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
谢行之“嗯”一声。
尽管两人还有许多误会没解释清楚,但看谢安珩现在这个态度,他也不担心对方会有胆子做什么。
于是他轻轻阖上眼睫,闭目小憩。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谢行之是被身下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惊醒的。
他诧异地睁开双眸,还带了点睡梦中的朦胧:“到了……?”
“嗯,到家了。”谢安珩正将他放到床上,房间内的场景熟悉又让人安心,“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喊。”
不是喊不喊的问题。
谢行之低头,目光落在他放在自己衣扣正在试图解开的手上。
谢安珩反而脸不红心不跳:“睡衣我都准备好了,我想帮你换下来。”
“不用,衣服给我吧,我自己来。”谢行之现在对这小崽子警惕得很。
谢安珩也没坚持,如他所说将一套新的睡衣放在了床头,甚至还有一条全新的内裤。
谢行之扫了一眼,是他这幅壳子的尺码。
结果他刚放松一点,谢安珩又走过来,长胳膊一伸,轻轻松松将他抱起来。
谢行之猝不及防就从床上挪到了他怀里,准备拿衣服的手僵在空中。
又要做什么??
只听在他心里已经诡计多端的谢安珩笑着说:“热水我也放好了,我知道哥哥向来都爱干净,我帮你洗澡,顺便把药上了吧。”
第56章
浴室里热气氤氲, 水雾弥漫。
轮椅就放在洗浴区外,谢行之坐在上面看谢安珩弯着腰调试水温,又往水里加了几滴医生提过的沐浴精油, 说是能安眠放松。
一瞬间, 温暖的香氛味蔓延开来。
看到谢安珩全部准备好, 站起身, 谢行之不等他开口便抢先道:“你出去吧, 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自己可以?”谢安珩仿佛真的有些疑惑一样, “这间浴室没安扶手, 哥哥会摔跤的,还是我扶着你吧。”
谢行之总算体会了一回什么叫身不由己。
这次医院又给他腿上加了一块板,完完全全只剩一条腿能活动, 刚好如了谢安珩的愿, 让他连洗漱这种小事都不得不依靠对方。
当时车是从侧面撞过来的, 谢行之被他放进浴缸, 伤处多集中在肩膀和一侧胳膊,露在沐浴泡泡外面需要处理的伤口都不大,但却也不少。
“我要是手重了,你就告诉我。”谢安珩用小棉签轻轻柔柔把养护啫喱敷在他皮肤上,力道很轻。
要痒不痒的感觉。
不是很舒适, 但还勉强可以忍受。
谢行之就低垂眼睫看他手的动作,随时准备在他偷偷往不该碰的地方挪时抓他一个现行。
偏生谢安珩就硬是装得一副心无旁骛只想照顾他的模样,谢行之盯了他半天,愣是没出什么差错。
好不容易,谢安珩那小棉签眼见着在没有伤口的皮肤上流连忘返了半晌, 终于要往他锁骨处深处魔爪——
谢行之痒得整个人一震, 蓦地抬手抓住他胳膊, 带起一帘水花,全部飞到了谢安珩衣服上。
“弄疼哥哥了?”谢安珩突然被他握住,也吓了一跳。
谢行之:“你好好涂药,往我锁骨上戳什么?”
“你锁骨上有伤口。”谢安珩一脸无辜,取了小镜子给他看,“在这里。”
谢行之一看,还真是。
在他视角盲区,一个不足绿豆粒大小的划痕。
那可真是个好大的伤口。
要不是谢安珩发现了,再过一会恐怕它都要自己愈合了。
“……”谢行之忍无可忍,“棉签和药给我,我自己涂,你出去。”
谢安珩没答应。
他望着他,许久道:“哥哥原先也是这样给我清理伤口的。”
谢行之嘴唇微动。
“在福新招待所,我被谢伟茂打伤,你把我从垃圾场里捡回来。”谢安珩勾了勾他的小指,“我浑身都是伤和污秽,你一点都没嫌弃,也是这样帮我慢慢擦拭身体,处理伤处。”
“我那时觉得……全天下不会有第二个这样对我好的人,往后一定要尽我所能报答。”
谢安珩乌黑深邃的眼瞳凝望他:“今天我也依旧这样认为。”
思及他昔日悲惨的处境,谢行之也难免心中酸涩。
他放松不少,但还是道:“你那时候年纪太小,和我现在不一样。你不在的时候也是我自己上药,没有那么严重。”
话里的意思显然还是拒绝,谢安珩抿抿唇:“……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谢行之:“什么?”
“我太蠢,没看穿夏景辉的骗局,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谢安珩捏着毛巾的手攥紧了一些,淅淅沥沥的水珠滴进浴缸里,“污蔑你的谣言我已经全部澄清了,那些天对你做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哥哥。”
自第二回 重逢,这已经是谢安珩不知道第多少次向他道歉。
谢行之躲避他根本是不因为这件事,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他一下子都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他不说话,谢安珩唇角落得更低。
谢行之见不得他这幅样子,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那些谣言……夏景辉手里究竟掌握了什么,能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
不是他太过自恋,这辈子的谢安珩虽然在某些方面长歪了点,但底子没变,更何况他出国前还对他进行了魔鬼式的培养教育,没道理玩不过夏景辉。
他要是真的无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几天之内就让整个满北市的上层大洗牌。
谢行之真的好奇究竟是什么能把他桎梏成这幅模样。
谢安珩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问出来,怔了怔。
“哥哥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谢行之认真道。
谢安珩深深看了他片刻:“哥哥当年第一次和我见面时,说是从国外回来,想要帮助我,是假的,对吗?”
“……”谢行之一滞。
他知道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最后肯定逃不过,必须向谢安珩解释。
可不代表是现在。
谢行之还没能想出另一种能自圆其说的故事。
但他现在长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好糊弄,之前两人第一次在邮轮里见面,谢安珩就问过这个问题,他显然是早已调查过,甚至摸清楚了谢行之原身的详细资料。
谢行之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见谢行之沉默,他也不急:“哥哥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和谢伟茂也没有,你我同姓只是碰巧而已。”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谢行之想到他原身那个糟心的名字,生怕下一秒就从谢安珩口中听见,忍不住打断。
好在谢安珩的目的并不是他的姓名。
他用手指拨了拨水面,轻轻道:“你曾经服药自杀过。”
谢行之抬眼。
“就在你第一次往我包里塞药的前一天,你在福新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还买了一瓶安眠药。”谢安珩也停下给他擦身的动作,跟他对视。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他又拿这样幽幽怨怨的小眼神望着他,谢行之一见到这种眼神就心里发毛。
果不其然,他的预感一点也没错。
谢安珩伸手从口袋摸出手机,翻找出一张照片:“这是当天跟你打电话的那个女生,还记得吗?你们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然后你就服药自杀了。”
“什么?”谢行之下意识问,又立刻反应过来,“我是说……这你也查到了?”
原身的家务事很好处理,这些年也没有别的亲朋找上门来认他,谢行之渐渐都快忘了这些。
他说完就想伸手去拿手机仔细看看清楚,但谢安珩往后一缩,躲开他的动作:“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没什么好看的。”
“这个人就是贪图你的钱财,你家里出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找你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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