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他怎么还不虐我》
那只手还体贴地掖了掖被角,收了回去。
接下来没有再听见任何声响,身边似乎已经没人了。
霍峤睁开眼:哦,原来是来给他盖被子。
这样好像更不对了啊!
满肚子纠结理不清楚,霍峤索性不想了。
闭上眼没多久,听见院子里传来挖土的声音,霍峤悄然起身,顺着没关严实的窗口往外看去。
幽幽暗暗的月光之下,只身着单薄衣物的殷霖初握着一把铲子,蹲在他种花的那片土里挖掘着。
这么晚还要种花?
不太像。
霍峤依稀接着夜色判断他的动作,殷霖初把土挖开了,埋了什么东西进去。
那东西体积不小,只是光线太暗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他把土重新填回去,走到井边洗了手,转身回到了隔壁房间。
深更半夜的可疑行径成功让霍峤后半夜没能睡着,他一白天都盯着那块面积不小的新鲜泥土,成功引起了殷霖初的注意。
“你为什么盯着那里?”殷霖初目光如炬。
他身边摆着十来个小花盆,深受打击之后他决定把剩下的花挑一些种进花盆里,以免又被其他不长眼的给踩了。
霍峤收回目光,下意识否认地摇头。
承认他昨晚看见殷霖初在这里动了土,等同于承认他发现殷霖初昨晚来过他的房间,也代表他得承认知道了殷霖初给他掖了被角。
霍峤忽然盯着殷霖初,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盯着。
殷霖初立刻不甘示弱地盯回去,两人目光锁定彼此,僵持良久。
“你的眼睛很好看。”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霍峤差点没咬着自己舌头。
言语上殷霖初也绝不服输:“你也是!”
好的,他应该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
霍峤躲闪着殷霖初的目光,让他在这场较量中成为赢家。
殷霖初满意了,拍拍手:“来吧,帮我把这些花盆放到我房里去。”
霍峤闷声按照他的吩咐,端起花盆跟在他身后。
虽说他们只是一墙之隔,但霍峤从没见过殷霖初的房间内是什么样子。
趁着放下花盆的机会看了一眼,霍峤却只见到空荡荡的一间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半点能看出主人喜好的东西都没有。
将所有花盆搬入房间内,殷霖初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两杯凉透的茶。
霍峤跟着师父行走江湖,没那么多讲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啊!”
院里传来一声大叫,殷霖初双眼一亮,拍了一下掌心从凳子上站起来,嗓音洪亮:“来者何人!”
他倒要看看,这是哪个倒霉蛋踩了他花中设下的陷阱。
比殷霖初更快一步的是霍峤,他放下茶杯率先冲出门,握在剑柄的手犹豫片刻,放弃了拔剑。
那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让他对门外人的身份起了疑。
屋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散落的碎发,也吹动垂下的衣摆。
花圃里站着一个身姿伟岸背身而立的大侠,而大侠左腿上有个捕兽夹,锯齿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师父!”霍峤愕然,那熟悉的背影,不是何昇还能是谁。
何昇闻声回头,一双眉毛高高挑起,缓缓把头转回去:“哦,是你啊,徒儿。”
霍峤刚想问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想起他手里那块木牌,立刻有了猜测:“师父,您今日是来赴一战之约的?您的腿?”
“是暗器。”
何昇悄悄把重心放到了另一条腿上,真他娘的疼啊。
“谁会用捕兽夹当暗器?”霍峤走上前,准备帮师父把捕兽夹拿开。
何昇抬手阻止他接近,让他停在青砖与泥土的边界上,严肃道:“这就是暗器。
徒儿,你记住,可以暗中突袭的武器都是暗器。
还好你师父我不仅内力深厚,体魄修炼也不曾落下,筋骨强劲,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但是师父,”霍峤想了想,“我觉得这个应该叫陷阱。”
何昇一扭头:“啊,好像是……咳!师父说是暗器就是暗器,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为子纲,因此霍峤断然没有忤逆师父的道理,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还请师父您移步出来,我替您将暗器取下。”
何昇昂着头,偷摸从眼角觑了一眼,确定他态度毕恭毕敬,没有任何失礼嘲笑的意思,方才迈开那条完好的腿。
“哐!”
何昇双手紧握,浑身发颤,喘气如牛。
霍峤看着他两条腿上的捕兽夹:“师父,唔,这里有两个暗器。”
“这他妈就是陷阱!大大的陷阱!”
何昇全然不顾一派宗师的风范,咬牙从花丛中跳出,一双筋络分明的手屈指成爪,用力将捕兽夹掰开,扔在青石铺设的地板上。
“叫那魔头滚出来,我今日就要与他同归于尽!”
霍峤知道,师父这回当真是气糊涂了,他以往只会说同归于尽这些都是没出息的屁话。
房门徐徐开启,房内人迈出一条腿来,光线随着那人踏出来的动作缓缓布满他的全身,将那张清俊的面孔照得清晰分明。
“咦,这是什么?”殷霖初看着地上的捕兽夹,露出满脸疑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呢。”
何昇气得吹胡子瞪眼,霍峤担忧师父气急之下不顾一切对殷霖初出手,立刻附和:“对对,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
何昇锐利的视线转移到了霍峤身上,这小子是当他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