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有吗?”舍友愣愣地反问,“他不是和上午一模一样吗?我没看到他眼睛红了啊。”
叶寻在原地站了一会,摇摇头,退回了床上抱住了小粉,拿出手机给江落他们发消息。
但一条消息还没发出去,门声又被敲响了。
叶寻一顿,抱着小粉靠近门,正要打开门的时候又停住,收回了手,“谁?”
浴室里的张枫听到声音,提高声音道:“叶楠,是谁啊?”
过了一会,他又道:“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
叶寻想,张枫大概是怕别人来问他上午录制时,他因为被张橙指着说身边有鬼,差点和张橙打起来的事。
叶寻道:“好。”
舍友戴上了耳机,专心地写着歌词,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响着,这道敲门声好像敲在了叶寻的心上。叶寻抿抿唇,搬来了一个椅子,从门上方的玻璃口往外谨慎地探出一双眼睛。
他的动作小心,位置隐蔽,不仅不会被人发现,还可以从高往下地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正沉默地敲着门,叶寻只能看到他的发旋和后脑勺。这个人看起来让他隐约觉得熟悉。
他刚刚这样想完,这个人就突然抬起了头,和叶寻对上了眼睛。
他僵硬地笑了,露出一张属于张枫的脸,“我忘了带钥匙,可以给我,开个门吗?”
第64章
叶寻:“……”
外面有着张枫脸孔的人歪了歪头,又问了一遍,“可以,给我开门吗?”
叶寻回头往浴室内看了一眼。
浴室里的人影晃动着,张枫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里面有一个张枫,门外有一个张枫。
哪个是真的?
如果门外的是真的张枫,那正在洗澡的人是谁?
如果洗澡的人是真的,那这个人又是谁。
叶寻脑子空白一瞬,仔细打量了外面的人。
至少看起来,有脸的张枫比无脸的张枫更像是一个人。
叶寻犹豫了一下,从椅子上下来,手放在了门把上。
正要打开门时,他突然低头看了看门锁。
无脸张枫进来的时候只是随手关上了门,并没有锁上。只要将门把拧开就能进来,这么简单的事,门外的张枫为什么一定要他打开门?
叶寻神色一凝,忽而放下了手。
他想起了一件事。
有人会把棺材或者死人躺过的木材加以改造,做成家具再卖给别人。这样的家具会形成“祟”或者是“煞”,它们被困在家具内,想要出来,则需要人的同意。因此,它们便会拍着柜门引起人类的注意,如果人类主动打开了家具,就相当于给了“祟”和“煞”一个通行令,它们就可以逃离家具,为非作歹。
门外的张枫虽然不是“祟”或者“煞”,但他显然也不是人。
屋内是练习生长期居住的地方,住的还是四个男性,阳气充足。门外的“人”让叶寻来给他开门,分明也是忌惮阳气,想要从叶寻嘴里要一个“通行令”。
趴在桌上写字的舍友抬头奇怪地看着叶寻,“门外来的是谁?”
“没有人,”叶寻将门锁锁上,“有人敲错门了。”
舍友没有多问,继续听着音乐写着歌。
叶寻不知道外面的人走了没走,他回到了床上,把刚刚编辑的消息取消。他不能让江落他们现在过来,否则,他们可能会撞上门外的东西。
敲门声又响了一会,逐渐没了声音,好像放弃离开了。叶寻的两鬓旁泌出了汗水,他抱紧小粉。在这时,张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张枫披着毛巾,走到镜子前认真地涂抹护肤品,他的心情很好,甚至还给自己敷了一层面膜,“叶楠,刚刚敲门的人是谁?”
面膜上特意留出来的五官位置上,一片光滑而整齐。叶寻嗓子有些发紧,他竭力平静地道:“有人敲错了门。”
张枫没兴趣了,继续兴高采烈地对着镜子整理着面膜。
叶寻道:“张枫,你看起来很开心。”
张枫笑着道:“我只是很喜欢下雨天。”
叶寻探究地看着他,“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是吗?”张枫心情很好地笑了两声,“我放下了一些心事,现在感觉很轻松。如果不是下了雨,我还想出去跑两圈。”
叶寻听他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门边张枫换下来的鞋子。
鞋子边沾了泥泞,干涸在了鞋边上,鞋面还有一些污水划过的蜡黄痕迹。
《下一站,偶像》录制时,因为不想被人打扰,地点选在了郊区里。虽然位置偏僻,建筑设施却是崭新。张枫的鞋子这么脏,他应该是出了录制地点。
叶寻拿出手机,在小粉的遮挡下,对着张枫的鞋子拍了一张照,想了想,又趁着张枫没有注意的时候,对着张枫的脸拍了一张。
发了一条消息给同伴。
[明天早上见面,我有事和你们说]
*
手机收到了新消息,快速亮了几下,又因为无人搭理,逐渐熄灭下来。
如果此时有人给江落一把枪,里面只有一颗子弹,问他是一枪崩坏幻境还是选择弄死池尤,江落绝对会毫不犹豫,咬牙切齿地选择池尤。
自从被池尤拉进梦中杀了十八次之后,这还是江落第一次这么狼狈。
江落不知道池尤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不用疼痛流血的方式来惩罚他,反倒用这样的方式来戏弄他。
但不得不说,恶鬼这一步走得无比精准,如同一把手术刀一般切中了江落的要害。
如果是肉体上的折磨,那么江落还能咬牙忍下来,保持该有的冷静。但这种古怪诡异的戏弄,让江落完全保持不了理智,气得牙痒痒。
在怒火熊熊之中,他还有点心里没底的发慌。
恶鬼用荒诞不经的手段,把住了他的命脉。
知道这样对付他,要比寻常的手段更要让江落忍受不了。
江落越是火冒三丈,池尤越是高兴。
恶鬼愉悦极了,笑声低低,“猜啊。”
“猜你——唔。”江落的唇被堵住了,他脸色铁青,唇色殷红。
“老师教过你,嘴里要说的话,想一想再说出去。”
池尤慢悠悠道。
唇上的手移开了,江落张张唇,脏话在嗓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再次咬紧了牙,什么都没说。
操。
恶鬼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黑发青年,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
这样的愉快甚至比池尤第一次学会傀儡炼魂之术,第一次和鬼纹融合中活下来还要更甚。
黑发青年宁愿血肉拼搏,也不愿意躺在床上与千百只鬼手纠缠,向来能言善辩的嘴巴也说不出来了胡话。这样的江落,让恶鬼感觉到了令他满足的成就感。
他想。
对付江落,果然还是要用这种方式。
鬼手越来越放肆,江落知道池尤这是在故意恶心他,他额上青筋绽起,细小汗珠黏湿,江落无声骂了一句,自暴自弃地道:“这些手都他妈是你的!”
在他身上爬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恶鬼叹了口气,意犹未尽,“你猜对了。”
下一瞬,鬼手全部消失不见。破败腐烂的鬼楼重新变得明亮干净。
窗外雨水淅沥,江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有了力气后勉强撑起身坐起。他发丝凌乱,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有红色指印残留。江落脸色黑得能滴墨,他的拳头咯吱作响,宛如是在捏着恶鬼的脖子。
良久后,江落阴沉沉地拿着毛巾盖住了脸。
他不得不反思。
他回击池尤的方式是不是太单调了?
让他疼,他妈的一只鬼还怕什么疼。
至于让他死,呵,除非魂飞魄散,否则池尤现在还死不了。
池尤咬他一口,他为什么不用以牙还牙的方式还回去?
恶鬼想让他恶心,他成功了。
江落捏成拳的拳头倏地攥紧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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