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渣剧情里乘风破浪
卑鄙。
除了这两个字,谢朝内心还有一堆想要骂的话,可他一个字都没说,如果说陆宇之前是在诱哄沈黎,那最后那句话分明就是威胁了。
“沈黎?”见沈黎半天没有说话,陆宇的心下也微微有些不安,他稳了稳神色后:“我们在一起不容易,也承诺过将会一直走下去,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吗?”
“一起走下去……”沈黎忽然笑了起来,他抬眸看着陆宇,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好,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扯动了一下唇角:“到底是我和你一起走下去,还是作为沈钰的代替品,和你一辈子自欺欺人的走下去吗?”
“沈黎。”陆宇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旋即反应过来,放缓道:“为什么要把每件事情都说的这么清楚,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之前那样,我们可以在一起很久,甚至是一辈子。”
“可是我的一辈子到头了。”沈黎微微扬起下巴,他穿着一件灰色家居服,消瘦的脖颈上青筋十分明显,他抬手指着自己:“我不能继续走下去了,我想活成我自己。”
他转过身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屋子里的东西你随便拿吧,我等会还得出去一趟,就不奉陪了。”
房间的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他靠在了房间的沙发上,听着陆宇往这边走来的声音,忽然,那声音停顿住了,沈黎的手旁摆着牛皮纸包装的笔记本,他吞下药之后,在上面打了个勾。
系统333的声音在谢朝的脑海里响起:“陆宇进了画室。”
“你比监控更好使。”谢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似乎对陆宇进画室这件事情没有丝毫惊讶,他道:“他应该去看看的,看他自己的痕迹是如何从沈黎的生命里一点点的抹去。”
他抬眸沉静的看着房门,似乎能透过这扇关起来的房门看到站在画室旁的陆宇是什么反应。
陆宇本想是和沈黎继续谈谈,但是却没想到看到空旷的没有一幅画的画室,他几乎是愣怔在原地,旁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好歹和沈黎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非常清楚这画室对于沈黎意味着什么,平常里面都不愿意让人踏足,珍爱到了极致,更重要的是,以往这里挂满了他的画像。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慢慢蔓延上了陆宇的心头,他心脏微微紧缩,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屋子里还有残留的被焚烧后的味道,屋子里除了一个桌子和空白画板,便什么都没有了。
房门打开,沈黎已经换了件休闲服,他准备往外走去,连眼角余光都不曾给在画室里站着的陆宇,陆宇见状连忙追了上来:“沈黎,画呢?你的那些画呢?”
“烧了。”这两个字轻飘飘的从沈黎的口中说出,虽然陆宇早就有了猜测,可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错愕:“那些都是你最喜欢的画。”
“可惜画的都是你,不然说不定我还能留下两幅。”沈黎整理了一下袖口,便拿着雨伞出了门,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沈黎虽然有驾照,可是没有车,只得走出小区去外面打车,只是这里着实有点偏僻,他站了一会儿,只等到了停在他面前的一辆轿车,车窗拉下,陆宇坐在驾驶座道:“你要去哪,我送你吧,这里不好打车。”
不巧的是,陆宇的话音刚落,一辆公交车便驶来了,沈黎径自上了公交车。
“陆宇在后面跟着。”系统333说道。
“帮我查询一下沈黎的银行卡里面还剩下多少钱?”谢朝问道。
“好。”系统333停顿了大概三秒钟,便道:“还有一千六百二十四圆七角。”
“你这还有零有整。”谢朝靠在了车窗旁,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总是有些犯困,可他又不能不吃:“离沈黎父母的住处还有多久才到?”
“你睡一觉,快到的时候我告诉你。”系统333语调平缓,让谢朝听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好。”谢朝应了一声,他的头抵着车窗,微微歪着脑袋,阖上双眼,在公交车的颠簸里陷入了沉睡,而公交车的后视镜上却没有他。
“宿主,醒醒,下一站就是沈黎父母家了。”系统333将谢朝叫醒之后,道:“他父母都在家,沈钰也在。”
“我知道,根据资料显示,沈钰是隔三差五就会被老两口喊回家,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这几天沈钰都出不了门了。”谢朝起身往公交车后门的方向走去,扶着栏杆站定:“我就是去拿一个东西,很快就会走。”
公交车停住了,后门打开,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谢朝打开了雨伞,他走在雨里直到到了一栋看似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楼房门口,哑声自言自语道:“我估计沈黎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吧。”
只是踏足到这里,谢朝都感觉到了身体残留的情绪,既不欣喜,也不厌恶,只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的恐惧。
这是沈黎从小长大的地方,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快乐,甚至身体残留的本能反应竟然是逃离。
楼道里因为下雨有些潮湿,沈黎站在了熟悉的门牌号前面,他敲了敲门,里面片刻后才传来有人问道:“谁啊?”
“是我,沈黎。”沈黎拿着收起来的雨伞,雨水顺着伞尖往下滴落。
屋子里的人听到是沈黎的声音,还是稍稍停顿着,然后贴近了猫眼看了眼后,这才将门打开了:“怎么突然来了,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没人跟过来吧……我跟你说,你和小钰才经历了绑架,绑匪还没找到,一定要小心一点的……你看看你,下雨了,淋湿了吧?”
沈黎摇了摇头,沈母这才看到他手里的雨伞,立刻接过来放在了门边,“哎呀,这个雨水不能搞到地板上,赶紧放在外面,你进来吧,换个拖鞋。”
沈黎进屋后顺手将门关上了,沈母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新拖鞋,道:“你和阿钰一人一双,你爸在厨房里做菜,等会就能吃饭了……对了,你受伤了吗?我昨晚就想打电话问问你的,这不是你爸说你受了惊吓,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沈黎说着,可沈母却看到了他右手上狰狞的疤痕,顿时脸色变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得啊?”
“逃出来的时候被铁片划了一下,不过没事了。”沈黎收回了手,下意识的将受伤的手藏在了身后,沈母见状叹了口气:“幸好你当初没有继续上美院,不然要是靠着这双手画画吃饭,你以后可怎么办?”
这话一出,沈黎本来已经不再疼的额角有开始抽疼了一下,他的脸色苍白了一点。
沈母去厨房里帮忙的时候,沈钰正踩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沈黎的时候,他也略有些吃惊:“哥,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爸妈多做点菜。”
“顺路过来的,你还好吧?”沈黎笑着问道。
“我没事,幸好陆宇救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沈钰拿着果盘上的梨子,洗了一个后递给了沈黎,问道:“对了,哥,你怎么出来的?我听陆宇说他还没来得及去救你,你就回来了。”
“嗯,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的。”沈黎撇开了这个话题,在沈钰去打开电视的时候,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长时间不在这里住,他的房间已经堆成了杂物间,沈黎从一堆杂物里找到了破旧的书桌,打开了之后,里面只有一张残留着泛黄油渍的奖状,他将这奖状小心翼翼拿出来,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他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了,沈母招呼着他,道:“沈黎,赶紧过来吃饭,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别客气。”
“不用了,我想起来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下次再说吧。”沈黎听到沈母的话之后,触碰奖状的手略微僵硬,他神色温和道:“对了,妈,你的那个药吃完了,我买了一些放在家里,今天忘记带了,你改天有空去我那里自己拿吧,就在客厅的柜子里,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