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时
剩下的人都傻住了,百思不得其解。擂台上的比试瞬息万变,根本没人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那个合欢派的小弟子,前面连剑都拿不稳,无论是招式运气都一塌糊涂……最后居然赢了??
流光宗也有部分过来这边看戏,见宁弈秋输了,当即大笑出声。两宗早就积怨久矣,他们说话自然也是毫不顾忌。
“这就是忘情宗这次最有希望夺魁的人?”
“可真叫人大开眼界。”
“元婴后期对阵元婴初期,需要多废物才能输啊。”
明泽对他们怒目圆瞪,欲说什么,宁弈秋却蹙眉,制止住了他,道:“明泽,闭嘴!”
她话刚落,东边的一处擂台上忽然卷过一阵罡风。
众人还没从宁弈秋败落的震惊回神,就再次惊愣,纷纷转头。
只见漫天的黄符血纹,围绕成归元雷火阵。
翻涌的黑色雾气,甚至将万象台的半边天给笼罩。
“那边,是殷柏?”
“——归元雷火???”
流光宗和其他宗有个很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非常看重宗室和血脉。
而除去殷家宗主标志性的眉心红菱,另一个上重天人尽皆知的点就是,殷家的护短和偏袒。
就这么一个青云大会,连归元雷火阵都舍得给后辈,可见殷柏在宗门内的受宠程度。
“不对,跟殷柏对战的是燕卿!”
明泽猛地想到这件事,瞳孔瞪大,偏头对宁弈秋道:“师姐!燕卿现在只有元婴初期,要是被归元雷火阵所伤。到时候休养几月事小,我怕他丹田破裂啊。”更别说,燕卿的丹田还不是老老实实自己修炼出来的,根基薄弱。
明泽急如热锅蚂蚁。
宁弈秋对燕卿并无好感,不过见明泽那么焦急,还是叹口气,出声安抚道:“阿泽你别急,我这就传令给天枢长老。”
明泽:“好,多谢师姐。”
万象台这一轮的比试基本都已经结束,只剩言卿那边,于是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了东边。
言卿在归元雷火阵里,伸出手来,百无聊赖地取下一张符纸,垂眸看着上方虽显稚嫩,却依旧描摹得一丝不苟的图纹。
言卿叹息一声,笑了笑。
是感叹,也是嘲讽。
不得不说,这真是他见过的最拙劣的符阵了。
淮明子擅长用符,到了化神期的修为,根本不需要以纸为媒。万物皆可做引,万物皆可为其所用。花与叶,风与火,那个老头裹在黑雾做的袍里,苍老的手随便一划,万里之外,就有无数头颅落地。
淮明子忌惮于他的织女丝,不会光明正大动手。
只能伙同他身边的七公公,每天暗搓搓给他使绊子。
言卿见多了,自己都差不多成了符篆大师。
言卿看着殷柏的符,手指凝出一点灵力,在上面虚虚添了一笔——
“我来教你,什么叫符。”
第52章 双生(八)
符之一道,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它就是一个媒介,引天地造化为己所用罢了。
殷柏的归元雷火符引得就是五行中的“火”和“金”。
天地五行:水变异则成冰,金变异则成雷,木变则异成风。
黑雾笼罩半边天,逐渐凝聚星星点点的红光,烧灼空气。热度越来越高,卷着言卿的发丝和衣袍一起鼓动。言卿改符画的那一笔,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在里面加了些“木”元素。
殷柏画的阵法,并没有引出“雷”,因为以殷柏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融合两种元素,所以他的归元雷火阵也是不完整的。但言卿懒得给他补全,直接选择改符。
真得感谢殷柏给他提供这一万灵石一张他十年都买不起的符纸。
言卿的手指在纸面上虚虚一划,只留下一个指甲划痕。
随后,轻轻一笑:“去。”
他声落的瞬间,一阵青色的罡风从脚下浮起,吹散所有雾气,也扬起三千墨发。少年立于扶摇而上的风涡里,衣袂飘飘、恍如神迹。
殷柏画完符已经是气喘吁吁,丹田内的灵力耗费大半,眼神充满恨意,又暗藏得意。这归元雷火阵本是他打算留在最后的杀手锏,现在倒是是便宜燕卿了——燕卿碎了他的双刃索,他要燕卿付出更惨烈的代价,要他丹田尽碎!
