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NPC明恋是错觉吗
“我先去休息一会。”
程绽一个人坐在那里,半响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来,烟盒旁边放着的便是一片塑料的奶糖糖纸。
他点燃了支烟夹在两指之间,猩红的暗芒半明半昧,细弱的烟雾缭绕在旁,身上天青色的袍子此时黯着光。
他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如先前那人所说的般,的确没人能上三楼。
陆续有青龙帮会的打手从走廊两边过来,蒋弥被围拢在其中,他慢慢的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这些行凶的打手每次看见他时,不管在干什么,都会先窜过来找他的麻烦,就像认识他一样。
可不容蒋弥继续细想,刀棍已经袭来。
他身上新伤接旧伤一道道的添。
蒋弥倒地之前,打手已经被打翻了一大半。
他面朝着远处的楼梯口处终于倒了下来,额发上鲜血黏腻。
于此同时。
程绽指尖的烟也燃到了尽头,但他却没有摁灭,只是任由微弱的火芒燎着他的手指,让他愈发的清醒。
第39章 《乱世锦绣缘》含入V公告~……
蒋悍没等来蒋弥回家,而是先等来了华乐门动乱的消息。
包括蒋弥受伤住院的事情。
蒋悍差点就疯了,这是他自二十多年前亡妻难产而死后的唯一一次失态。
等蒋悍到了医院的时候,蒋弥人还在急症室。
督办公署警·察厅也才刚姗姗来迟,拿下了十几个行凶者带回局子里面。
审问的很顺利,且哪怕就是不审问,查出幕后之人是谁对蒋悍来说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蒋悍不顾蒋家众人阻拦,直接截下青龙帮会的大批黑货全倾在海里了。
要不是那帮主和副帮主像泥鳅一样到处乱钻,蒋悍恐怕也能把人抓住。
与蒋家这种半路发达的后起之秀不同,青龙帮会一直盘踞冬城,扎根很深,哪怕因为没有能人领导不成气候,但还是不容小觑。
青龙帮会报复心极强,蒋悍倾掉的黑货,几乎放了他们半条命的血。
他们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疯狂反扑蒋家。
可只怕这青龙帮会的帮主都不知道自家副帮主在哪,因为副帮主人如今却是在程绽那里。
副帮主被人押着匍匐在程绽脚边。
他止不住的嘶吼,额头青筋绷紧,满身脏臭污浊,显然被程绽带回来之前一直都在东躲西藏着:“程绽,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程绽平静的看他一眼,“那又如何。”
副帮主似被彻底激怒,破口大骂道:“畜生,下三滥!贱货!也就蒋家人都是瞎子才会把你留在身边,你会遭报应的!”
程绽皱了皱眉,实在不能理解这种人是怎么坐上副帮主位置的。
程绽起身,想要再回医院一趟。
身后人见他要走,知道自己将命不久矣,更是口不择言起来:“我等着,我等着蒋大少和蒋老爷一起来找我!大家黄泉路上做个伴!”
程绽脚步顿住,回头看着他,似乎也知道他心中所想,极浅的笑了一下,“放心,你不会死的。”
因为在程绽手里活着其实比死更痛苦。
副帮主瞪大了双眼,不自觉的胆寒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关起的门掩在了黑暗之中,连带着惊惧的呼喊也被一同掩盖。
——
蒋弥醒来的时候,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三天。
他一睁眼,就看见胡子拉渣,眼下泛着青黑的蒋悍。
蒋悍坐在蒋弥的病床边,手撑着下巴,大脑袋壳子一点一点的。
蒋弥轻轻动了动手,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爸。”
蒋悍立时惊醒,正对上睁眼的蒋弥。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响,蒋悍像反应过来一样的站起身来,把屁股下面的板凳都给带倒了。
“医生,医生呐!”
