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年少反派当靠山!
唐乐山遵循与人为善的准则,撞上谁的视线,就对谁微笑示意,惹得一些不敢搭话的弟子频频脸红。
邢涟还是表情淡淡的,他本身不是乐于交际的性格,也没有改变自己的需要。
“道友!”
等唐乐山跟邢涟落了座,有人大胆地上前搭讪。
唐乐山侧头,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睛。
“在下许旺,”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了,但还是笑得像个小伙子,“你就是今年的异灵根吗?”
外门的食堂很像自助餐,偌大的厅堂里,摆着数张方桌,每张桌上都有饭菜,自己用木勺取食。
唐乐山一边盛菜,一边礼貌回应:“对,是我,我叫唐乐山。”
“幸会。”许旺直白而憨实,直接把自己的鸡腿给了唐乐山,“许旺这辈子能有幸结识一位异灵根,也算没白来。”
邢涟在旁边安静地用餐,这场景,上辈子他也经历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他是全灵根,比唐乐山还高一等。
可是那些对他笑的人,背后都恨不得他死。
正沉浸在恨意和讽刺中的邢涟,低着头吃饭,没听见外界的声音。可他刚吃两口,冷不防一个大鸡腿,当当正正地砸在他米饭上。
杂乱的人声随之在耳畔喧闹开来,尤其是唐乐山的动静,因为离得近,显得格外清楚。
“鸡腿我就笑纳啦!多谢师兄!”
唐乐山的嗓音,比其他刚及冠的男性低沉一些,咬字时利落干脆,带着笑意和爽快,悦耳又令人舒适。
邢涟愣愣地看着鸡腿,第一次察觉唐乐山的声音很好听。
许旺:“师兄可不敢当,还望道友将来考虑考虑,加入我们丹修一派,我们丹修虽然没有剑修那么刚猛,但修行也轻松许多。”
“好啊,”唐乐山道,“我会考虑的。”
说着话,他把自己碗里的肉,一下一下夹给邢涟。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好像理应如此。
邢涟看着自己的碗出神,这样的动作,他在姨母和姨丈身边时才见过。
姨母和姨丈,会把桌上的好吃的,不断夹给邢涟的表弟,也就是他们的亲儿子。而邢涟,是吃剩饭的那个。
“快吃,想什么呢?”
唐乐山突然用胳膊肘怼了邢涟一下,邢涟回过神,“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唐乐山也在旁边吃着,再次跟许旺说话。
许旺:“今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道友尽管跟我提,我一定尽心尽力。”
唐乐山:“太好了,有师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邢涟听着“墙角”,余光瞥向唐乐山。只见唐乐山手肘支着桌子,无比亲切地跟许旺说:“不瞒师兄,我此时确有一事相求。”
“哦?”许旺露出关切的神色,“什么事?”
“大事,”唐乐山道,“头等大事。”
他的表情太正经,以至于邢涟跟许旺一样好奇,想知道唐乐山要干什么。
于是邢涟不动声色的支起耳朵,夹菜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第11章
唐乐山停顿片刻,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吐出四个字:
“我想洗澡。”
邢涟:……
然后唐乐山嘿嘿一笑,指着旁边的邢涟:
“我弟也想洗。”
邢涟:!!!
唐乐山说的是实话,他太想洗澡了。
昨天跑了一天,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换衣服,身上难受得要命。
在现代,唐乐山也属于卫生习惯较好的人,除了出任务,他每天都洗澡换衣服,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
来到古代世界,没有手机和电脑,唐乐山还算顺利地适应下来,但是洗澡和上厕所,他还没有完全接受。
之前唐府有钱有下人,没有卫生纸,可以用布;他要天天洗澡,下人伺候。除了老管家不让他总洗头发,总体来说,还是舒适的。
可在修真界,他不是唐府的大公子了,没人伺候他。早上他去过厕所,自在阁的厕所还挺高级,有绢布,有水流,搞卫生没问题。
可那水流也不够洗澡的,难道用后院的井水洗?
倒也不是不行,但洗完没有换洗衣服啊!
唐乐山深感自己屁事儿真多,却也忍不下去了。
许旺的表情空白,似乎在消化唐乐山的问题。
不过他很快笑起来,痛快地说:“没问题,外门有专门洗澡的地方,我带二位去。”
*
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唐乐山心情颇好。
用完早餐,他们就跟其他人一道,去外门课堂听学。
这也是各个门派都有的活动,修炼虽然靠自己,但也要有人指点和答疑解惑。
当然,外门弟子因为没有正式的师承,负责给他们指点迷津的,也自然不是门派里的长老或者掌门,而多是内门弟子或者亲传。
唐乐山他们这次碰见的,恰好是顾堂。
见到顾堂,唐乐山挺高兴,离得老远就打招呼:
“顾师兄早啊!”
顾堂一如既往地随和,见到他们就问:“睡得好吗?还习惯吗?”
“挺好的!”唐乐山应和着,“顾师兄,等会儿我跟许师兄约了一起去泡澡,你来吗?”
“呃……”顾堂愣了一下,礼貌性地笑着,“我不去了。”
“行吧,”唐乐山还挺遗憾,耸耸肩道,“那下次吧。”
邢涟在旁边扶额,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修道之人,哪有把洗澡此种除秽之事挂在嘴边的。
再说筑基以上,就可习得避尘辟谷等低阶术法,脱离凡尘琐碎。
唐乐山没有常识就算了,还大张旗鼓地到处嚷嚷。
顾堂早已筑基,离结丹一步之遥。但他并没耻笑唐乐山,而是附和道:“好。”
但唐乐山还没结束,嘿嘿笑着道:“顾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你那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我两套穿啊?”
顾堂:“……”
邢涟:“……”
*
社交的关键,就得脸皮够厚。
一上午的时间,唐乐山已经借到了两套衣服,一套给自己,一套给邢涟,并且对方还明确了他们不用还。
不仅如此,唐乐山还约到好几个外门弟子,打算饭后一起去泡澡。
“我不去。”邢涟斩钉截铁,在吃午饭时告诉唐乐山。
“干嘛不去?”唐乐山还像早餐时一样,把好吃的夹给邢涟,“你不难受啊?”
邢涟当然不难受,他又不是凡人。但他不吭声,坚定保持立场。
然后把唐乐山夹给他的肉吃光。
“去嘛,”唐乐山不依不饶,“泡澡多有意思啊,在我家乡,泡澡可是朋友之间重要的日常活动之一。”
邢涟抬眸,凉凉地扫唐乐山一眼:“上午顾师兄教的练气口诀记住了吗?”
“……还行吧。”唐乐山回忆了一番,勉强记得。
“那就开始修炼吧。”邢涟顶着一张秀气稚嫩的脸,老成持重地说道,“早日筑基,就没有那些烦恼了。”
*
可惜邢涟高估了唐乐山的羞耻心。
下午,他还是被唐乐山勾着脖子,拉去了后山。
自在阁建在一个半山腰,还未筑基的外门子弟,也得像凡人一样处理内务。
他们洗澡的地方,有点像现代的温泉山庄,有人造的建筑和石板路,也有天然的水池和石壁。
许旺负责带路,他也拎着换洗衣物和木盆,带他们来到类似更衣室的地方。
其实就是水池不远的一处露天屏风,他们脱下来的衣服会挂在上面。
“需要我帮你脱吗?”
唐乐山见邢涟不情不愿地表情,拍着邢涟的肩膀问。
“不必。”
邢涟解开外衫的带子,上一次洗澡,似乎就是在唐府,被唐乐山逼着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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