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尊
她的头上大多是白气,但夹杂着一缕很淡的青气,只是眉宇间带着忧愁,让她有些沧桑的脸庞又老了些。
明叔正在一边,收拾着一框干草。
“阿嫂、阿叔,”苏瑶在院门口打了声招呼,“村外的杏树熟了,我去捡两个,做些果干,给您打个招呼。”
村外有岗哨,是预防野兽侵袭的,村里人虽少,却极为团结,有人出村,都会说一声,如果太晚不回来,会有村人组团出村去寻,这也算是惯例。
明叔抬起头:“你要出去?”
苏瑶点点头,他发现明叔头上的黑气更浓了,昨天还是一缕,今天已经粗的和头一样了。
明嫂抬起头,露出微笑道:“去村外啊,待会你明叔也要出去,你们一起吧。”
这话一出,苏瑶敏锐地发现,明叔头上的黑气一下就细了好多,只有手腕那么粗了。
咦,这是什么原理?
人头上的气不是恒定的吗?
苏瑶试探性地摇头道:“反正不远,我去去就回,您还有草药包吗,我想要一个。”
明嫂是树里巫医,会收集草药扎成小团,带在身上,可以驱虫,但仅在树木较少的地方有用,若是到了树木密集的丛林深处,效果就不大了。
明叔点点头,继续弄他那框干草。
随后,苏瑶发现,在他点头之后,明叔头上的黑气立刻又变粗变浓,甚至黑得有若实质,在他的眼中达到了“不透明”的程度。
这代表着什么呢?
“等着。”明嫂转身进屋,拿了一个由几根不同干草扎成的草疙瘩,递给了苏瑶。
苏瑶拿着闻了一下,故做奇异道:“好香啊,明嫂你专门给我加了料么?”
明嫂不由笑道:“怎么可能?”
苏瑶拿着在她鼻子前晃了一下:“你闻。”
明嫂细细嗅了嗅,笑骂道:“你小子,乱说什么呢,你以前那么呆,哪知道是什么味道。”
苏瑶哦了几声,说是自己弄错了,谢谢阿嫂云云,便飞快地溜出小院。
随后,便放慢了步伐。
在刚刚递草药的时候,他触摸了明嫂头顶的那股气。
昨天阿萝给他的,是几乎百发百中的投掷瞄准天赋,那是一种直觉,不需要学,只要抬手就行,就能知道自己怎么打中他们。
而今天,他本以为可以学到明嫂挥手斩蛇就割草的武技,但刚刚接触后,却没有对武器有任何熟练感。
相反,他如今再看手里草扎,就已经一眼知道这里边有什么草,每种草的功效是什么,长在何地,应该如何采集。
他本以为自己学到的星图是可以直接复制别人的技能,但现在看来,这复制的技能也不是万能的,它非常随机,并不以自己指定的意志为目标。
那么,它可以再次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使用么?
还是有其它限制?
