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上
重奕毫不客气的在宋佩瑜让出来的地方坐下,边打量宋佩瑜边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撒谎。”
宋佩瑜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他目光莫名的看了眼重奕,拒绝回答这个送命题。
吃了无数次亏后,宋佩瑜早就学聪明了。
只要他不开口,重奕就没法说他撒谎!
房间内安静了半晌,最后还是重奕先有动作,他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伸向缩在墙角的宋佩瑜。
自从宋佩瑜养成了随时随地的查看重奕是否在发热的习惯后,不知不觉之中,重奕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而且双方对这个习惯都适应的非常良好,抱着被子缩在墙角的宋佩瑜甚至主动伸长脖子,让重奕能更容易的触碰到他的脑门。
随着重奕的靠近,宋佩瑜忽然动了动鼻子,他好像闻到了异香味。
宋佩瑜迟疑的目光顺着重奕宽大的袖子一路往下,最后落在重奕腰间绣着蝶戏花图案的荷包上,突然伸手抓住重奕即将收回的袖子,问道,“这个荷包是怎么回事?”
重奕经常带着的那几个荷包,宋佩瑜都熟悉的很,不是龙纹就是朱雀,花样单一且用料华丽,从来就没变化过。
宋佩瑜能断定,重奕腰间的荷包绝对不是出自东宫。
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八成是哪个姑娘送的。
想到此处,宋佩瑜像是被突然烫了爪子的猫儿似的猛的撒开手,默不作声的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抢在重奕前面道,“算了,不用特意说给我听。我只是觉得这个荷包还挺别致的,呵呵。”
重奕挑了下眉毛,将与黑色锦袍格格不入的粉嫩荷包握在手心,仿佛是才发现他身上有这个荷包似的,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宋佩瑜眼角余光见到重奕的动作,还没分辨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眉心先浮现了暗影,“你回东宫看……”你的荷包去。
宋佩瑜后半句话没能说完,被金宝的打断了。
金宝力道均匀且轻缓的在门上敲了两下,低声道,“主子房里怎么有声音,可是醒了想要热水热茶?”
宋佩瑜听了金宝的话,短暂的懵住了。
他房里突然多了个人,能没有声音吗?
金宝怎么明知故问……?
宋佩瑜顿时顾不得之前都在别扭什么,裹着被子从墙角主动爬出来,压低声音对还在打量荷包的重奕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重奕的目光飘忽了下,“这重要吗?”
很好,宋佩瑜知道答案了。
重奕肯定不是正常走进他的房间,否则始终都守在他门外的金宝绝对不会问他房中为什么会有声音。
“这不重要,什么重要?”宋佩瑜从牙缝中挤出反问。
重奕举起手中粉嫩的荷包,语气莫名冷淡了许多,“这个荷包从走针到样式都很普通,根本就谈不上别致。”
门外的金宝没听见宋佩瑜的回应,却还是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便又在门外询问了一声,这次不仅询问的声音比刚才大,宋佩瑜还听见了金宝准备推门的声音。
此时的宋佩瑜满脑子都是,他不能在金宝面前大变活人。
于是毫不犹豫的高声道,“我没事!还想再睡一会,你先去隔壁屋子歇着吧。”
推门的声音停了下来,天虎居的人都知道,宋佩瑜最讨厌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人,还会因此而失眠。
因此每当宋佩瑜睡觉的时候,他屋里都不会留人。
春夏的时候,奴仆们都守在门外,稍微有些动静就能马上推门而入。
秋冬时节,宋佩瑜体恤他们,便叫他们没事的时候在旁边的小屋里休息。他想叫人的时候,只要摇动床头的金铃,小屋里的人就能听见。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的声音,宋佩瑜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然而对上重奕堪称执着的目光后,宋佩瑜马上就后悔了。
他慌什么?!
