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卓其华 下
明傛一听,也凑过来:“挺好看的。”
卓季:“这是陛下对我的惩罚。”
明傛愣了下,然后噗嗤笑了,德贵姰笑道:“这样也好,戴了耳饰,就能时刻记得你自己是嫏哥儿。”每回想到那一次的乌龙,德贵姰都忍不住笑喷,还有点同情陛下。
卓季的穿戴堪比皇贵姰,坐在德贵姰和明傛之间这一对比就更加强烈了。德贵姰明显不如他贵气,惜贵妃同样,至少德贵姰和惜贵妃身上可一颗南珠都没有。但三方使团和外地官员不明白,为何贵姰俍俍和顺傛俍俍还能如此和和气气,有说有笑?皇贵姰难道就不怨恨?德贵姰和惜贵妃难道就不嫉妒?!
这边,卓季在“忽悠”。
“等钻石可以切割,商行就可以开一家钻石珠宝店。我自己先订做几款钻石耳钉,应该更适合我。”
明傛:“那钻石,好看吗?”
卓季:“那是世界上最高贵的宝石。”
明傛立刻心动了:“那我也扎两个耳洞,我不怕疼。”
德贵姰一听就听出卓季的小心思了,不过他却也道:“那我也扎两个,我们一起戴。”
明傛很高兴,卓季更高兴,这么多人陪他一起痛,他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第一支舞结束,卓季淡淡鼓掌,明傛坐正身体,鼓掌,然后看向身边:“昭伃?”
童颐风一个明显的回神,鼓掌。
明傛这才察觉到,昭伃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低声问:“可是哪不舒服了?瞧你没什么精神。”
童颐风:“谢俍俍挂念。侍身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头回出席这样的宫宴,难免有些紧张。”
明傛了然地点点头,说:“今日的宫宴人确实多了些。本宫第一次出席的时候,也如你这般,生怕哪里做的不好,给陛下丢脸。”
童颐风拿起酒杯,敬向明傛,明傛拿起来微微回敬后,笑着抿了一口。
末位的位置上,新科状元许墨涵低着头,克制自己的视线不要飘到陛下侍嫏的那边。他身边的榜眼在与他说话,许墨涵打起精神应对。童颐风借着放酒杯的动作,状似不经意地瞟了眼新科三进士的方向,然后侧头和身边有点担心他的戚一果低低说起了话。
这边,卓季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多看这些充满异域风情的歌舞伎,尤其是其中的美女。永安帝在上首一边时不时与太后、皇贵姰说说话。一边注意着卓季的反应。见他目前还没有盯着哪位舞姬看,他还算满意。
晚上的宫宴就是以欢庆为主了。歌舞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北蛮的歌舞伎下去接着就是南粤,南粤的跳完,就是南诏。南诏的舞完了,南粤的金姝登场了。20位金姝,10名女子,10名嫏哥儿。他们要一起跳一只南粤有名的求爱舞。20名金姝的样貌都是南粤金姝里最为出众的,除了身份实在是高贵的没送过来外,百部寨和荼茶寨这回可说是下了血本了。
20个人一上场,卓季的眼睛就不受控制地亮了,德贵姰和明傛赶紧在桌下推了他一把。卓季立刻收回视线,低头吃菜。上首,永安帝的脸色差点就要黑了。对面,林奕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俍俍在那一刻的眼神变化。他也清楚的看到了贵姰和明傛俍俍靠近俍俍的胳膊同时动了下,然后俍俍就拿起筷子低头吃起了菜。林奕低头,拿起酒杯,突然笑了下。而林燮山,收回视线,笑着喝了一口酒。
自始至终,卓季也不知道南粤的金姝跳的是什么舞。等到南诏的贵妾上场,卓季只是小心瞄了眼,然后见贵妾也是一个个模样出挑,他也不敢看了。卓季抬手揉了揉额头,德贵姰和明傛立刻问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卓季:“我太难了。”
两人:“……”
明傛捂嘴笑,然后放下手说:“我陪你。这玻璃暖房的葡萄可真甜,我给你剥葡萄吃。”
“谢谢明傛哥。”
伺候的宫人立刻端来铜盆,明傛洗了手后,给卓季剥葡萄。明傛一边剥葡萄,一边给卓季八卦:“顺傛,你往那边瞧,今岁的状元郎、榜眼和探花就坐在那儿。那榜眼长得可真够磕碜的。”
卓季:“是有点丑,不过既然陛下定了他为榜眼,怕是有真才实学。”
明傛把剥好的一个葡萄放到卓季面前的小碟里,擦擦手,摘下一颗葡萄继续剥,说:“状元郎和探花郎倒是都俊俏。”说到此,明傛扭头:“昭伃,那状元郎好像和你是同乡啊?”
