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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时

作者:妾在山阳 时间:2022-01-09 03:05:13 标签: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谢识衣没说话,视线望向前方的梅花落雪。

  玉清峰飞鸟难越,处处是神识,处处是杀机。擅闯入此地的人,只会死无全尸。血腥和杀意都压在皑皑白雪之下,就像他的那些过往,雪覆无痕。

  将言卿放回厢房床上,又布下阵法后,谢识衣转身往主殿走去。

  走廊上,一片梅花落到他面前,轻飘飘于他指间碎落。

  他的语气也淡若飞雪,带着似有若无的讥笑。

  “……结婴失败么?”

  谢识衣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上重天都是天之骄子。从元婴到大乘,从大乘到洞虚,从洞虚到化神。在旁人眼中,这之间的每一步都是难以跨越的天堑,困住多少人千千百百年。可于他而言,好像就是睁眼闭眼罢了。

  世人关乎他的赞言很多。

  说他站在青云榜遥远的尽头,身为天才,永远不会有凡夫俗子的烦恼。

  所以。

  没人知道,在闭关的那一百年里,他从金丹到元婴,结婴失败了数千次。

  结婴困难的永远都是最后一步。

  破碎本我,会被逼着去回忆一些事情。

  最开始的回忆毫无章法。

  闭眼时想到什么,就会回忆什么。

  他想到过用那把用后山竹子做的伞。

  想到过阴雨绵绵的春水桃花路。

  也想到过被困幽绝之狱时,言卿乱七八糟讲的故事。

  “从前有个田螺姑娘,走在路上遇到了条冻僵的蛇。然后蛇问,你掉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

  “……白痴。”

  可是无论是什么记忆,画面总会转回十方城的那一晚。淮明子被他重伤后,逃窜入主殿。

  他也受了伤。

  言卿弯身将他扶起来,神色慌乱地替他检查一遍身体后大惊:“谢识衣,你的丹田怎么了?”

  他的丹田早就碎的不成样子了。

  言卿以为是淮明子造成的,那一刻似乎真的怒到要失去理智,眼中的恨深刻疯狂:“我要杀了他!”

  谢识衣过于虚弱,没有说话。其实他入十方城后就时常能感觉到自己的道心不稳。他的无情道好像要碎了。

  无情道碎,等于修为散尽,丹田崩析。

  毁道的痛是细密冰冷的,像细密单薄的刀在骨骼的每一处蠢蠢欲动。

  谢识衣并不是那种只知修行木讷迟钝的人。相反,他还能冷静又清晰地去分析了自己无情道碎的每个阶段。

  虽然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不过当时毁道重修,他也是迷茫的,好像除了这么做,没有其他方式来消耗这种等待自己灵力散尽的空寂了。

  无情道毁在什么时候?

  可能毁在从命魂书里算到言卿将死,一人弃下仙盟独入魔域时。

  可能毁在从万鬼窟踏着白骨走出,被言卿暧昧俯身过来挑起一丝发时。

  或许,万事万物可能早在最初就有预兆。

  在神陨之地分离,他失魂落魄,走过那九千九百阶时,就写下结局。

  “我先带你回红莲之榭,之后我去杀了淮明子。”言卿说。

  他扶着他回红莲之榭,白骨幽火燃烧一路。华灯初上,红莲照得亭台水榭热烈猩红。

  言卿说:“你现在这里等着。”

  他把他带回了房屋。

  结婴时,谢识衣是用上帝视角看的自己。看到自己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受伤还是因为什么,鲜血从嘴角溢出,眼睛里有种疯魔的红色。

  言卿趁他虚弱之时还对他做了手脚,逼着他睡过去,轻轻松松地笑了下说:“先睡一觉吧,谢识衣,醒过来什么都结束了。”

  沉入黑暗的代价,就是之后睁开眼,再也不愿去回想的过去。

  闭关一百年的时间里,他每一次结婴,回忆到红莲之榭自己闭眼的这一刻就会失败。

  丹田崩析,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数十次,数百次。

  挣脱梦魇,真正破开本我的最后一次。他也忘了是怎么做到的。他没有睡过去,在不知是梦还是自我欺骗的幻象里,吃力地睁开眼。

  无情道毁,灵力溃散。

  眼里蕴着的血,像是凝固的泪。

  他伸出手握住言卿的腕,声音沙哑,像是祈求又像是挽留,轻轻说。

  “言卿,留下来,哪都不要去。”

第34章 浮台(十)

  结婴前和结婴后,人的气质都是不一样的。丹田内有了元婴,修为稳下根基,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一般。

  言卿到浮台学堂时,衡白见他吓了一大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燕卿,你竟然结婴了?!”