居然错过了唯一能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重奕来看望他的机会。
忠心能干的臣子生病后,‘贤明宽厚’的君主前来看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算是这位‘贤明宽厚’的君主不走寻常路,连爬树带翻墙的来看望忠心能干的臣子,也可以将重奕的行为归结为任性。
反正重奕已经前科累累。
他居然将发现端倪的金宝打发走了?
若是宫中发现重奕丢了,然后再从他这里找到重奕。
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宋佩瑜抓着重奕衣袖的力道更有用力了,咬牙道,“不许让别人知道你今晚来看望我了,任何人都不行!”
重奕听了这话,心中莫名有些不快,却没浮现在脸上。
他打量了下宋佩瑜的脸色,忽然道,“我看你挺精神的,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刚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宋佩瑜丝毫不慌,他松开重奕的袖子,随口胡说,“喝了三大碗补汤,想要不好都难。”
“行了,我什么样你也看过了,快点回东宫吧。”宋佩瑜催促道。
重奕在他这儿待的越久,东宫那边越容易出现乱子,万一出现全城搜救准太子的乱象,可就没法收场了。
重奕半趴在床上以手杵着脸,昂着头望着宋佩瑜,语气笃定,“你撵我走,为什么?”
没等宋佩瑜回话,重奕忽然举起另一手中捏了半天的荷包,又道,“因为你不喜欢这个荷包?那为什么还要夸它别致。”
宋佩瑜恨不得能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假装这个房间只有重奕一个人在。
不是万事都不关心吗?
哪来这么多的问题!
重奕也很茫然,他感觉到宋佩瑜又生气了,却不知道宋佩瑜为什么生气。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处理他知道的原因了。“这是青鸾送我的新年礼物,你不喜欢,我就不带了,回头让安公公好生收起来。”说罢,重奕果然没将粉嫩的荷包系回腰间,而是放在了袖袋中。
然后原地不动,目光灼灼的盯着宋佩瑜。
明明重奕没说话,宋佩瑜却觉得他仿佛已经听见了声音。
重奕在问他,还生气吗?
宋佩瑜忍不住露出个苦笑,他倒是宁愿看到重奕绝情冷酷的一面,也不想看到重奕这样淳朴笨拙的模样。
重奕为什么非要对他这么好呢?
重奕越是对他好,他就越没法下定决心抛下重奕回奇货城。
他也不敢那么做,以重奕现在这般表现,宋佩瑜觉得重奕绝对不会允许他离开咸阳。
就算事先瞒着重奕,也可能发生他前脚刚离开咸阳,就发现身后跟了个甩不掉的尾巴的情况。
尾巴后面再跟着格外急切,仿佛是无头苍蝇般的尾巴。
救命,想象力太好,他脑中已经有具体画面了。
话说出口,宋佩瑜才发现说的却是,“你怎么这么傻啊。”
重奕敏感的察觉到宋佩瑜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他将腰间另一个荷包拿下来,拉着宋佩瑜的手,将黑底绣龙纹的荷包塞到宋佩瑜手上,“这是新年礼物,我走了,明日别忘了进宫。”
说罢,重奕深深的望了宋佩瑜一眼,转身直奔窗户。
宋佩瑜立刻决定,他要将所有窗户都堵死!
半晌后,宋佩瑜才将目光放在手心的黑底绣龙纹荷包上。
抬起手轻轻嗅了下,是龙涎香的味道。
永和帝与肃王都不喜欢熏香,长公主更喜欢各种花香,整个赵国的龙涎香都只拱给对香没什么感觉也不拒绝的重奕。
宋佩瑜定定的看了黑底绣龙纹荷包许久,抬手将荷包放进了床头柜中,整理好被子躺回床上。
半个时辰后,自从躺下后就纹丝不动的宋佩瑜猛得坐起来,气势汹汹的将他刚放进抽屉中的荷包又拿了出来,一气呵成的拆开。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在腿上。
借着今日格外明亮的月色,宋佩瑜将腿上的两个小东西尽收眼底。
是两块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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