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花瓶变美了
他以为裴慎醒了,结果裴慎埋在他的脖颈睡得正香。
裴慎睫毛微颤,扫得他泛痒,似乎还在说梦话。
他稍稍低头,想听裴慎究竟说了什么。
裴慎喃喃道:“江无阴……笑一个嘛。”
……
鸟叫从窗外飘进来,裴慎醒来时已是正午。
昨夜他困了,竟直接倒床就睡,居然忘了这是江无阴房间。
他缓缓睁眼,被子上淡淡的檀香味飘进鼻里,这是江无阴身上的味道。这些时日来他经常在江无阴怀里,早已清楚江无阴是什么味的。
檀香味儿的。
裴慎不禁想,昨夜他睡的江无阴的床,那江无阴又是睡的哪里?
他环视四周,房间里还有小榻,江无阴昨夜睡的是榻么?
裴慎想了会儿,收拾好后欲回房看书,发现阿香已经在他房里等着了:“阿慎,你可算回来了,你昨天去哪了?害我和王爷着急。”
裴慎步子一顿:“我昨天在药铺遇见陈小姐的丫鬟,就去她家看病了。”
阿香半信半疑:“可是我在路上等了你一天,都没见你人,而且你昨夜也没回来。”
裴慎回:“我昨晚临时遇见个朋友,去他家里住了一宿。”
江·朋友·无阴:……
阿香没有再怀疑,而是悄声问裴慎:“你知道昨天瑞王府发生什么事了吗?”
裴慎摇头:“什么?”
阿香:“听说昨夜瑞王在府中被蛇咬了,你说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蛇呢,定是如今妖邪猖獗,这些野兽也不安分了。”
裴慎抬头:“被蛇咬了?”
阿香:“给咬了腿。如今瑞王还卧床不起呢。”
裴慎沉默。
阿香继续絮絮叨叨:“最近大江城越来越不安宁了,以前何时有过这些事?”
“你说,冬天蛇很少出来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瑞王府呢?”阿香喃喃道。
裴慎也意识到了其中问题。
这蛇怕不是普通的蛇。
只不过江初前脚绑了他,后脚就把他咬了?
阿香又道:“罢了,这不关我们的事,阿慎,我带你去外面玩吧?”
……
府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江无阴坐在屋里,随意看了一眼。
阿香拉着裴慎,似乎是要出府去玩。
两人有说有笑,裴慎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倒是和江无阴府上人玩熟了,江无阴有时在府里四处逛,还经常听侍从说,裴公子今日又给他用了什么膏药,治好了肩疼。
裴慎倒是和府里人关系好。
江无阴收回目光,瞥见桌上放着的铜镜,里面刚好倒映出他的脸。
他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忽然想起裴慎昨天睡梦中说的话。
他想了想,试着扯出个笑。
好像笑得不是那么好看。
江无阴一掌将铜镜按倒:……
……
裴慎和阿香在外玩够了,回来已经是下午。
自搬来京城北端已有些时日,裴慎跟着阿香一出去,不仅熟悉了这里,北端好吃的好玩的他都尝了个遍。
只不过放松之余,他还得上班。
和阿香告别后,裴慎便往厨房去制作新药,最近天气愈发凉,江无阴若想要腿好的快,还要注意保暖。
于是他兴致高昂地制作了给腿保暖的膏贴,既可保暖,还对腿活动有帮助。
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很小,但裴慎耳尖,很快便捕捉到了。
裴慎循声看去,看见院子草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力地拉扯一个东西。
用黑漆漆的外布包裹着,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蛇。
这是条小蛇,但是却能拖动巨大的东西,他似乎没注意到裴慎的靠近,还在奋力拉扯。
裴慎不怕蛇,更何况这蛇看起来不太聪明,索性蹲下盯着它。
小蛇很快注意到裴慎,叼着东西极快地钻进了一个黑洞。
裴慎低头一看,那个黑洞隐蔽,若不是小蛇当着他的面钻,他根本不知道这有个洞。
联想今天阿香说的话,裴慎算是明白了,这京城北段居然有蛇?
这事不能耽误,恰好膏贴也做好了,裴慎拿着去寻江无阴,想着顺便告诉他府里有蛇的事。
江无阴正在看书。
裴慎放下膏贴:“江初的事你知道么?”
江无阴:“知道。”
裴慎续道:“我方才在府里看见蛇了,这京城北段蛇可真多。”
江无阴没说话,只放下书。
裴慎觉他不感兴趣,便没再问。认真地跟江无阴讲解膏贴,然后示范怎么使用。
“啪”的一下,贴在江无阴腿上。
江无阴眉心一跳:……
给江无阴贴了一个,裴慎便让江无阴自个贴,而他自己就坐在桌前拿着茶勺玩。
一个不小心,茶勺飞出去,水溅了裴慎一身。
江无阴:“柜里有帕子。”
裴慎应声开柜,他手速度快,江无阴看他一眼,忙道:“不是那个柜……”
裴慎愣住了。
柜子里,放着一个黑漆漆用外布包着的东西:……
这不是那条蛇叼的么!
敢情那蛇有主人,主人还是江无阴。联想到今天阿香所说,裴慎恍然大悟,冬天蛇极少出没,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出现了蛇,不会是江无阴让那蛇去咬江初的吧?
江无阴还真是……眦睚必报。
裴慎差点忘了,江无阴本就如此。江锦轩踩了他手指,他转头就将人手指直接割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
裴慎向来有话直说:“原来那蛇……是你养的,江初也是你让它去咬的?”
江无阴语气冷下来:“他先犯我,我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有何不可。”
他望着窗外摇摇欲坠的树叶,眼底却仿佛有暗流涌动。
裴慎沉默一瞬,结合了之前自己看的那本书中的所有,得出一个结论——那本书应当是在走一条路线——温暖恶人,感化恶人。
目前看来,这恶人是有点走火入魔。
于是裴慎开导他:“这事我不会告诉别人,有人欺我们,我们还回去没错。江初的确有错,但是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
江无阴却问:“你不怕蛇?”
裴慎认真回:“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江无阴微怔。
而后又道:“养蛇的人,不可怕么。”
世人都说蛇可怕,江无阴却和蛇打交道,这样的人的确深不可测。
裴慎思考,然后诚恳地说出了电视剧深情台词:“也许可怕,但至少你不可怕,你和他们不一样。”
或许是这“不一样”三个字触动了江无阴,他沉默看着裴慎,忽然笑了。
裴慎也以笑容回他:……
江无阴看着眼前人,那人一身青衣倚在门边,今日没有阳光,但他的笑,似乎是这个冬天以来最温暖的光。
你不可怕,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是在说他特别?
然而裴慎内心:他笑了,他笑了,老爹,我要回家!
……
从江无阴房里出来,裴慎还有些魂不守舍。
方才那番话说出来极其油腻,裴慎回到房里,便开始一个劲地洗漱。
呸呸呸,什么肉麻台词!
这肉麻台词,居然对江无阴还真的有用!
裴慎又对着一棵树虔诚祈祷,默念“我心有愧”半刻,才心满意足地回屋。
只不过他前脚刚进屋,后脚几个侍女突然端着盘子步入。
侍女对着他微微欠身,将盘子放下:“裴公子,这是清蒸鱼,爆炒虾,红烧猪蹄……”
裴慎看着这几道菜:“这……给我的?”
“这是王爷吩咐的。”侍女回道。
裴慎:“替我谢过王爷。”待侍女走后,他坐在桌前端详起这些菜来,不会吧,江无阴还真是……吃这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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