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给四位大佬当备胎后
“……是。”隋驷闭了闭眼,低声说,“我被剥夺的所有资产和股份,都可以转给喻堂,作为这些年的赔偿——”
隋应时说:“你不要弄错了。”
隋驷愣了下。
“隋先生,你和喻先生是合法配偶,你们成为配偶时,你只放弃了继承权,还没有被剥夺相应的资产和股份。”
聂驰拿过那几份文件:“截止到目前,你们依然没有终止婚姻关系。”
“按照隋家的规则。”聂驰说,“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家族子弟有彻底断绝关系的,资产和股份自动由配偶继承。”
隋驷呼吸窒了窒。
他脸色惨白,像是只极度缺氧的鱼:“什么……什么意思?”
聂驰给他看文件:“意思是说,现在这些资产和股份是喻先生的,不是你的,不能作为你给他的赔偿。”
隋驷呆呆坐着,他瞪圆眼睛看着聂驰,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不能……作为赔偿?
他去哪儿弄钱给喻堂?
他这起案子是新劳动法推行以来的第一例侵权案,以儆效尤,一定会从严从重处理。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判决的赔偿款,他要怎么凑出来?
隋家已经不再关心这件事,隋应时被聂驰扶着站起身,没有再看站在原地的隋驷一眼,走出了拘留室。
“隋先生。”
聂驰把老人送上车,回到拘留室:“还有一份录音,您要听吗?”
隋驷茫然站着,低声问:“什么录音?”
“喻先生报警时提供的,柯铭在咖啡厅里对他说的话。”
聂驰说:“我们听了这份录音,根据录音进行了一些调查……确认了其中内容的真实性。”
聂驰问:“您知道喻先生和柯铭来自一家孤儿院吗?”
“那家孤儿院和隋家长期合作,但我们最近发现,领导层存在严重侵吞善款的行为。”
聂驰说:“已经依法处理过了。为了争取减刑机会,院长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
隋驷微微晃了下。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什么事更惊讶了,却像是被这句话一把钳住了喉咙,几乎喘不上气:“……什么?”
聂驰没有立刻说话,看向桌上仍然在自动播放的视频。
被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引走的短暂间隙里,柯铭其实还抓紧时间,多说了些话。
柯铭被话筒围堵着,向其他人说,他了解隋老师,隋老师是真的不清楚这些,并不是故意的。
柯铭垂着头,对后面穷追不舍的话筒说,他到现在也依然喜欢隋老师。
柯铭说,他接受法律对隋驷的一切判决,并且会以隋驷新的法定配偶的身份,不离不弃,陪在隋驷身边,和隋驷共同承担起一切应当作出的赔偿和弥补。
“您要听吗?”聂驰说,“信息和录音……”
“……不用!”
隋驷眼尾忽然狠狠一缩,猛退了几步,高声说:“我不想听,小铭他——”
聂驰点点头:“小铭是因为单纯和善良,才会招架不住一直以来应对得游刃有余的记者,交代了所有的事,不小心彻底断了您最后的退路。”
隋驷胸口剧烈起伏,他喘着粗气,心肺几乎要炸开,匪夷所思地看着聂驰。
这个向来冷冰冰像个机器的职业经理人……在嘲讽他?
聂驰凭什么嘲讽他?
隋驷被激得几乎失了理智,朝聂驰扑过去。
“请自重。”聂驰退了半步,“您六天后还要出庭,请牢记出庭时间,这很重要。”
隋驷腿上发软,他踉跄着半跪在地上,耳旁一片嗡鸣。
出庭时间……很重要?
出庭时间当然重要。
离婚案在新劳动法侵权案前面,如果判决离婚后,他和柯铭立即结婚,这之后所有判决的赔偿……就都是合法配偶需要共同承担的债务。
哪怕柯铭以后觉得后悔了,也必须和他一起承担这些债务。
隋驷垂着头,他被自己不堪的心思吓了一跳,尖锐的耳鸣里,却又有更深的记忆翻上来。
多年前,他曾经和柯铭打趣闲聊,问柯铭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那天是柯铭的二十四岁生日,柯铭喝了不少酒,眼睛里盈满了水汽,眼尾逼出醺然的红,却坐得离他很远。
柯铭笑着看他,对他说,哥,你是个只爱自己的人。
柯铭说,像你这样的人……要想有一天把你彻底留下,除非让你手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只能靠别人养,靠别人活着。
隋驷知道他喝多了,当小孩子醉话,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那时候的工作室正吸着喻堂的心血蒸蒸日上,隋驷风光无限,顶级的剧本剧组轮流转,随手就能拿到叫旁人艳羡到眼红的资源。
隋驷忍不住想,柯铭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柯铭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想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包不包括他作为隋家的继承人,只要有天想通了低个头,就能回隋家继承大笔的资产和股份?
……不过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隋驷在几乎要把胸口炸开的疼痛里抬起头。
他耳鸣的厉害,整个人像是把水分全挤干了,嗓子又干又疼,却依然断断续续能听见视频里柯铭说的话。
柯铭是说……愿意帮他偿还债务吗?
“提前祝您新婚愉快。”
聂驰说:“这些资料和录音,会以视频的形式,作为您和柯先生的婚礼的结尾。”
隋驷闭了闭眼睛,他已经没力气再愤怒了,垂着头靠在桌角:“这是你的报复吗?你也被困在工作室这么久……”
“不是。”聂驰说,“这是隋家的安排。”
隋驷的眼尾微微抽了下。
“请理解隋家的愤怒。”
聂驰朝他微微一躬:“因为这位柯铭先生,隋家不止失去了一个继承人,还永远失去了一个极年轻、天赋不可限量的合作伙伴。”
隋驷抬起头。
他几乎是挣扎着,撑着手臂挪过去:“喻堂去哪儿了?喻堂不是在W&P就职吗?他又出什么事了?他——”
“喻先生本人很好,只是因为这次的刺激,病情上存在了更多不稳定的因素。”
聂驰说:“根据心理咨询师的建议,他会永远离开帝都。”
“通过远程联网办公,他依然完全可以胜任在W&P的工作。事实上,W&P的高层里,原本也有不少人不在帝都定居。”
“临走前,他向我个人道了别。”
“很遗憾,喻先生不想再和隋家有任何牵扯。转移给他的所有资产和股份,应他本人要求和委托,建立了一项助学的公益基金。”
聂驰像是知道隋驷想要问什么:“后续您给出的全部赔偿,也都会纳入这项基金里,隋家会派专人负责监督。”
聂驰说:“喻先生说,希望这项基金可以无差别、没有任何内幕的,面向因故失学,却依然渴望好好读书的任何人。”
隋驷垂着头一动不动,拘留室里很暗,视频画面在他身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聂驰离开了拘留室。
隋驷开始发抖,他吃力地抬起手,拿过手机。
他手机里……还存着当初喻堂发给他的那些消息。
那些很琐碎的,事无巨细,曾经让他格外不耐烦的消息——备忘录,还有备忘录。喻堂有时候不能陪在他身边,就会写不知道多少条备忘录,被新来的小助理打趣过好多次。
还有那些照片,隋驷从没特意跟喻堂合过影,但喻堂一直跟在他身边,在很多照片里,都能找到喻堂的影子。
隋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近乎急切地按亮了手机,熟练地点开隐藏文件夹,刚刚缓和下来的表情却忽然在脸上彻底凝固住。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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