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帮我躺赢
张时的遛狗活动在严景川昏迷期间被一律驳回,连喂饭的资格都丧失,最近正重拾舔狗行为,收效甚微。
陈述看着旺财再次忽略张时的呼唤走过来,仍然很难想象如今旺财身体里的会是严景川。
张时心酸地叹了口气,只好再度放弃。
见旺财又在陈述身旁趴下,他无意问起:“对了,上次陈先生问我当初严总想买旺财的事,我想知道,陈先生当初不想卖,真的只是因为把旺财当成家人吗?”
说实在的,和陈述认识以来,他跟着严总,基本每天都会和陈述见面,而且见面的时间不短。
陈述对旺财是有点溺爱,可根本到不了他想象中那种程度。
尤其是旺财长大,陈述还比不上严总更宠旺财。
陈述还没回答。
严景川陡然睁开双眼。
他看向张时,狗眉紧皱。
当初的事?
陈述对以前从不过问,为什么这次突然问起?
张时是怎么告诉陈述。
陈述会多想吗。
陈述说:“嗯。”
张时点点头,又补充:“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一时好奇。”
陈述说:“没关系。”
张时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不知道严总什么时候会醒。”
陈述拂过旺财头顶:“快了。”
张时下意识看他。
和严总陪床时的紧张完全不同,陈述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虽然严总会昏迷是老毛病了,可陈述的表现……
是笃定严总不会出事,还是无动于衷呢?
张时目光一转,看向他掌下的旺财。
这段时间旺财总是待在这里,倒是很担心第二个主人的样子。
然而对上这双总让他浑身不自在的眼睛,他不由清咳一声,借此壮声势。结果没能吓退旺财,他自己偏开了视线。
陈述转眼看他。
张时干笑,讪讪说:“那什么,我在想上次给陈先生看的记录,说不定能算出严总醒过来的日期。”
严景川狗脸愈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述如果知道他昏迷的记录,只要有机会比对,说不定他会就此暴露。
想到暴露,严景川蹙起眉,睡意全无。
蓦地,他记起前天。
何绮玉上门时,陈述亲口要了一份《为你而来》的日程时间表。
时间表、病发和买旺财的记录。
陈述偏偏在这个时候核对这些,为什么?
严景川脊背僵硬。
他抬头看向陈述,却没想到陈述也正低头看他。
面前这双点漆黑眸里,有深不见底的冷静,让人看不透思绪。
严景川不自觉在他怀里起身。
陈述随他动作:“怎么了?”
严景川僵住一秒,又原地卧下。
陈述的态度没有变化,应该没有发现。
张时还在喋喋不休。
严景川闭眼,或许被他的声音干扰,心里只剩一团乱麻。
-
当天夜里,等陈述睡着,严景川下床去了主卧,到天亮才回到陈述身边。
陈述被生物钟吵醒,起床洗漱后出门。
“陈先生早。”清早就赶过来的张时先跟他打招呼,然后习惯走向严景川的卧室。
“汪!”
旺财离弦箭似的冲了出来,在门口还留着黑色残影,狗已经扑到陈述身上。
陈述被它拦住,看它和昨天截然不同的兴奋模样,心下了然。
张时打开房门,看到门内坐在床边的身影,惊喜交加:“严总你醒了!”
严景川抬手捏了捏鼻梁。
护工小心挪走医疗器械,站在一旁,方便严景川行动。
听到张时的声音,严景川睁眼看过去。
张时被老板凛冽的眼神钉住,咽了咽口水。
不应该啊。
严总昏迷之前他什么都没干,醒来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严总的冷酷从何而来啊!
难道是他刚才嗓门太大了?
张时连忙放轻声音:“严总你醒了?”
严景川只从护工手里拿过手杖,从床边起身。
这时陈述从门外进来。
旺财从他腿边钻进来,又甩着尾巴扑到严景川身前。
严景川的手落在它头顶,记起昨天,抿唇看向陈述。
陈述脚步没停:“感觉怎么样?”
严景川说:“我没事。”
陈述说:“你才刚醒,再休息一会。”
严景川说:“不用,躺了这么久,休息得足够了。”
陈述转而问:“饿吗?”
严景川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早餐。
张时赶紧上前摆好小桌板。
陈述来回两趟把饭菜摆在桌面:“吃吧。”
严景川下意识握住他收回的手:“你呢?”
陈述说:“外面还有。”
“陪我一起。”严景川说,“就在这里。”
陈述从善如流:“好。”
严景川接过他递来的筷子,看着他如常平淡的脸,心底缠乱的情绪越难平静。
一旁张时和护工已经退了出去。
旺财还留在床边,看到张时填满的饭盆,一头插了进去,吃得忘我。
陈述看它一眼,又看向严景川。
严景川薄唇抿直。
陈述问:“怎么不吃?”
严景川索性搁筷,和他对视:“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陈述笑了笑:“我打算等你吃完再谈。”
严景川沉声道:“你可以现在就谈。”
“好。”陈述也搁了筷,开门见山,“我捡到的旺财就是你,对吗。”
他的拆穿举重若轻,像随口一提。
严景川却错觉胸膛内有一瞬的扭曲,夹杂着此生未有的狼狈。
他还没开口。
陈述又道:“旺财可以治你的病,你包养我,就是因为它,对吗。”
严景川沉默良久:“陈述……”
“我没有指责你,合作关系,有目的才是人之常情。”陈述笑道,“上次我的提议被你否决,现在我已经想好该给你什么。”
严景川收拢五指,意识到他要说的话:“你什么意思?”
陈述说:“我会把旺财送给你。”
也许初醒,严景川的声音略微沙哑:“你说过,旺财是你的家人。”
“没错。”陈述看向床边,旺财对他们的对话毫无所觉,“但它对你更重要。”
严景川正要说什么。
陈述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是何绮玉。
陈述对严景川示意,随手接起。
何绮玉说:“陈述,昨天我和准备行动那边谈过了,不过太晚就没打扰你,他们问你今天能不能去补录上一期的镜头,因为场地要拆了,实在等不及。我没答应,你的意思呢?”
陈述看严景川一眼:“可以。”
何绮玉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严总醒了?”
陈述说:“嗯。”
何绮玉说:“好,那我马上就去接你。”
“嗯。”陈述挂断电话,对严景川说,“我要出门一趟。”
严景川堪堪恢复血色的薄唇抿成一线,闻言反问:“你要走?”
“对。”陈述说,“吃饭吧。”
他明显不打算深谈,严景川握拳的骨节用力得发白,也没再开口。
饭后,陈述去换了衣服,何绮玉果然很快赶到。
陈述下楼上车,飞去拍摄场地。
拍完镜头,他原本没打算留下,但何绮玉坚持要回酒店一趟。
酒店是节目组为嘉宾们定好的。
陈述带着房卡上楼。
刚打开门,站在窗边的严景川回身。
他看向陈述,拄着手杖缓步过来:“你要走,我不同意。”
陈述挑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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