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等中途叶寻出去上厕所后,江落问道:“叶寻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怨灵玩偶?”
匡正热得脊背衣衫被汗水湿透,他将上衣脱了下来,赤裸的肌肉群在一次次抬手当中耸起落下,他闷闷地道:“这是叶寻母亲留给他的玩偶。”
“怨灵玩偶需要有怨灵心甘情愿被玩偶吸收才能使用,”匡正擦了下头顶的汗,“之前在小粉里面的怨灵,就是他的母亲。”
对叶寻来说,小粉不止是小粉,还是他的母亲。
怪不得。
江落看了眼小粉,沉默了一会儿:“希望里面的怨灵可以没事。”
怨灵玩偶还没有修复好,陈皮就给江落打了电话。
江落悄声退出炼器室,陈皮笑呵呵地和他聊了两句家常,江落不动声色道:“师父,昨天你给我的那辆车,我不小心栽到河里了。车打捞上来后还在修,要不我给您重新买一辆?”
“一辆车而已,”陈皮似乎毫不在意,“坏了就坏了。”
江落笑道:“师父大气。”
“师父这算什么大气,”陈皮叹了口气,“你之后的……”之后的师父才叫做大气。
陈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名下的小弟子竟然能有被冯厉看上的一天,也没有想到江落能有现在这么大的出息。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只能尽力去修补自己和江落的师徒感情,希望冯厉能看在江落的面子上,对他的惩罚不要那么严重。
陈皮最后道:“我快到你的学校了,师父接你去办事。”
江落:“师父,是什么事?”
陈皮哈哈大笑,“是好事!你尽管放心跟师父走!”
挂了电话后,江落沉思了片刻,往校门口走去。
陈皮的车停在大门靠边,江落一过去,就有人给他打开了车门,热情将他迎进了车里。
陈皮是个精瘦的老头子,长相和善,普普通通得和任何一个老爷子没什么差别。他笑眯眯地看着江落,感叹道:“好孩子,你也长大成人了。”
江落笑了笑,陈皮自言自语,也不觉得尴尬,念叨了一路原身小时候的事。
无非是每个小孩都会有的童年故事,江落很快就听出来了,这些都是陈皮现编的。
轿车缓缓走向了市区,来到了冯家祖宅。
大隐隐于市,冯家祖宅便在市区最繁荣的地方之中。冯家祖宅在玄学界又有另外一个名字,名为天师府。每一任的天师都会搬来祖宅居住,即便退位,也不会搬离祖宅。
江落没想到陈皮竟然带着自己来到了天师府,他跟在陈皮身后,抬步走进了冯家祖宅。
第35章
天师府内的人比江落想象之中的还要多,一眼扫过去,孩子到老人,生意人到做官的人样样都有,江落还看到了几张眼熟的面孔,是电视里天天能看到的著名明星。
这些人要么面色着急,要么恭恭敬敬,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大院子里面竟然没有嘈杂的声音,人人自觉地保持了安静。
但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法见到天师本人。
江落为冯家的声望咋舌,陈皮带着他穿过了院里等待的诸多人,走到了第一道院门前。在这里守着的是个年轻的弟子,弟子瞧见他就拱手道:“陈师叔,冯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冯厉?
江落余光瞥过陈皮,他这位便宜师父带他来找冯厉是想干什么?
跨过一进院的门,里面的人瞬间就少了起来。他们往里走了不久,路过了一处荷花池,荷花池有一套石雕桌椅,正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长白胡子飘飘,瞧起来和蔼又可亲,陈皮当即走过去恭敬道:“师父。”
这位应该就是老天师了,江落跟上去也叫了一声,“师祖。”
“好,”老天师慈祥笑着,和陈皮说了几句话后看向江落,“这就是你那个刚刚在比赛上得了第一名的徒弟?”
陈皮道:“对,这孩子叫江落。”
“江落,”老天师琢磨着这个字眼,“不错,是个好孩子。”
老天师看向坐在对面的老人,“这孩子的天赋很好,比起你池家那孩子,也不输什么了。”
池家?