卓季好奇地看过去,童颐风淡淡回道:“侍身与那人却是同乡,侍身入宫前,与他是一个书院的。”这事儿瞒不过去,不如借着明傛俍俍的嘴大大方方说出去。
明傛惊讶极了:“这么巧?”
卓季也挺吃惊的,他下意识地看向状元郎,却见对方低着头,与身边激动兴奋的榜眼和探花完全不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卓季又看向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不同的童颐风,双眼快速扫了圈他桌上的菜,几乎都没有动。再看戚一果……戚一果为何一脸的忧心?
戚一果见顺傛俍俍看他了,马上紧张地低下了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张,他就是感觉童颐风这阵子有些不对劲,刚才更是,可俍俍一看他,他就莫名地有点心虚。
卓季微微一笑:“要说起来,昭伃可是咱们郸阳宫的学霸。”
“什么是学霸?”
明傛的注意力转到了卓季那边,童颐风和戚一果也看了过去。卓季道:“江南的学子历来比江北的学子实力强。昭伃可是以禀生的身份入的宫,是咱们郸阳宫学识最高,学历最高的,这就是学霸。这就好比状元郎是进士中的学霸,昭伃就是秀才里的学霸。”
童颐风的眼底是感激,他立刻说:“俍俍过于自谦了。俍俍可是十三岁就中了秀才,才是真正的学霸。”
明傛点头附和,对卓季道:“确实。你可是十三岁就中了秀才。若非你的字拖了后腿,以你的学识,你也该是禀生才是。”
童颐风:“正是。”
卓季毛笔字写得不好这件事皇贵姰他们都知道。戚一果和童颐风接管百老剧院,自然也是清楚的。四人聊得热火,德贵姰出声:“别光顾着闲聊忘了吃。”
卓季拿起筷子,明傛把剥好的又一颗葡萄放到的小碟里,用湿帕子擦了手,也拿起了筷子。德贵姰:“咱们几个也碰上一杯吧,瑾伃你也来。” 他们五人正好坐在一排。
瑾伃诚惶诚恐地拿起酒杯。卓季拿起酒杯:“今日陛下寿辰,我们就祝自己永远年轻。”
德贵姰和明傛都笑了:“好,永远年轻。”
五人彼此举杯,喝了。
永安帝在上首看得心情好了,卓季刚刚一直在说话,没看那些个歌舞伎。卓季喝下酒愣了,德贵姰:“怎么?”
卓季:“竟然真的是酒。”
德贵姰也愣了下,然后笑道:“陛下这是给你开禁了?”
卓季看了眼上首的人,满意地说:“看来陛下今日心情很好。”说罢,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时候场上的又一曲舞恰巧停了,卓季站了起来。
他这一起身,场内交谈的俣国京官们最先安静了下来。京官们安静了,外地的官员见状也急忙收声。喝酒交谈的使团成员们也纷纷闭了嘴,全场很快整个都安静下来了。
卓季举杯:“陛下,您今日寿诞,侍身敬您一杯酒。侍身其实不喜欢陛下您过寿,您每过一次寿,就年长一岁,侍身也就跟着老了一岁。侍身希望,陛下您的寿诞,能来得慢些慢些,再慢些。”
“哈哈哈……”太后第一个笑了,“顺傛,你都老了,那老身该如何是好啊。”
太后一笑,场中的京官们很多也笑了,皇贵姰等人也笑了。
林燮山这时候起身,他这一起身,耶律佤生暗惊,耶律布烟和耶律唐括把手放下来,捏成了拳头。林燮山也举着酒杯,说:“陛下,俍俍所言,也是臣所愿。陛下福寿天齐,臣等也才能长青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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