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
凌祉走在前头,甫要替萧云谏敲门。
却又听恕霜说道:“那人言语过,只见阿兄一人。”
凌祉推门的手指蜷了回来。
萧云谏却是覆上了他的手,相握着敲响了门。
——“我与凌祉,本是一体同心,倒也不必分彼此。”
屋内人听闻,便笑道:“好,那便请进吧。”
萧云谏给了炎重羽一个眼神,示意他在外候着就行了。
青麟还有几分担忧,炎重羽却是处变不惊地拉着他坐下饮茶。
顺手也替恕霜斟了一杯,道了声“多谢魔帝”。
萧云谏进了房门,屋内封得有些严实。
昏昏暗暗的,在那人面前点了几盏油灯。
红色的蜡油沿着烛台滴落。
又因着那人的弹指,而瞬时凝在桌角。
形成了一朵漂亮而又诡异的烛泪。
萧云谏惊异地哑然,张了半晌的嘴,方才说道:“梦神?”
他怎般也想不到,梦神竟是会亲自前来。
梦神从鼻腔嗯了一声,又抬眼瞧了一下萧云谏身边的凌祉,说道:“我那时候便觉得,你二人是分不开的。我倒不是指梦子诅咒,而是你们之间弥漫的气息,早便说明了你们分不开的。”
萧云谏拉着凌祉便在梦神面前大咧咧地坐下:“尽是马后炮。”
梦神摆摆手:“我可不同你计较。”
不过寒暄了几句,萧云谏便是说道:“我知晓你曾参与过三千年前那场屠天之力的封印,只是如今再起波澜,我无法不剥开你的伤口,再问询你些许关于那些过往的事情。”
梦神笑道:“我即是肯来魔界见你,便是早就不在意了。如今屠天之力再次动荡,我也该出些力气,而非再避世不见、苟延残喘了。风神,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便问好了,我定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萧云谏将那些个沉积在他脑海中的问题,全然抛给了梦神。
梦神一项项地同他解答着。
凌祉便在一旁用了纸笔誊写下来。
萧云谏说得口干舌燥,方才止了话语。
梦神亦是换了姿势,松快地倚在椅背之上。
他又道:“左不过我不回去了,其实你倒可以再侯上一侯的。”
萧云谏摇摇头:“如何能等,屠天之力已是问世,非得等着他再次占据了魔界、攻破了妖族,甚至于打上九重天去,方才算时机吗?”
梦神骤然兴叹:“你言语得正是。此事亦是该速战速决,更不能一拖再拖。”
凌祉瞧着透过微微透光的窗楞向外瞧去,如今已是日暮西沉。
他们这般一说话,竟都是到了傍晚十分。
他不过思索片刻,便道:“虽是急迫,可到底也是要用膳的。外面重羽与青麟还在候着,可叫他们亦是前来?又或是,让他们先回去休憩一番?”
萧云谏朝饭吃了一半便被恕霜唤来。
如今凌祉不提还好,一提竟是真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他瞧了一眼梦神,似是在征求着梦神的意见。
梦神问道:“他二人可是你停云殿中的神侍?我好似从前依稀见到过,尤其是那红衣人。”
萧云谏颔首:“红衣人重羽为殿中大神官,而余下的青麟,则是如今屠天之力控制之人的……孪生胞弟。况且青麟他的躯壳,还在被屠天之力觊觎着,想要换来使用。”
梦神啧了一声,说道:“那若是你早便言语了,我方才就叫他们二人进来了。”
“我亦是忘却了此事,只是瞧见你太过激动罢了。”萧云谏亦是说道。
既是得了应允,凌祉便唤了二人入内。
青鳞瞧着这昏暗的环境,细声细气地问道:“可能再点几盏灯来?”
梦神嗯了一声,挥袖便将屋中照的明亮。
一边吃着魔界的山珍海味,他们便一边继续说道:“若是我们想要阻止屠天之力,我们可需要些什么?我先头从夜昙那里知晓,当年是用了修为铸剑。”
梦神听到夜昙的这个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是先风神喜欢的那朵小花儿?”