回头得认真研究一下才行——先不能直接对陈姑娘用,虽然她的技能应该是最多最厉害的,可以她的敏锐和见多识广,被瞧出什么来,就麻烦了。
想到这,他又摸了一把藏在他怀里免得吓到人的手,要是有说明书就好了。
……
苏瑶出村的本意,只是在村外不远的山溪边捡些果子,采些草根和能食用柳叶,但没想到的是,断手看到他随手把洗干净的柳叶塞到嘴里后,反应那么大——断手当时就悲伤的直接撞石头了。
问怎么了,就是磕磕绊绊地写“我对不起你”“儿你太惨了”之类的,然后写一半就又去撞石……
苏瑶一时无语,安慰了两句,让手前辈别伤心了,就转移它的注意:“要不然,你给我抓只兔子吧。”
话音一落,手瞬间消失了。
手拎了一只兔子出现,这兔子灰色皮毛,红色眼睛,看起来有五六斤重的样子,身上没看到什么伤,被手倒提着后腿,瑟瑟发抖。
苏瑶是城里人,没养过小动物,觉得有点可爱,便伸手接过。
但,异变陡生,兔子一到他的怀里,猛然一蹬腿,窜了出去,那力度根本不是普通兔子会有的,苏瑶一时不察,直接横空飞出,而那兔子仿佛一道闪电,眼看就要落入草丛中消失。
啪,断手恼羞成怒地把它拍成一滩草地兔饼,兔血溅了苏瑶一身,又在瞬息间拉住要飞出去的苏瑶。
完全没有缓冲。
咯啦一声,苏瑶感觉自己的右手可能脱臼了。
他忍住了痛呼,不动声色的把右手复位,这么几下,头上就已经浸出一层冷汗。
断手就很失落,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苏瑶忍不住微笑起来,他轻轻扣住断手的指间:“那个,前辈,不要太心急啊,有你在,我已经过的好了很多了,这只是一点小失误而已,你要是不开心的话,我也会有压力的。”
断手有些迟疑,但还是握紧了他的手。
“好了,你帮我采一下树上的杏子,太高了,我摘不到。”
断手立刻满血复活,飞快上天去。
没一会,苏瑶就收获满满,手还给他抓了两只小动物,这次,都吸取教训,是捏死了的,苏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村人基本都不打猎,这些动物都快成妖怪了,一不小心就是送的。
好在苏瑶是背了背篓的,他还用新学到的技能,一路采集草药,准备回头研究一下。
在手的保驾护航下,苏瑶毫无危机感,一时不查,沿着小溪就走远了。
然后,便来到一片野桑林,这桑树足有十几米高,每棵都挂着无数手指大小的黑色桑椹,在技能里,这些东西,都是能吃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苏瑶几乎是本能就采集起来,这些东西晒干了,够他吃到下个月领口粮了。
他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把背篓装得满满,甚至把先前采到的酸杏直接丢弃了。
这种幸福感,在看到一只彩色的虫子从树根处爬出来时,达到了顶峰。
他见过这种虫子,来的第一天,就吃过一碗这种美味,老天对他真的是太好了!
没有一点犹豫,他把筐里的桑果倒掉部分,决定把剩下的用虫子装满。
用两根树枝把虫子夹起来,一股茉莉一样的花香从虫子身上透出,他莫名就想到贝爷那有名的鸡肉味,咯嘣脆的梗,都有点想生吃试试,这么肥,蛋白质一定很高——
下一秒,断手从他眼内晃过,一只巨大的透明蛾子从空中寸寸浮现,跌落在地,它大如风筝,长了如螳螂一样的镰刀前肢,足有三十公分长的锋利锯齿腿上还带着血迹,头部已经被断手捏碎,身子还在一颤一颤,顽强的挣扎着。
苏瑶默默吞了一口唾沫,心有余悸抱紧手:“好可怕!”
手拍拍他的肩膀,成就感十足。
两只正相互表现着,苏瑶便感觉到不对:“它没伤到我,怎么会前肢上有血呢?”
几乎瞬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村长昨天说要去抓的彩蚕,不会就是这东西吧?”
“村长?”他立刻松开手,呼喊起来,“明叔,你在吗?”
声音回荡在桑林里,只有寂静的山风吹过。
苏瑶有不详的预感,他迟疑了一下,仗着有断手保护,向林中手去。
桑林越密,枝叶参差,很难走近,在稀疏一点的地方,自然地形成了道路,而这些路上,有人走过的痕迹。
还有桑树下的挖掘痕迹。
他莫名就想到初见阿萝时的那句话——“村长说你昨天伤了元气,这些是他给你挖来补身体的……”
但是,他那一次,不过是挖了三四条,而这里,光是看到的挖掘小洞,就已经超过二十个了。
他还看到很大的一扎驱虫草药,放在一颗树边燃烧,散发着很刺鼻的味道。
再走了一段,他看到一个打碎的黄色葫芦,里边有着几十条虫子的尸体,就那样放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
苏瑶走近了些,掀开一层杂草。
一颗人头,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印入眼帘。
中年人的头发披散着,看着远方,脸色带着遗憾和愕然,眉心依然蹙着,有着很深的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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