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皇帝怀孕了
宋訾点的东西到了没多久,皇帝本人也到了:“小七突然回来,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宋訾捂住自己的脸:“这不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吗?”
“我这样子邋里邋遢的,阿言不要看。”宋訾看着皇帝,又赶紧把自己刮了一半的胡子暂时丢到脑后,上前把司马彦扶到软椅上:“你现在身子重,就不要走太久,先坐着。”
司马彦道:“没事,反正现在我也不用上朝。”他主动接过刮胡刀子,“我替小七刮吧。”
宋訾哪里敢让他碰刀:“这个我来就好了。”
皇帝不高兴了:“小七是嫌弃我什么都不能做?”
做孕夫的就这样,在享受呵护的同时,又经常会因为这种过分的呵护气恼,明明他有手有脚,是个正常人,又不是轻轻一碰就碎掉的琉璃,就算理智告诉自己现在的确是特殊情况,但是这种区别对待就是让人难以忍受。
“好好好,你来。”宋訾看了下刀,也不算特别危险,“阿言,我这可是把自己的脸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小心。”
皇帝的手稳的很,两三下就帮他把剩下的胡茬刮完,然后把小刀扔到一旁:“好了,你洗把脸看看。”
宋訾用清水浸了浸脸,又拍了拍脸颊,下巴十分光滑,脸上也干干净净的:“刮得很干净,也没有出血,阿言真棒。”
天子细眉一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还当什么皇帝。”
这话说的,做皇帝要会的东西很多,但是肯定没有会自己刮胡子这一条。宋訾把东西整理好,危险物品全部推得远远的,这才道:“我刚休了几日的假,接下来哪儿也不去,就在宫里陪你。”
司马彦黑眸像是浸润在水银中的黑曜石一般闪亮:“小七同我真是心有灵犀,我刚让礼部下旨,朕身体抱恙,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上朝。”
不上朝并不是太影响司马彦处理一些重要的国事,因为折子会先递到六部和中书省,鸡毛蒜皮的事情可以直接由朝臣处置,剩下那些权限不够的,能拖的就压到朝会上解决,事态紧急的足够紧要的事情,可以进宫及时汇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现在司马彦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它就要出生,天子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并没有变胖多少,所以如果把宽松的衣服脱掉,腹部的隆起就会特别的明显。
皇帝在宫中行走的时候,就挺着这么个大肚子,然后穿着那种木屐走来走去,宋訾有时候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上半身还是那么细,甚至腰也没有变粗多少,就是肚子特别的大:“你待在寝宫也好,到时候盖着毯子,可以遮一遮。”
美人眼带幽怨,手轻轻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小七可是觉得我这副样子见不得人的,需要遮掩。”
“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宋訾道,“我只是想,若是阿言你不喜欢别人奇怪的眼神,挡一挡也没关系。”
他话锋一转:“是,我是不高兴,我不高兴别人盯着我这么貌美的妻子看。”
之前蛊毒事件在众人心中已经被淡化了,大家估计已经不太记得皇帝还中了什么蛊毒。宋訾记性好,倒是还记得皇帝当时说的解毒后遗症,是可能身材走形,喜怒无常,腹部隆起。
若是他的阿言见朝臣,或者穿那种比较宽大的袍子上朝,然后再在上半身塞枕头什么,做一些整个身子都浮肿的修饰,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毕竟他的阿言坦荡自然,一点都不扭捏。
阿言作为当事人这么自然,宋訾更加不能对这件事情表现过于夸张,他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大肚子不是很正常嘛,你看满朝文武,十个里面有五个肚子不小,我看着有的和十月怀胎一般。”
很多病都会让肚子胀起来,比如说太久没有正常如厕,肚子里塞满了大便,或者肚子里长了一个巨大的肉瘤,以及神秘蛊毒的后遗症,还有些官员喝多了酒,吃多了肉,导致大腹便便,人看着挺瘦的,可是肚子特别夸张。
本来天子高高在上,就鲜少有人敢盯着皇帝看,更”别说是议论瞧不起皇帝。皇帝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男人又不能生孩子,除了几个知情的太医和宋家人,没有谁会脑子抽到揣测天子怀孕。
司马彦嗔道:“小七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
宋訾信誓旦旦:“我什么时候说过甜言蜜语了,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
宋訾的表情有些茫然,他不能够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笑了。他有笑吗?应该没有才对。
司马彦拉住宋訾的袖子,让后者低头凑过来,皇帝心疼的捧起了自家皇后的脸,洗了脸,刮了胡子,剃掉了有些扎人的胡茬,这张脸依旧非常的青春逼人,可是宋訾方才嘴角不自然的向上翘,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疲惫感,他也不吃醋了,不撒小脾气了,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小七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你的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第76章
皇帝坐在软榻边沿,宋訾俯着身子,低着头同他对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一下不自然的紧绷,然后放松下来。
宋訾轻轻地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阿言的脑袋上,砰,非常轻微的一声响,但是感觉脑袋里的水好像是晃荡了一下,整个脑瓜子嗡嗡的。耳边有短暂的耳鸣声,他闭上眼睛,又快速地睁开,紧接着又是片刻的眩晕,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过了一会儿,宋訾的视线重新聚焦,眼前的一切才变得清晰起来。
宋訾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感觉脸颊都揉得松软了,这才问:“阿言,我现在还有没有在笑?”
后者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了。”
皇帝刚说完,宋訾忍不住笑了:“那现在呢,我是不是还笑得好丑?”
司马彦摇摇头又点点头:“不丑,一点都不丑。”
宋訾立马不笑了,抿着唇,绷着脸,一脸严肃说:“阿言,我们两个人要彼此坦诚,要说实话,不准昧着良心说谎话。”
“真的,刚刚的笑比之前好看。”皇帝道,“你之前的时候,就好像是戴了一张面具,笑的很假,但是刚刚就很自然,是好看的。”他补充了一句,“不过没有小七大婚当天笑得好看,也没有以前在小院子的时候笑得好看。”
“好啊,陛下还说要和我长长久久,这才过了多久,就嫌弃我老了。”人嘛,永远都是喜新厌旧,喜欢年轻鲜嫩的肉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非常专一,从十八岁到八十岁,从一而终的喜欢十八岁的。宋訾学着阿言平日里略带哀怨的语气说,“我马上就到十九了,陛下就嫌弃我不如以前年轻貌美了。”
“你才不到十九,你哪里老了,朕都快二十七。”年龄是司马彦心中的一根刺,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气鼓鼓的,他很忌讳提到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有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两个人要白头偕老,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如果他死在小七面前,他又不一定舍得小七为他殉葬。
宋訾看他的样子,没忍住直接动了手,他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了捏脸颊鼓鼓的小青蛙,一只手捏住一边,看到就“小青蛙”的腮帮子不受控制的瘪下去,他一下没忍住,扑哧又笑了。
不过只玩了这么一下,他就及时收了手,倒是皇帝看他高兴,主动抓住了宋訾垂下去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上,刻意鼓着腮帮子说话,“要是戳一戳,小七能变得开心点,你多戳两下没关系的。”
“略略略。”宋訾非常幼稚地吐了吐舌头,他一本正经地科普说,“才不要,这么戳容易让腮腺受伤,到时候口水腺受损,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流口水,到时候阿言上朝也流口水,史官一记,阿言做的那么多好事,后世的人都不记得了,就会记你是一个口水皇帝。我要是让你每天流口水,那不是成了愧对阿言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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