萧云谏点点头:“正是他。梦神还记得?”
梦神嗯了一声:“怎般不记得。那时候我见到他们一个个地陨落在我面前,轮到先风神时,他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念着的名字,就是夜昙。”
他又叹了口气:“我也当着羡慕着先风神,能有个人记着,那个人也记着他。”
萧云谏与凌祉十指紧扣:“会有的,都会的。”
炎重羽瞥了一眼他二人,夹了一筷子肉到青鳞碗里,说道:“吃。”
青鳞啊了一声,将那肉挑了出去,说道:“重羽,你知晓我平日里不太爱吃肉的。”
炎重羽脸色一凝,又夹了一筷子的素菜过去:“这回可是能好好吃了吧?”
青鳞默不作声地咬了咬筷子,吞咽了下去。
萧云谏忍俊不禁地一笑。
凌祉却是夹了个排骨到他的碟子里头,说道:“阿谏倒是能吃肉的。”
萧云谏啃着软烂脱骨的排骨,微微怪异地瞥了凌祉一眼。又听梦神说道:“是,当年我们用了自己的修为灌入那柄剑中,才铸得的。可其实是有更为简单的法子的,只是对我们而言,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萧云谏忙不迭地问道:“是何?”
余下三人更是翘首以盼。
梦神叹了口气:“用屠天之力操纵的那个人的‘肉身’,以祭剑。”
萧云谏惊异万分,根本未曾反应过来,便扬声说道:“这如何是简单的法子!这分明是最最困难的法子才对!”
梦神笑了一下:“并非如此。其实到了后来,屠天之力会超脱肉身,他会随意择选人去做替代。但是那时候,第一个被他操纵者,就是所谓的‘肉身’。”
凌祉顿觉不对。
他在萧云谏的掌心中写下两个字——
青鳞。
萧云谏顿时明了他话中含义。
若是碧璋换了青鳞的身子去,那么碧璋的身子青鳞的魂魄。
就是所谓的“肉身”。
他忙不迭地抬眼瞧着青鳞。
可见到的却仍是青鳞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好似根本不明白梦神方才说了什么,是何等意思。
对他而言,又是怎样的境遇。
可除却他,其余三人却是听懂了。
青鳞咬着筷子尖,又问向梦神:“若是这般轻巧,您为何又说那一次的时候,是不可能做到的呢?”
“只因着……我们拖了太久太久,那‘肉身’早就不知所踪。”梦神摇了摇头,“当时我们猜测着,兴许早就被屠天之力烧得一丝不剩了吧。”
“可如今你们还是不晚,我们大可——”
梦神话音刚落,便被萧云谏打断。
萧云谏抱歉地对他笑笑,对着炎重羽说道:“你与青鳞可是吃好了?青鳞这几日照顾你,亦是累坏了。重羽,你快些与他回去休息吧。”
炎重羽自是明了萧云谏话中含义,借坡下驴般地说道:“我可是吃得肚皮滚圆,青鳞想来也是。不然我那几筷子的菜,白替他夹了。神君,我们就此告辞。”
青鳞还未理清,便被炎重羽拎着后颈的衣物,半拖半抱地带了出去。
一出门,他便继续揽着青鳞的肩膀,挨近着青鳞将他按原路领回了他们居住的院子。
青鳞一路上不管是气恼还是娇声娇气,皆是软化不了炎重羽那颗强硬的心。
他噘着嘴,只道:“我还没吃饱!”
炎重羽将他往门里一推,顺手打了一只膘肥体壮的鸟下来,又道:“那不正好,尝尝我的烤鸟手艺。”
青鳞挣扎无用,只得愤愤地等着那烤鸟了。
香气扑鼻而来,他到底还是没忍住。
凌祉看着炎重羽将青鳞带出门去,抬眸多瞧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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