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时
言卿郁闷:“还是得修行啊。”
其实言卿对于原主的杂乱灵根并没有什么忧虑。
等真正到洞虚期,临化神的最后一步,就会发现肉体凡胎灵根资质都是虚无。
*
“前、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怀虚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
天枢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对上满殿的人、敬畏的好奇的目光,摸着白色胡须笑了下。
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我们忘情宗的太上长老紫霄仙尊一年前,曾去留仙洲捉拿一凤凰魔种,归来途中为魔种所害,灵气动荡提前渡劫。当时路过此处,便在你们回春派的山谷上方破开虚空闭关,谁料渡劫失败。最后关头仙尊躲入你派的幽牢之中,将凤凰魔种关押,静候死期。然后,遇到了燕卿小友。”
天枢微笑道:“其实洞虚修士渡劫失败,身死道消是必然的结果,但是燕卿小友还是上下奔忙,甚至为仙尊寻来了罗霖花。罗霖花是地级至宝,百年一株,能在这种地方能找出来,还无私赠与陌生人,可见小友的至善之心。”
“紫霄仙尊感其至善,便将我宗先祖传于他的令牌送给了燕卿小友。拥有此令牌的人,能够命令忘情宗做任意一件事。然后……”
说完,他目光复杂又欣慰地看向燕卿:“我没想到燕卿小友,竟然对我忘情宗的渡微仙尊爱慕不已,情根深种,提出的要求是与渡微结为道侣。”
满座所有人:“……”
这人为什么可以那么不要脸。
言卿:“……”
这该死的原委为什么可以那么长。
天枢现在说出这事的心情完全不同之前了。谢识衣那句“我未来的道侣”简直让他如获新生,甚至飘飘欲仙。
天枢现在丝毫不觉得自己是被推锅过来的,相反,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忘情宗的千古恩人。
为谢应牵上了这场姻缘,宗主不奖励他一个峰头都说不过去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回去看忘情宗那些人知道这件事后的脸色了。
天枢摸着胡须,不让自己魂飘飘然,笑道:“万幸的是,渡微对小友也不讨厌,这真是天定情缘,一桩美谈啊。”
满殿的人这次再看向言卿的目光,真的是五味杂陈,什么都有。
言卿:“……”
言卿已经知道这些人心里怎么骂自己不要脸的了。唉,别骂了别骂了,他当初回忆起剧情的时候,已经骂过自己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怯怯响起:“前辈,紫霄仙尊,可是身佩紫色长剑,眼下有一道疤痕?”
天枢放眼望去,只见是个身形单薄,穿着白衣,脂粉气有些重,跟个女娃似的小少年。
天枢和善笑笑:“没错。”
出声的人是白潇潇。
突然收到一道难以置信的目光,言卿望过去,见是白潇潇。其实他以前在障城就没见过白潇潇,这位白家的小少爷身体虚弱常年卧病不出。
言卿朝白潇潇一笑,眼眸深处只有冷冷淡淡的打量。言卿对这闹剧一样的婚姻其实也没怎么上心,他只是非常好奇白潇潇。好奇这位曾经的白家小少爷,是怎么到回春派的?
可这在白潇潇眼里,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炫耀和嘲讽。
白潇潇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死死看着他,清澈的瞳孔全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是大脑空白,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令牌!
令牌!
令牌!
——今天的一切都是那块令牌?
可那块令牌——明明是他的。
紫霄是他救的。
所以谢应的道侣……也该是他。
不是燕卿,现在被众星捧月的人,不该是燕卿!
白潇潇只感觉自己整个人摇摇欲坠,甚至委屈到眼眶都浮现一丝泪水来。
“潇潇,你怎么了。”
自闹剧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言脸色苍白的燕见水看到未婚夫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伸出手握住白潇潇的手。
白潇潇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回春派的宗主开口。
宗主知晓原委,气也不气了,喜笑颜开:“哎哟,原来燕卿你历经千方百计偷取罗霖花是为了救人啊,早说清楚嘛,我们也不至于对你发如此大火了。毕竟我们回春派,取意妙手回春,没有什么比人命重要的啊。哈哈哈哈。别说是罗霖花,你把整个药铺搬过去我们也没关系的啦。”
言卿也“哈哈”两声,被他这不要脸的态度给折服了。
罗霖花。
白潇潇愣住了。
罗霖花,原来是因为罗霖花么……
他其实只见过紫霄两面,殷无妄因为太过厌恶燕卿,随手将罗霖花给他,他不知道罗霖花为何物,只知道是治疗伤势的草药,也随意拿去给了紫霄,从头到尾没费什么力气。
原来,一切都是燕卿偷出来的罗霖花……
——可是那又如何!
救紫霄的人明明是他!
令牌也是他的!
言卿再次收到白潇潇的视线,扯了扯嘴角,偏头对众人从从容容笑道:“其实这事有误会。”
言卿道:“我之前偷取罗霖花,不是为了紫霄仙尊,是为了殷无妄。”
宗主:“……”
怀虚:“……”
众人:“……”
天枢:“啥?”
言卿笑意吟吟看向白潇潇,说道:“真正救紫霄仙尊的,是我们回春派这位小师弟。来小师弟,说出你的故事。”
第12章 青枫(三)
白潇潇:“……”
言卿的一句话让他如被雷劈,整个人僵在原地,单薄瘦弱的身躯颤抖,通红的眼眶还含着泪,我见犹怜。
白潇潇感觉舌头都在打结,轻轻开口:“我……”
天枢又开始头痛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言卿拎起在地上睡觉的不得志,笑道:“让小师弟好好解释吧。我有点困了,这里人太多,我重新找个屋子睡。”
他现在练气三层的修为,基本上就是个凡人。
在场的人只能傻眼看着他离开。
言卿手腕上几缕细细的红线坠下,青衣墨发,风姿天成。他手里还拿着只鸟,在灯火葳蕤间垂眸,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潇潇一眼。
白潇潇只觉得那一眼让灵魂冻结。
言卿走出门就松了手。
不得志飞到他的肩膀上:“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去哪里?”
外面已经是晚上,皓月当空,回春派上空的樊笼大阵光泽冰蓝,地上的桃花粉末碎着寒光,晶莹剔透。
仙盟的人镇守四方。他们一袭黑衣,只有衣袍边缘有一层浅浅的红线勾出莲花轮廓,隐匿黑暗中,挺拔冷酷,像是一柄只知杀戮的兵器。
从天枢那里了解完仙盟后,言卿现在也完全理解了这种冷酷。
仙盟在修真界的地位,凌驾于九宗三家上,拥有不容置喙的生杀之权,霄玉殿那层层铺陈的台阶下,不知道闪烁着多少豺狼虎豹贪婪的目光。
言卿道:“带你去看你的老仇人?”
“谁?”
“紫霄。”
不得志:“……”
不得志大怒:“不!本座不要!本座不要再看那个糟老头子!”
言卿对他在留仙洲的事颇为好奇了,出声问道:“你是怎么被紫霄捉到的。”
不得志说起这个郁闷:“那天晚上我在家里饿了,就出门去找吃的,然后在湖边抓到一只凤凰当晚饭。我刚把凤凰带回了家后,紫霄老贼就杀上门了。”
它说着来气,翅膀狠狠的拍言卿的肩膀:“然后这个畜生!上我家门!抢我凤凰!还把老子关了起来。”
言卿问道:“紫霄把你关起来做什么?”
紫霄是为捉拿凤凰魔种去的,不得志现在就是只还没长大的蝙蝠,也没杀过人,就只会吃,按理来说,紫霄不会对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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