蒋悍顿时搏命似的喊了起来。
门外有医生小跑过来,瞅蒋悍一眼,“蒋先生,伤者刚醒,需要静养。”
蒋悍又马上噤声下来。
又来了几个医护人员围着蒋弥一通检查,然后又把蒋悍拉出去说了些什么。
但蒋弥从蒋悍带笑的面容可以看出,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蒋悍重新坐回蒋弥身边,想碰又不敢碰,对于华乐门和青龙帮会怎么处理的,蒋悍只字未提。
他只是小心翼翼的问蒋弥,“儿子呐,有什么想吃的,吃龙虾不?”
但他又立刻反应过来,自顾自的摇摇头,“医生说了,不能吃荤,得委屈你段时间了,儿啊。”
蒋弥:“……爸,我不想吃龙虾,程哥呢。”
蒋悍抹了一把脸,“小程刚回去,他也几天没合眼了。”
但程绽还是在在第一时间收到蒋弥醒过来的消息,他立刻开车来到了医院。
有护士看程绽苍白着脸脚步踉跄的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急病。
蒋弥正和蒋悍聊着天呢,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程绽。
蒋弥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轻轻喊了一声:“程哥。”
程绽此时的步子却像有千钧重般迈也迈不动,他一身长衫,挺直脊梁,清浅的眸子看向了蒋弥,顿了顿道:“蒋少爷……”
蒋悍忍不住红了眼眶,站起身来,“哎呀,你们说说话吧,我出去抽根烟,烟瘾又犯了我。”说完,蒋悍微微佝偻着腰走了出去。
程绽缓缓来到蒋弥床边,张了张嘴,半响,却只轻笑一声,纤长的手指攥紧袍角,直至压出红痕来。
“对不起……”
程绽却突然开口了。
蒋弥自然以为是程绽出于自责才会说出这句对不起来,蒋弥笑了笑,“没事,程哥。”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
程绽指尖发着颤道,他缓缓扶正镜框,半掩住脸来,神色不明。
蒋弥默了默,想说些什么,但是困意却席卷而来。
程绽看出蒋弥的困意,迅速站起身来,“蒋少爷,还请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蒋弥微微点头,“好……”
——
后面蒋弥住院的时候,蒋蔓还常常来看他,有时候见面就是一顿哭嚎。
蒋蔓总是哭肿了眼睛,再拿冰袋子去敷,然后发着牢骚说自己的妆都哭花了。
等到蒋弥可以吃点荤腥的时候,蒋悍大骨头汤,鸡汤,老鳖汤日日换着来给蒋弥喝。
而程绽则是场子,医院,家里三点一线的跑。
一直这么养了三个月,蒋弥终于到了出院的时候。
蒋悍本想着儿子好不容易出院,得好好陪陪。
但眼下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有去做。
那就是蒋弥生母的忌日到了。
蒋弥的原身记忆里,蒋悍从不带蒋弥去上坟。
这次蒋弥伤好了想跟着一起去上坟,蒋悍仍是拒绝了他。
蒋悍朗声笑了笑,“我念着你娘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又没见过她,我知道你对她没什么深厚感情,你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够了,这份情,我不想往你身上压。”
因为蒋悍无比清楚,思念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是多么痛苦。
这份痛苦,他一个人担着就够了,他还能担着的时候,就轮不到自家儿子身上。
蒋弥拗不过他,也没在强求着要过去了。
蒋弥生母的坟在老宅那里,老宅位在冬城郊外,路还算远,坐车得大半天的来回。
蒋悍临行之前似乎想通了什么,给了蒋弥一块怀表,那怀表里面有一张蒋母年轻时候的照片。
以前蒋家从来都没有放蒋母的照片的。
这也是蒋弥第一次看见了蒋母到底长什么样子。
蒋弥一路送蒋悍出门,蒋悍怕蒋弥风吹多了犯旧伤,就让他又赶紧回屋呆着。
蒋悍的打算是准备来回花上三天时间的。
可到了第三天。
却传来了蒋悍车子从山路上冲了下去,坠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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