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道侣以后我重生了
接着,路拾通关,主持人还没迎到跟前,人就跑没影了,观众们又是一阵鼓噪。
“大家稍安勿躁,”主持人竭力拦住群情激奋的观众,“想必路拾选手比大家更难以接受,让我们先来看看三位前辈给他的判定,是否晋级,三位说了算。”
高钧道人迟疑不决:“这……前所未有的发展,还是其他两位先说吧。”
廖乐池讨饶:“哎哟,前辈别难为我,浅薄如我,只能以结果定输赢,他通关了,那就该晋级。”
众人将目光投向坐在中央的闻忆。
“比起晋级与否,我对路拾选手与圣主的互动更有兴趣。”闻忆冰冷的神情浮现一丝感伤。
“自《天裂幻境》问世以来,能通过第五关的修者,记录在案的有上千人,这其中获得圣主馈赠功法的占一半多。”
“现在我们知道,圣主被遗迹认可后获得的是一座功法宝库,他会根据玩家的灵根属性选择功法相赠,功法品质有高低,但绝无一人拿到双修功法。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么,路拾选手为何拿到了双修功法?”
“或许存在很多可能性,我们不作讨论,仅以我这双眼睛所看到的,很负责地告诉大家,圣主恋慕着路拾选手!”
包括主持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闻忆道友,慎言!圣主从不涉及儿女之情,单单一场游戏,如何能下定论?”高钧道人赶紧拦住。
闻忆反问道:“为何不能?你忘了我是以情入道的修者么?”
“圣主对待路拾选手的态度,是包容的,与路拾选手说话的语气,是亲昵的,看向路拾选手的眼神,是渴慕的。”
“圣主只拿出双修功法,是因为没别的可选?”
“圣主是故意的,他要把这个人拴在身边,因为他怕这个人要离开。”闻忆无比肯定地道,“大家是否留意,圣主问路拾选手一句话,‘你可是心有所属?’这便圣主的担忧。”
廖乐池不敢苟同,“圣主不会是这样的人!”
“圣主襟怀坦荡,严以律己,”闻忆很是推崇沉雁辞的为人,“但这与一个为情所苦的男人孤注一掷并不冲突。”
“或许他太过绝望,为了留住对方只能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所以圣主才会时时露出痛苦地神情。”
“敌不过内心的贪恋,因此做了卑劣的事,这对圣主来说,大约是深重的折磨吧。”闻忆叹息道,“谁让圣主恋慕路拾选手呢,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说,圣主爱惨了他啊。”
场内良久无声,一位以情入道的修者,她对情之一字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敏锐,闻忆的话,就情感上而言,相当的令人信服。
但是,大家仍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毕竟事件的主角,可是圣主!
初赛南域赛区就这样落下帷幕,视频也就到这里结束。
路拾放下手机,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开。
“哎……”白芷想要出声却被黎巧拦下,“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走出落脚的客栈,路拾沿着繁华道路慢慢踱步。
当地修者们驾驶着一种怪模怪样的飞行法宝从头顶呼啸经过,高高低低的浮空建筑像台阶般排列着,外墙显影阵上播放着各种视频片段,其中就有路拾刚才看过的那一段。
沉雁辞的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薄唇微动,路拾读得出那无声的话。
——对不起
——留在我身边
路拾的心被钝刀子缓缓割着,鼻腔阵阵酸涩,眼睛又热又胀。
那些年,他时刻为自己的卑微哀叹着,一心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贪心的癞□□,别的□□想吃天鹅,他却想要天上的白云。
一株狗尾巴草,也敢肖想神祇的垂怜?
从没想过,神祇早就在狗尾巴草旁定居,日日温柔以待,希望开出花来。
人总是被自身的痛楚蒙蔽双眼,看不到更痛的人就在身边。
相伴的那些年,当他被自卑束缚时,沉雁辞在碰壁,当他退缩时,沉雁辞在不安,当他自我厌恶时,沉雁也在自我厌恶……路拾从不知道,他的痛苦一直都伴随着沉雁辞的痛苦。
面对着路边的显影阵,路拾双手合十撑住额头,无人看见的地方,泪珠滚滚落下。
…
虽说路拾从比赛现场逃走了,但在那之前,他的确顺利通关了,大赛主办方仍然给了他晋级资格。
路拾四人搭上主办方专门送晋级的选手前往中央域的飞舟,前往决赛场地。
终于达成了目标,路拾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云霞,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见到真正的沉雁辞,或者……他的埋骨之地。
有人在他对面座位坐了下来,路拾下意识看过去,白芷三人早兴奋地跑去玩了,来人有着张陌生的脸。
“你就是路拾?”那人带着奇特的意味说。
路拾道:“你是?”
“我也是晋级决赛的修者之一。”那人道,“不过表现很一般,你大概不认得我。”
路拾目露歉意,那人摆手:“没事,很正常,除了你和伏萱彤之外的选手,我也不认得。”
“……”路拾不明白这人的来意。
“我是来给你加油的,网上有人开了决赛的赌局,我压了你赢。”
路拾心生不悦,还是抑制着情绪道:“这很失礼。”
“哦哦哦,我没有恶意,”那人举起双手,“有点好奇而已,到了中央域,可就会见着那一位,你不怕吗?”
“那一位……沉雁辞?”路拾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那人笑了,“你想什么呢,圣主千年前就已经仙逝了,我说的是司政官殿下,传闻他差一点成为圣主的道侣……你在游戏里弄出双修的场面,不怕他报复?”
路拾失去兴趣,重新望向窗外,那人讨了个没趣后讪讪离开。
这种传闻,路拾曾经信过一次,不知伤沉雁辞多深,这一次,路拾愿意笃信沉雁辞,即便是天裂之灾重现也无会改变。
他要用自己的双眼去重新认识沉雁辞。
白芷三人对神秘的中央域有着无尽的想象,真正进来之后大失所望。
山川秀丽,水流柔美,但也仅此而已。
除了吸一口沁人心脾的灵气,那感觉令人迷醉之外,与药仙洲的区别并不算大。
主办方的人见一部分参赛者们大失所望,边笑着解释了几句。
“这都是圣主的意思,他说中央域不属于任何人,暂借给那些有天赋的修者们在此修炼,即是修炼,就不该贪图外物享受,否则对于其他的普通修者来说太不公平。近万年来,中央域有且只有一座建筑,那便是圣主所居住的无名宫殿,也是圣主拗不过其他人勉强同意建造的。”
“那宫殿没有名字吗?为什么叫无名宫殿?”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主办方的人回忆说,“传闻宫殿落成,大家请圣主给宫殿题名,圣主却说,宫殿的名字是给居住者称呼的,人不在,便没必要取名。”
参赛者们大都不曾听过沉雁辞的逸闻,纷纷小声议论起来,猜测圣主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有的猜测说的是羲和山的旧人,有的猜测是圣主隐藏的红颜知己,还有的猜测就是圣主身边最亲近的人,当今的司政官。
路拾的睫毛微颤,双手在衣襟上揪出褶皱。他苦中作乐地想,如果能再见到沉雁辞,一定要亲口问问这个人是谁……
中央域最中心位置上,一座高高矗立的山峰被一剑削断,人工切割出平坦的地面,无名宫殿就坐落在这平台之上,这样的地势注定了,只有会飞的才能到达。
宫殿的风格很像沉雁辞在历史上的描述,气势恢宏,一眼便令人心生敬畏,生不出亲近之情。
另外三域的晋级者们早就在等候,南域的晋级者们下了飞舟同众人汇合,便有主办方的人领着一齐向比赛的场地去包括白芷在内的陪同者们都被另外带走去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