  声音高得像是把屋顶掀翻。

  言卿跟谢识衣在寒池把话说清楚后,心情大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衡白这个“恶毒丫鬟”都眉清目秀的。眼睛一弯,微微一笑:“是啊。”

  衡白拔高嗓音,难以置信:“你就花了半个月从炼气到元婴?!”

  言卿:“至于那么惊讶吗?我不都跟你说了你家姑爷是个绝世天才。”

  衡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咬紧牙关,马上笃定道:“肯定是谢师兄给你吃了什么极品丹药!”

  “你在开什么玩笑。”言卿马上纠正他,嗤笑一声道:“我哪怕是个赘婿,也是有尊严的。我修行全靠自己。”

  衡白:“……”放屁!

  他被这个“有尊严的仙门赘婿”再次气得失语。

  好在忘情宗的晨钟敲响,各座峰头的弟子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他作为掌事,不至于在学生面前失态,暗恨恨瞪言卿一眼。眼不见心不烦,叫他回座位上坐下。

  言卿落座后,立刻又收获了一堆暗中打量的视线,诧异的、惶恐的、难以置信的。忘情宗选弟子注重天赋,也注重心性,能够到浮台书院的基本都是心思纯澈之人,加之年纪还小,所以对言卿是惊艳和疑惑居多。

  言卿接受到这些目光,坦坦荡荡,随意靠着窗,抬眸朝他们一笑。他发黑肤莹,唇是一种饱满的红,哪怕穿着忘情宗弟子素净的衣袍,唇角弯弯,桃花眼也摄人心魄。

  “!”

  不少弟子被他这一笑笑得心跳如擂、面红耳赤,低下头去。

  衡白坐在上面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他搞不清楚言卿今天在傻乐个什么劲,破个元婴就高兴成这样??呵呵呵呵,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识!

  言卿当然不是高兴结婴的事,就结个婴而已,他才懒得当回事。

  哪怕谢识衣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也从来没有放到心上,甚至潇潇洒洒下了回山。

  事实证明,结婴果然不是什么大事。

  谢识衣被野书骗了。

  言卿只是快乐,他和谢识衣那些含糊暧昧的关系终于找到了定位。

  回春派重逢时,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谢识衣。如果当时就确定是朋友关系,他还用装疯卖傻吗,直接在谢识衣走过来时从从容容地打声招呼说声好久不见不就行了?

  就是分不清谢识衣百年后对他是恨多点厌恶多点,还是顾念儿时旧情多点,才干脆装傻充楞,用疯癫掩饰心事。

  回春派一开始诸事不顺乱七八糟,他还以为会很糟心,没想到重生到现在一切都还不赖?言卿用手撑着下巴,视线看向外面,勾唇一笑。外面的青竹生得茂盛,苍翠欲滴,阳光也金灿灿的,明媚温暖。

  衡白继续翻白眼,没再看已经快乐到神志不清的某人,继续跟他们说正事:“这次的青云大会在浮花门举行,你们初入门百岁未至都还没结婴,也轮不到你们参加比试。到时候跟着宗门长老过去看看就好。”

  青云大会是修真界的盛事,学堂内的弟子无一不好奇。

  “那长老,参加青云大会的都是哪些人啊?”

  衡白解释道:“南泽州另一个场地,天下散修无论修为、无论门派都可以参加。但浮花门的场地,只能是九大宗已经结婴的三百岁以下的弟子。”

  结婴之后,每一小阶都是难以跨越的高峰。比如,元婴初和元婴中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难度比金丹到元婴还大。所以,青云大会很多时候都是一群元婴期的弟子在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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