万象台上众人愣怔,呆呆仰着头。
只见先是黑雾浓稠,后是青风飏起。浩瀚的天地灵气把整座峰给笼罩,其间天地造化令人战栗。
风与火交融,嗤嗤作响。转眼间,星星之火被长风吹鼓,蔓延山河万里!
一直遥坐万象台高台上的青苍长老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
人群中骤然有人惊声警告——
“退后!”“躲开!”
但是风火来势汹汹,又猝不及防,明泽也是吓住了,他拿手挡在身前,以为风刮过时定然是一场剧痛,却没想到火粒擦过耳边,只留下风轻轻的触碰。明泽疑惑地放下手,刚好和周围同样发现不对劲的人面面相觑。天地息声,万籁俱寂。
殷柏脸色煞白,也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知道——这不是他画出的归元雷火符阵!
言卿身边是一重一重环绕的黄符,在他画的那张符成为主符,掌控全场后。刹那间,黑色浓雾咆哮,红色星火翻飞,肉眼可见的青色长风凝聚在他指尖。以破竹之势,成一条长龙,带风带火,撕咬向殷柏。
“啊、啊啊啊啊啊——”殷柏惊恐地后退,却退无可退,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那长龙缠上脖子缠上四肢缠上头颅。
言卿笑吟吟地站在擂台中央看他,世界混沌邪恶,可是他立于其中,居然也没有一点违和感。桃花眼弯起,瞳孔若隐若现血色,森然诡异。
“你是第二个对我用符的人。”
言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意味深长道。
“不……不……”
“救、救我,救我——”殷柏害怕地瞳孔缩成一点,脸色憋得发青发紫,颤抖嘴唇绝望呼救:“救我!”
与此同时,璇玑峰。
宁弈秋传信到天枢那里时,天枢正在众长老间,看着镜如玉布阵在汀澜秘境前布下伏羲石。
流光溢彩的五色灵石融入秘境入口,形成天然屏障,隔绝一切神识窥伺。
镜如玉收回手指,说道:“伏羲石一经落下,之后汀澜秘境发生的所有事都不被外人知。你我干预不了,造化便都看他们了。”她抬眸,眼神望向谢识衣,微微一笑:“不知渡微,现在满意了吗?”
谢识衣视线落在汀澜秘境上,神色冷淡,没有说话。
镜如玉和谢识衣交谈时,另外九大宗长老都不敢搭话。
天枢暗中擦汗。这时天边忽然飞过来一张纸鹤,穿过云海,直奔天枢面前。在座无一不是大乘期往上的修士,在纸鹤飞来的一刻,目光就电转般看了过去。
天枢低头,打开纸鹤发现是宁弈秋传来的。
衡白在旁边问道:“天枢,发生了什么?”
天枢看完之后,神色凝重,把纸鹤折叠起,随后对各种长老拱手作礼道:“万象台那边我派弟子初试出了一点事,我得先行告退一步,望各位恕罪。”
镜如玉似笑非笑,没说话。其余洞虚期的太上长老也不以为意,未做搭理。小辈之间的切磋,只要不伤及人命、牵扯出两宗恩怨,根本不值得他们放心上。
倒是谢识衣突然冷冷开口:“发生了什么,说清楚。”
众人纷纷愣住。
天枢说:“……是燕卿,燕卿和殷家的一位弟子对上,现在有些危险。”
九宗长老表情惊愕:燕卿是谁?
谢识衣意料之中的低声一笑:“我跟你一同去。”说罢,他拂袖,雪色衣袍若流云掠过霞光,直接往万象台走。
天枢和衡白紧随其后。
“……”
汀澜秘境前,几位上重天的洞虚大能都呆住了。他们看着谢应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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