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黑暗的潮水随之涌了过来,楚云声后退了一步,坐进了宽大的休息椅里。
像是在警告他擅自的移动,他的双腿突地传来了一阵阴冷尖刺的疼痛。
他恍惚地垂下眼,看到两根自邪异花纹中生长出短小刺棘的灰色藤蔓正捆着他的脚踝,如贴靠巨树一般,飞快攀爬生长。
黑色的西装裤添了一层更深的暗色,血液的甜腥迷醉鼻腔。
脑内嘶嘶地跌生着幻象与扭曲的阴影。
楚云声下意识地闭上眼,急促地深吸了口气。
突然。
他木然僵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比他顷刻布满生理性冷汗的身体更为冰冷,触感光洁潮湿,像一片刚刚出水的锐利的骨瓷。
它在一根一根地掰开楚云声紧扣的手指,带着恶劣疯癫而又迫不及待的亢奋。
“咔哒!”
迷幻的嘶语与怪诞的混沌里,一声金属的轻响显得格外真实而突出。
腰带松解,裤扣崩落。
冰冷柔软的苍白匍匐在皮鞋坚硬的鞋底,润潮脱出脚踝的浅色棉袜。
手掌与皮肉,在发抖,在锁困,痴癫谵妄地疯狂向上,滑动、攀附、绞缠,充满亵渎却又宛如朝圣。
楚云声的手指抓住了一片细软的水藻。
腰腹的肌肉与挺阔的西装布料同时绷紧发力,伤口细小开裂,渗出无数密密的血珠。
那迷幻窒闷的邪异嘶语像突出水面的石头,在高亢痉挛中剖出了幽凉失控的呜咽,与靡艳芬芳的潮湿。
剧烈的、羞耻的一切都在生涩地蔓延着,甜美的内腔被碾破,殷红与苍白飞快地缠成了一株怪异畸态的树。
树干与树枝经受着暴风雨的狂乱战栗,簌簌地开出腥甜艳丽的花朵。
甜果糜烂般的花香漫开。
楚云声周围纷乱的光影渐渐稳定。
他的意识飘忽,好像来到了一个黑暗封闭的洞窟中。
洞窟的角落有一块模糊的轮廓,那是一个睡袋。
一个发丝散乱的脑袋从睡袋边缘伸出来,有些迷糊地睁开眼,探出手,向周围摸索,旋即,手机屏幕亮起,照亮了那张脸。
是容陈。
活着的容陈。
“才六点。”
他围着睡袋翻了个身,在枕头上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压着一脸的烦躁叹了口气:“算了,不睡了。今天要进无人区,得多做点准备,昨天浪费了点水,还要重新接满……”
身形修长的青年从睡袋里钻出来,动作利落地穿上衣服,整理背包。
收拾好一切,他取出一把工兵铲,将前方搬来堵着洞口的石头撬开几块,一边挥开飞扬的尘土,一边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然而,刚踏出两步,他却忽然一顿,莫名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楚云声身上,但目光却很空,并没有从那片昏暗中捕捉到任何影像。
“我什么时候也这么疑神疑鬼了。”
容陈无奈笑了下,摇了摇头,快步出了洞窟。
绵延幽深的大山,缭绕朦胧的浓雾,容陈在溪边接好水,举起云台,开了直播,但对着手机还没说上两句话,他的信号就断了,四处转动,也不见恢复。
他不想就此返回,于是只能掏出相机,选择录视频。
楚云声跟在他身后。
他发现容陈在山中并不是漫无目的地在闲逛,或是为了追逐一切新奇事物而探险,相反,他有着非常明确的目的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太阳高高升起,又步步沉落。
随着容陈的前行,杂草与灌木覆盖的山道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石块。
那些石块通体漆黑,形状崎岖,雕刻覆盖着混乱的图案,和楚云声刚才所见的那些飞舞的藤蔓上的花纹极为相似,盯的时间久了,就会感受到一种尖锐的绞痛和迷乱。
容陈每遇到这些石块,都会停下来脚步,取出一副锡纸手套戴上,把它们捡起来观察一番。
观察过后,他会将个别的石块图案描绘记录在一个陈旧的黑皮笔记本上。
笔记本翻动时,楚云声留意到里面其他纸张上,还有许多类似的图案和一些扭曲的文字,但它们似乎并不是同一人的笔迹,而是由许多不同的人共同书写记录。
就这样边记边走,容陈在天黑前走出了这片茂盛的森林,来到了一片风声凛冽的悬崖。
