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自然不会回避这个问题。

　　他微微点头。

　　“是好事，你成长这么快我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也证明了我的眼光确实很不错。”

　　华尔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有些轻松的戏谑道，“而且也能让梵总探班的时间多了些？”

　　梵清：“？”

　　这小子胆子不小啊，都敢调侃起他来了？

　　他眯着眼睛盯着华尔。

　　华尔有点紧张，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偷偷攒成拳头。

　　要撑住！你可是要做梵总助理的人，心里承受能力一定要比别人都高！

　　想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比如说，学学靳二少！

　　这么一想，他忽然又觉得自己三百六十度厚脸皮无死角了。

　　梵清：……好小子，脸皮和成长速度进化得一样快了。

　　他又盯了好一会儿。

　　华尔一动不动。

　　华尔不为所动。

　　半晌，梵清笑了。

　　“你说得对，那我探班的时间确实又多了不少。”

　　既然华尔都这么有自觉，那他不去探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不如晚点就问问聂落方不方便适不适合好了。

　　梵清淡定地想着，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刚才说，公司自己投资拍戏？”

　　来了。

　　华尔收拾了一下心情，正色了起来。

　　“没错。”

　　紧张，梵总会听取他的意见吗？

　　华尔莫名紧张了起来。

　　他越紧张，脸上却反而越发的正经了。

　　梵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公司自己投资拍摄他当然不是没考虑过。

　　只不过之前一直腾不太出手来也是一个原因，另外嘛……

　　梵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猜，你应该不是平白无故忽然关注起这些的？”

　　华尔一怔。

　　他的眼神下意识有些慌乱。

　　果然。

　　梵清施施然道。

　　“说吧，你怎么会忽然萌生这个想法的？”

　　华尔是助理又不是总经理。

　　就算再怎么成长再怎么学习，能让他想到这个，一定是因为有某些原因在里面。

　　梵清想得没错。

　　华尔确实不是自己突发奇想，而是……

　　“我想向梵总你介绍一个人，还有他的剧本。”

　　华尔深吸一口气。

　　有点意思了。

　　梵清盯着华尔看了好一会儿。

　　华尔被盯得更加紧张了。

　　会同意吗？

　　梵总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请求太过于冒失？

　　华尔紧张得指甲都发白了。

　　可能他等来的会是一句辱骂，是一句说他自不量力。

　　但是这是一个机会！

　　他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了。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华尔内心依旧没有谱。

　　梵总，真的会考虑他的话吗？

　　“那就走吧。”

　　梵清的声音响起。

　　华尔猛地瞪大了眼睛。

　　“啊、啊？”

　　刚才的冷静沉稳一扫而空，他张着嘴巴有点不敢置信。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梵清已经站起来披上了外套。

　　“怎么？还不走？”

　　华尔慌慌张张。

　　“走、走，我这就带路。”

　　走出没两步，他又忍不住扭过头。

　　“梵总……”

　　“想问我为什么问也不问就同意了？”

　　梵清打断了他的话。

　　这小子想说什么，就猜没直接刻在脸上了。

　　华尔愣愣地点了点头。

　　“嗯、嗯。”

　　“你真要问啊？那我只能告诉你，算那家伙运气好吧。”

　　梵清说着，看了华尔一眼。

　　可不是运气好吗？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就冲着他正好认识华尔，华尔又愿意为了他到自己面前来举荐那个人，不管怎么看，那个人的运气都相当不错吧？

　　半小时之后，梵清飞快收回了之前这个想法。

　　这家伙的运气是真的不行。

　　能够认识华尔，大概是用尽了他毕生的欧气吧。

　　不能怪梵清这么想。

　　听听面前这人是怎么说的吧。

　　“其实当初我和华尔一起报名想要去腾煌来着，但是那天报名的时候，工作人员因为太急了带着报名表去上了个厕所，正好我的那张掉进了厕所里……”

　　“然后后来我又去了另一家，那个工作人员倒是没有上厕所，但是他当时喝了一口饮料，正好有一滴滴在了我的名字上，然后我的名字被人认错了，另一个和我名字差不多的被当成我选中了。”

　　“再之后……巴拉巴拉……”

　　具体梵清已经听不下去了。

　　总之就是惨，就是非常的惨。

　　惨到他忍不住打断了对方。

　　“……别的先不说，华尔说，你有个剧本想让我看看？”

　　面前显得有些憔悴的年轻人连忙点点头。

　　“我去给您拿。”

　　他撑着膝盖猛地站起身。

　　“等等……”

　　梵清喊了一声。

　　还是晚了。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年轻人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梵清：……

　　其实进门他就想问了，为什么会有人坐在这么危险的柜子下面。

　　他经常这样吗？

　　梵清缓缓看向华尔。

　　华尔面不改色一脸惺忪平常地点了点头。

　　是的呢，经常。

　　梵清缓缓收回目光。

　　那没事了。

　　在地上无声痛了一会儿，年轻人才吸着气爬起来去拿剧本。

　　梵清接过来，一顿。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剧本。

　　年轻人连忙解释。

　　“因为我经常会碰见一点小意外，比如说饮料弄脏了纸之类的，所以我才把每一页都弄了塑封。”

　　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一声巨响。

　　梵清缓缓点头。

　　那确实很有必要了。

　　他接过剧本，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看了起来。

　　年轻人见他没有多问，心里有点紧张起来。

　　他悄悄靠近华尔。

　　“……那什么，他都不问我点问题吗？”

　　华尔看他，也很小声。

　　“你想被问什么？”

　　年轻人一愣。

　　“就、我之前去投剧本，那些人都会问我，以前有没有剧本被演过，我的学历啊之类的，不都要问的吗？”

　　华尔面无表情。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难住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问啊！

　　心里虽然慌得一批，但是华尔表面上十分冷静且淡定。

　　“那能一样吗？你以前都是和那些基层的人打交道，我们梵总可是公司二把手，他问那些是浪费他的时间，还不如直接看你的剧本来得实在一点。”

　　……艹！

　　他说得自己都快要信了！

　　年轻人一听。

　　好像、是这样？

　　等等？

　　什么？

　　公司一把手？

　　他忽然又紧张了起来！

　　“我、我、我还没有和公司二把手打过交道呢！”

　　说完，他又有点崇拜地看着华尔。

　　“你现在可真厉害啊。话说，你们公司的一把手是不是更厉害啊？”

　　一把手？

　　华尔猛地回忆起靳二少的大胆发言。

　　他的表情微不可察地裂开。

　　……他错了。

　　他缓缓开口纠正了一下。

　　“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梵总就是我们公司的一把手了。”

　　一把手什么的，他绝对不会承认二少居然是公司的一把手的！

　　梵清：……

　　他能听见。

　　不过或许他应该庆幸，二少听不见？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