江落面不改色,却提高了注意力。
他的余光从老人身上划过,老人约莫七八十岁的年纪,手脸上布满着老人斑,他额窄粗眉,腮骨外翻,眼中闪着精光,“老天师说的是我家哪个孩子?”
老天师笑道:“除了池尤那孩子,谁还能担起一句天赋好?”
“他们嫡系一脉的子孙,天赋都强得惊人,”池家老者略有些冷漠地道,“天赋好是好,但没那个命,他们那一脉的哪个活过了三十?”
说完,他看了江落一眼,“这个看起来倒像是长寿的,老天师,你家弟子不错。”
老天师哈哈大笑,朝着陈皮招招手,“去吧,别耽搁你们的事了。”
陈皮朝着老天师道了声告退,带着江落离开了荷花池。
很快,他们就到了祠堂之内。
江落一走进去,就见到冯厉正在上香。冯厉仍然是一袭唐装,他上完香后转过身,淡淡道:“来了?”
陈皮虽然比冯厉大了不知道有多少,还比冯厉先一步被老天师收入门下,但他真不敢在冯厉面前造次,恭恭敬敬道:“师弟,我带着江落来了。”
“嗯,”冯厉的目光将黑发青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突然皱起眉,“这是什么?”
视线定在了青年耳旁一缕不明显的白发上。
江落眼中一闪,“什么?”
冯厉上前,从他的发丝中挑出那缕白发,待看清的一瞬间,他就冷下了脸,“你又和他见面了。”
江落无辜眨了眨眼。
冯厉倏地拔掉江落的一根白发,走到桌前从抽屉之中拿出了一张纸,折成了一只小人形状。他将白发缠绕在纸人身上,侧头吩咐陈皮,“去拿八碗水。”
陈皮带着祠堂内的弟子端来了八碗水,冯厉将八碗水围绕着纸人分布为八卦阵格局,随后单手结印,指着纸人道:“动。”
躺在桌面上的纸片人突然缓缓动了起来,它好似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眼,站在桌子上陌生地看向周围。
纸片人的脸上没有五官,但它却在看到江落时顿住了,江落竟然诡异地在这一个小小的纸片人身上看到了某种熟悉感。
江落眉心一跳,看向冯厉,“冯先生?”
冯厉冷声道:“我说过,再让我看见你和他混在一起,我就让他魂飞魄散。”
语毕,不等江落反应,冯厉便轻轻碰了碰东南方位的碗,“巽风。”
碗中的水轻轻晃了晃,与此同时,桌面上陡然升起了一股大风。大风迅猛,在木质的桌面上划出了数道刀割似的口子,毫不留情袭向纸人。
纸人原地不动,但大风还没靠近纸人身边便猛得消失得无影无踪。
冯厉慢慢道:“有些能耐。”
但对方既然是池尤的鬼魂,冯厉倒也早有预料。
他又分别碰了碰西南与东北两个方位的碗,这两个方位象征着坤地与艮山。
只见桌面突然变得凹凸起伏了起来,一座座形似高山的突起骤然拔高,几乎让纸人没有落脚之地。
纸人轻轻跺了跺左脚,所有的高峰倏地被震碎,不止高峰被震碎,西南、东北的两个碗也被震碎了,清水瞬间流淌了一地。
祠堂之中寂静无声。
陈皮头快埋在了胸前,心中暗暗叫苦。他这么大岁数了还得遭上这么一回罪,天师与人斗法,结果却斗输了,这是谁都能看到的吗?
尤其冯厉这个男人睚眦必报,惹谁也不能惹他啊。
冯厉看着一桌狼藉,神色却没什么变化,而是将正北位的白瓷碗放倒,道:“坎水。”
坎水属阳,五行为水,水上加水,又阴阳相克,甫一出现便来势汹汹,凶猛地要将纸人淹没绞碎。
纸人也确实被水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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