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男二和傲娇男主私奔了》
思虑间,顾览皱眉轻轻一嗅,这明显的满屋药香真让人心中不安呐。
不会吧。
“馆主,时辰不早了,我进来了啊。”门外女子说着便推门走进来,将手中端着的一盆清水放到屋角,转身看一眼尚在床边发怔的顾览,笑道,“馆主昨日睡得挺早,怎么今天起不来了呢,看来这几天确实操劳过度,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顾览心中无比丧气,模样看着的确有几分恹恹的慵懒,他自然听得出女子话间的隐意,脸上有点烧,也不好直接向她问个清楚,只能故作冷静道:“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白衣女子略有疑惑地朝他望了一眼,还是按照往常那样将锦帕打湿,递到顾览面前:“馆主要快些,今天求诊的人都在大堂那边排好了。”
原主的记忆与技能一股脑地输入到顾览这里,比之前要快很多,一时间他还真有点吃不消,但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做出某些习惯性的动作,例如接过帕子在脸上擦拭一遍,然后坐到镜子前等着人家给他梳头,一套流程熟练无比。
廖雪婵在他身后抿嘴一笑,只当他在发起床气,默不作声地拿起玉质的梳子,轻轻解开顾览长发,放在手掌中细致梳理起来。
至于原主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顾览记忆里一片空白,不过从这宿醉式的头疼来看,八成也不是多好的事。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睛也困得睁不开,现在将不到卯时,窗外天色尚且蒙黑,屋内只点一盏小灯,映得镜中人面有些朦胧。
廖雪婵一身素白纱裙,是气质清冷的冰雪美人,平时若不在顾览面前,轻易不会露出一点笑意来。她在医馆中的地位特殊,除了馆主之外最有话语权,内兼顾览的贴身女侍与管家,外顾医馆后勤的各项事宜,也算有实无名的二把手。
“要不然,我去煮一碗醒脑茶来吧,”廖雪婵放下梳子,削葱般的手指在顾览额头两边轻轻按压,“或者叫他们多等一个时辰,馆主睡好了再去?”
“那可不行,”顾览笑意雅润,“病者为大,人家起个大早找我来看病,哪有大夫去睡回笼觉的道理。”他不着痕迹地将廖雪婵的手拂下来,在镜前的台子上拿起一条雾松青的绸带,随意在脑后绑了,起身看也不看地从旁边木架摘下一件外衣披上,问廖雪婵:“领子歪吗?”
廖雪婵见他眼中忽然有了清亮的光,仿佛一只被点睛的青鸾凤鸟,整个人神采奕奕,风华毕现,于是忙点头:“不歪,馆主这身搭得好。”
顾览倒不在意什么搭配,他心里着急稍后的问诊,因为有些担忧医术切换得不利落,耽误了信赖他的病人。
廖雪婵已替他收拾好了医具,顾览步伐匆匆穿过房前一片葱郁竹林,过幽径窄桥,远远就见着等候在堂前的几名医女,俯首低声告诉他病人都安置好了,只等他前去诊治。
烟华馆的规矩是每日只医头三名患者,哪怕后面的人快没气了也照旧如此,江湖中人人皆知顾馆主心冷人冷,即使天王老子也不留半点情面,但没有一个敢说他什么。纵观武林中医馆药师不计其数,叫得上名号的不说一千也有几百,十几年来竟无一人能与烟华馆主齐肩,其医术精妙卓绝可见一斑。
因为这个规矩,想要找他医病的人必须早早前来排队,最先的时候还是打/黑/过来就能排上的,两三年前晚于子时便排不到了,直至最近,本人必须在烟华馆外连夜蹲守着,才有可能在半月之后见到顾大夫。
但有一点好处,顾览的诊费非常便宜,无论难易,只收三枚铜板。所以再穷苦的人也可以医得起病,反而是砸下金山银山的富贵人家,不一定等得到顾馆主的青睐。
顾览在纱帘后面坐好,由医女引着第一个病号进到诊室,他粗略向那华衣女子扫过一眼,示意她将手腕放到脉枕上,而后问道:“姑娘身体哪里不舒服?”
“小女名为秋萝,”那女子约摸二十四五,粗脂艳粉已将她原本的容貌遮得辨认不出,她身着王城里最时髦的锦缎罗裙,中秋的凉快天气也要持一把丝绢团扇,半遮半掩在扇后朝顾览抛媚眼,尖声细语道,“传闻顾馆主俊美清雅,风华无双,今日一见才知传闻有多粗浅,竟不及馆主真容的万分之一。”
顾览一阵牙酸,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淡,闭上眼睛不见也不闻,修长手指在秋萝腕上蜻蜓点水般地一搭,马上撤回来开始画方子。
秋萝嘤咛一声,还没开始陶醉就看见顾览收回了手,十分不情愿地瞪圆眼睛,要知道她为了抢到今天求诊的名额,给了大门外边的糟老头子足足十两黄金。结果就,就摸这么一下?
“馆主,人家这里也不舒服嘛~”秋萝一手抚着/胸/口,要扑过来抓顾览的袖子,谁知他早先一步起身,将方子递给后面立着看热闹的廖雪婵,佯咳两声:“快些带这位姑娘去抓药吧。”
廖雪婵给顾览打下手这么些年,类似今天这样的人瞧多了,更不可理喻的都见过,她别具意味地勾了下唇角,双手接过药方拿到眼前一看,强忍着没笑。
要说大夫开的药方只有内行才能看懂,那么大夫瞎涂的圈圈儿恐怕也只有行家才能分得清,廖雪婵见顾览向她摆了摆手,便会意地拦在秋萝身前,温声道:“姑娘,方子已经开好了,请随我去拿药……你看这上面有当归、赤芍、五灵脂,还加了小茴香和干姜,姑娘最近可是月事不调吗?”
秋萝急得脸红,赶紧将廖雪婵拉远一些,回头看了眼顾览,悄声问她:“好姐姐,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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