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
房间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彻底安静下来。
谢安珩半躺着,小心翼翼地打量谢行之的脸色。
刚刚在走廊里实在是吓了他一跳,从他小时候遇见谢行之,一直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过对方发这样大的脾气。
谢行之的目光落在谢安珩捅伤的腰腹,轻轻掀开病号服。
那片皮肤已经被医生仔细处理缝合,又包扎过,看不到伤处。
但他视线在谢安珩的腰处停留,眼前仍然一闪而过鲜血满手的一幕。
拢在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弱,血无论怎样都止不住,他甚至仿佛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命一点点从他手中流逝。
谢行之攥紧衣摆,小臂轻轻发抖。
“我错了。”谢安珩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等了好久都不见他说话,还是忍不住开口。
先道歉了再说。
但他再一抬头,呆住了。
谢行之垂着脑袋,眼帘也耷拉下去,长睫掩映。
即便如此,他还是清晰地看见他眼角和眼眶都泛着红。
唇也抿紧。
像要哭了。
“行之?”谢安珩坐起来。
谢行之觉察自己失态,迅速立直上身,转过轮椅,接连眨了几下眼睛。
“你哭了?”偏偏背后的人还在继续火上浇油。
接连两次经历险些失去谢安珩的危险场景,谢行之的精神本来就已经撑到了极限,又被他这么一问,他只觉得眼眶酸涩,心胸郁结难受。
听见谢安珩那一声低呼,他连忙抬手摸了摸眼角。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干干净净,半点湿濡也没有。
谢行之不免恼了:“谁哭了?”
谢安珩在他身后,只看见他抬起手像是擦了擦眼睛,以为谢行之在抹眼泪,又听他嗓音也是哑哑的,霎时慌了神。
“你别难过,对不起,对不起……”
谢行之不想理会他,摇着轮椅就想出去,但没走动。
轮子被谢安珩扑过来拽住了。
他用的是正在输液的那只手,手上的针管扯动输液软管,又带动头顶挂着的吊瓶叮铃咣啷一阵响。
别说腰腹的伤经不起这么大的动作,刚刚才重新打进去的针眼看着又开始往输液软管中回血,针头也有脱开的迹象。
“你要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折磨我。”谢行之回头,摇着轮椅就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按回病床上。
“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什么错?你对得很。”谢行之挥开他试图拉自己衣袖的手,“反正你一向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那么高的悬崖说跳就跳,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撞到下面的石头上,今天你还有没有命在?”
“但我要是不下去救你,没命的就会是你。”谢安珩抿住唇。
谢行之也知道自己这算是迁怒了,可谢安珩这样不要命般冲动行事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一时感动过后,他更多的是后怕:“我那时都已经把绳索割开了,哪里至于会没命?就算你怕我受伤,你就不能多等等,和搜救队一起下来救我?你本身身上就带了伤,那么冷的海水,你跳下来万一出了事,该让我怎么办?”
谢行之深呼吸。
“你倒好,脑袋一歪晕过去了事,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我就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闭上眼睛。”
“对不起,每回事情只要一发生你就会说对不起,下次又照样……”
他说完眉头一皱,发现挨骂的人竟然笑得一脸灿烂。
“你笑什么?唔!”
轮椅被大力往前一拽,病床上的人俯身凑向前,近乎蛮横地吻了上来。
那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和后脑,把他半个身子都拽离了椅背。
他吻得热烈又凶狠,力气大得近乎啃咬,他近乎有种自己会被吞入腹中的错觉。
这个深吻持续了很久,后续渐渐转为轻柔的浅啄,直到谢行之气息不稳,谢安珩才终于放开他。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
“你关心我,在意我,我很高兴……行之。”谢安珩还在床前望着他满是怒火又泛着红的双眸,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谢行之嘴唇抖了抖。
谢行之生气的源头本来就不在谢安珩身上,被他这么胡作非为一打断,蓄积起来的情绪更是一泻千里。
他侧头用力抹掉唇上的湿润,脑子里乱哄哄,片刻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眼中的气愤还在,但眼底更有不易察觉的脆弱和痛苦,深层的是滚烫炙热的关心和爱护。
谢安珩说不出心头是怎样的感觉。
谢行之极少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
他向来云淡风轻,似乎山崩于面前都不能拨动他的一丝心弦。他在谢安珩眼里隔了一层雾,飘渺不定,仿佛坐在云端,永远需要他仰望。
但现在,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为他牵动情绪到这种地步。
他想说能让谢行之满目专注地把他抱在怀里,再来一万刀都值了。
但他张了张嘴,看清他的心疼,话到嘴边,他又舍不得再惹他。
“这是最后一次。”谢安珩知道他最是吃软不吃硬,捧着他的脸,亲亲他的鼻尖,“以后不会了。”
谢行之被他眼中纯粹到极致的墨色惊住。
他垂下眼睫:“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
“真的。”亲吻没被拒绝,谢安珩弯了弯眉眼,放低声音:“在你车祸之后,我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
“但我没做好,又让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你带走……”他抵着谢行之的额头,“你就当这次是我惩罚自己吧。”
“你这算哪门子惩罚自己?”谢行之一听他这样的论调又来气。
谢安珩不想让任何人伤到他,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难不成他的心是铁做的,看见谢安珩受伤就不会心疼?
结果后者又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该让你为我担心害怕。”
谢行之被他缱绻低绵的哄人呓语说得耳朵发痒。
“我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就算那个人是我自己也不行。”谢安珩真挚道,“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再让你心疼。”
“别皱眉,我舍不得看你皱眉,哥。”
“……”
这一声哥喊得他脑仁一麻,差点没把他骨头都叫酥了。
可不得不承认,谢安珩的这招认错服软是真的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无论多大的脾气,被他这样一番软语相求,也发不出来了。
谢行之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将轮椅摆正:“回床上躺好,我去把给你买的东西拿进来。”
他拨动轮椅就要走,倏地又被拽住。
谢安珩还没能再开口讲话,病房门倏地被人推开。
岑向阳的大嗓门响起:“行之哥,这是你买的甜粥,刚刚那个保镖给我的,放在椅子上已经有点温了,但谢安珩皮糙肉厚的,喝起来应该不碍事。”
“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
他把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递,讲话声戛然而止。
病床上的谢安珩衣衫凌乱也就算了,谢行之的领口衣摆也被扯得皱皱巴巴乱七八糟,更关键的是他的脸很红,红得不正常。
换了别人或许会以为是暖气吹的,可岑向阳只需眼神一瞟就看见谢行之唇上也有些发肿。
“你们——”
他突然没由来得记起来在半岛酒店门口,谢行之也是莫名其妙脸和耳朵都红得吓人,嘴也破了。
“谢谢,你出去吧,在外面等就行,我们没什么事。”谢行之这次没对他笑,眼神有些闪躲,表情淡淡地将他一推,关了门。
岑向阳还沉浸在那一刻回忆的震惊中,等他回过神,正听见病房门下的锁扣咔嗒一声,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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