他选定距离悬崖不远的一片空地,熟练地搭起帐篷,升起火堆,在吃饱喝足后,又极有安全意识地灭掉了火,围绕帐篷撒好一圈驱虫驱兽的药粉。
夜色静谧,圆月高悬。
容陈将防身的物品放在手边,伸了个懒腰,钻进了睡袋里,闭上双眼,沉沉地陷入了熟睡。
楚云声停在帐篷前,透过窄小的一线缝隙,看到了容陈枕边还未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屏幕中央显示着此时的时间日期,恰好是容陈的尸体被抬出深山悬崖的前一天。这也就意味着,容陈的死亡与死后的诡异都极可能与这个夜晚有着紧密的联系。
似是睡得不够安稳,容陈唇瓣嗫嚅着念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侧着在睡袋里蜷缩了起来。
而随着他姿势的变化,他头发浓密的脑后部位也暴露在了手机的亮光下。
尽管光线极为微弱,但楚云声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是一圈隐藏在发丝间的微凸的疤痕,碗口大,洞穿后脑——它竟不是旧神实验的痕迹,而是在容陈还活着时就已经存在。
忽然,夜风送来了某种声音。
楚云声的意识离开了帐篷,循着这声音来到了悬崖边。
周遭一片漆黑,但当他低头望向崖下时,下方却忽然明亮清晰,好似白昼。
而在这样的明亮中,他看到了一层薄薄的灰雾,雾气里,一道又一道人类的影子在地面上匍匐蠕动。这些影子肢体扭曲,诡异如怪树,丑陋如爬虫,从一道两道,渐渐变成数十道,上百道,它们汇聚在一起,向着崖上攀来,密密麻麻。
楚云声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却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目光。
专注,虔诚,疯癫,狂热。
就像蝼蚁在追逐神明。
在楚云声心中下意识地升起这个比喻时,他的脑海霍然一空,周围的一切随之破碎朦胧。
熟悉的噩梦醒来的感觉侵袭过大脑,楚云声的手指骤然缩紧,双眼猛地睁开。
“呼——呼——!”
沉重的气息挤出胸膛,楚云声定了定微微癫乱的目光,控制台、玻璃舱、桌椅,以及插满导管的沉睡的苍白躯体。
一切如常。
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楚云声很清楚,这不是之前的噩梦,也不是陆知闲那样的预知梦,而是一个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力量和途径,由一颗大脑传递给另一颗大脑的信息梦境。
这在将大脑定为不可知的五维生命的第一研究院,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实验项目。
不过,这是梦,也不是梦。
楚云声看向玻璃壁上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白大褂敞开,毛衣前襟一片洇湿,西装裤的拉链开着,铜扣落在皮鞋旁边,被地面上一小洼透明的液体浸泡着。
裤子完好,但如果撩起裤腿,就会发现布料覆盖的皮肉上已布满了愈合的细密的刺伤。
沉冷的视线向上,落在舱内人殷红似滴血的唇上。
两分钟后,楚云声淡淡开口:“下次,记得擦干净。”
说着,他直起身,温热的手指擦过玻璃舱的顶部边缘。
那里有一线潮湿的黏液残留。
第223章 旧神实验 4 是一把钥匙,001号……
标红的倒计时归零,玻璃管洞开的大脑无声无息地停止了活动。
楚云声注视着它们重归死寂。
继续控制台的操作,楚云声按照自己的思路处理好了残留下来的这项唤醒神明的实验,除开对实验体的正常生机供养,他暂停了其他所有实验项目。
做完这一切,他坐回休息椅里,浏览查阅着第九研究院的各类资料和院长级别可以接触到的安全局的保密文档,平静而安宁地度过了在一号实验室值班的后半夜。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ge.com
上一篇:男配他霸气侧漏
下一篇:漂亮笨蛋作死后成了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