐怕不是吧,江岛主。”
裴剑赫然一惊,退后一步道:“馆主在说什么,那江意寒不是早就淹死在池塘里了吗?”
顾览步步紧逼:“裴大人说自己一直在走廊上昏睡,又是从何处知道江意寒被淹死了?”
裴剑眼睛迅速转了转:“我,我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的,好。”顾览抱起两人间的白狐,“这狐狸对生人一向很凶,为何你抱的时候它就不躲呢,这一点裴大人如何解释?”
“这,这……”
裴剑又向后退一步,却撞上截住他后路的叶钦,他回过头时眼神已然变了,冷情又凉薄的笑意同江意寒如出一辙。“馆主果真没叫我失望,”裴剑伸手从脑后掀开一块□□,露出江意寒的脸来,“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正好,我也不再扮作这个人的样子,真是怪累的。”
叶钦欲出手,顾览摇头,逼问江意寒道:“你才是非白山庄的少庄主吧,游荡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让他替你顶罪?你对他说了什么?”
江意寒颇有意味地盯着顾览眼睛看了片刻,目光不似方才那般桀骜,忽然生出几分柔意,他自嘲似的一哂,道:“游荡不是非白山庄的少主,我自然也不是,我俩也好,宁淮生与楚云惜也好,不过都是棋子罢了,布下这样一场缜密又恐怖的局,依我们这些人的能力,是万万不可能的。之前君座中毒那次的确是我做的,朱晴姑娘身上的地图也是我骗来的,呵,你且当做这是一颗棋子不甘的报复吧,但无论如何,我的任务完成了,馆主若是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可到明镜台前问一问神仙去。”
明镜台?
顾览一下子就想到放置在自己房间中的那面镜子,他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坚定而怆然地走向这谜题的终点,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仍是叶钦。
“这些是我在亓俞那些人身上搜到的,我想,你稍后应该能看明白。”他将一叠信笺交给顾览。
许久不曾回来,镜子蒙上一层薄薄的细尘,顾览抬手将镜面抹干净,映出自己一张略显疲惫的脸。展开叶钦交给他的信笺,顾览粗略扫过一遍,便明白这是真正的幕后者写给亓俞等人的,大致内容是告诉他们楚琰已生叛心,娑婆堂主正极力追查菩提子,最好将行动提前,赶在玄鸩前面找到混沌桃源。
信上的一切都与他推理相符,最后的谜底似乎也即将浮现,除了信上笔迹与他本人的一模一样以外。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写信人也模仿了他的字迹?不,不对,顾览又想到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根号二。
目光无意瞥见镜中倒影,他看见那双聪黠的眼睛,他想起不肯亲近生人的白狐,想起临死前骂他虚伪小人的佘有极,想起之前在叶钦石宫里发生的那场无法破解的盗窃案。
原来这一切布局,所有的安排,全部都是他做的。
顾览才是非白山庄的少庄主。
当他想通了这点之后,之前被刻意屏蔽的记忆便如潮水一样涌入脑海,顾览记起自己少年时在非白山庄中度过的岁月,想起家人收留游荡后他们在一起相伴的日子,想起匪帮洗劫山庄时他抱着所有的密文图纸爬到屋顶,然后点燃一把大火……
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在烟华馆中谋划这场乱局的所有细节。
顾览伸开手掌,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脑袋昏昏沉沉,耳边响起隐约的仪器滴答声,好像有什么人在一声声地叫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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