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
阮宵和周牧野正在尝试捻转两周。
阮宵滑冰进入,周牧野双手握住他的那截纤腰,在惯性作用下阮宵离地腾空。
周牧野双手施力,转动他腰侧。
在双人滑的捻转中,若是被抛起一方能将腿分开到四十五度,在技术方面能加分,因此,阮宵一直都遵循这样的动作。
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角度不对,阮宵被抛到上方的过程中□□,却一下子踢到了什么,整个轴心失衡,刚转了半圈就掉了下来,这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面上。
阮宵在冰面上滑出一段距离,第一次摔这么重,只觉得后背都要被震碎后。
周牧野骂了一句什么,连忙滑跪到阮宵身旁,托起他的后颈:“你没事吧?”
阮宵被摔懵了,好半天,视线才聚焦,接着便看到正上方的周牧野。
周牧野表情里有着难得的焦急。
阮宵觉得新鲜,强行扯了个浅笑。
他刚想自己说没事。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脸颊上。
阮宵嘴唇颤了颤,目光呆滞住。
然后,就见一颗颗血珠子从周牧野的额前发丝间滚下,速度越来越快。
场边响起尖叫声,有人喊:“快打120!”
阮宵这次知道,刚才腾空时,冰刀划在周牧野的额角,落下一道血口子。
***
在救护车上,周牧野坐在长椅上,接受旁边医生的处理。
周牧野的腿上,伏着一颗脑袋,连同那细瘦的肩膀在一抽一抽。
周牧野仰着脸,被双氧水碰上伤口,烦躁得皱皱眉。
听着不间断的抽噎声,他不能低头,只好伸手,略显粗暴地揉揉腿上的脑袋:“哭丧呢?”
阮宵摇摇头,还在抽噎。
把一旁的医生都给看笑了,道:“没那么严重,看着害怕,其实可以不缝针。”
阮宵又是摇头,口齿不清道:“你懂什么……”
遭受质疑的医生:“……”
周牧野现在没工夫理阮宵。
阮宵自个儿哭了一会儿,抓过周牧野的手,在他掌心里蹭了把湿漉漉的脸,一抽一抽地小声道:“阿野,我们不去比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捻转步解释来自于百度百科。
感谢大家~
第42章 阮宵:我的最爱
阮宵的眼泪擦不净, 不过他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又咕哝着重复了句:“算了……不练了,我们不去比赛了……”
“你这算什么运动员?”周牧野没办法看阮宵, 咬了下唇, 气得有些想笑,“国家退堂鼓一级运动员?……嘶……”
医生也意识到手重了,低下视线,说:“忍忍啊, 伤口得清理干净。”
周牧野不再说话。
阮宵怕妨碍到周牧野,便放开他的手,往旁边坐了一点, 依旧望着周牧野的方向。
周牧野的那道伤口落在眉梢侧上方三公分处, 皮肉被双氧水冲得发白, 眼尾和脸颊上还染着未擦净的模糊的殷红血迹。
处理伤口的时候, 周牧野压紧唇角, 每当医生用棉签蘸一下伤口里露出的肉, 他清晰的下颌线都会绷紧一下, 咬肌明显。
阮宵用掌心抹了把通红的眼睛, 双手又插进并紧的膝盖间,唇角颤个不停, 还是想哭。
余忠华自己开车去医院,所以不在救护车上, 只让队长叶子随行, 就坐在他们对面。
叶子看阮宵哭成小可怜的样子, 心都快化了。
她没忍住探身, 拍了拍阮宵的手臂, 软声安慰道:“没事的呀, 医生都说了,不用缝针,只是看着可怕。”
阮宵吸了吸鼻子,压抑住抽噎,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点了点头:“嗯……”
这时,医生以一种犀利的目光扫向阮宵。
他刚才明明说的就是同样的话,怎么换来的就是一句“你懂什么”?
摇了摇头,难怪都说医患关系紧张。
救护车到了医院后,周牧野的伤口已经贴上纱布,处理都已经完毕,自己下车走进的医院。
余忠华正好也开着车赶到了,要带周牧野去做脑部CT。
虽然周牧野表示过没那么严重,但余忠华执意要带他去检查。
“我在花滑队里待了三十多年,还能没经验?”余忠华站在电梯口,挥手叫他跟上,严肃道,“你这可是被冰刀砸了下脑袋,搞不好已经留下了看不见的创伤,现在不去检查,到时候真出问题就晚了。”
周牧野倒是一脸无所畏惧,但阮宵却在一旁小小地倒抽一口凉气。
周牧野听到动静,偏头看他。
那张绝色小脸还挂着泪珠,脸庞和眼角湿润,眼睛和鼻尖红红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显出担惊受怕的一张脸。
显然是把余忠华的话听进去了。
周牧野嫌麻烦地“啧”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跟余忠华进了电梯。
周牧野做完CT后,又进了看诊室,由医生诊断结果。
阮宵一直坐在外面走廊里等待。
现在时间快夜里九点,医院里没什么人,这条走廊上更是空荡荡的,灯光都比高峰期显得黯淡了一截。
阮宵背靠椅子,仰面望天花板的对角发呆。
就在这个时候。
一瓶热饮递到面前。
阮宵抬头,叶子站在他面前,对他露出大大的微笑,道:“在贩卖机上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阮宵看了眼饮料,接过,不过兴致依旧不高,病恹恹的:“谢谢你……”
叶子在阮宵旁边坐下,想来想去,希望阮宵能放宽心,道:“放心好了,我以前也不小心踢到过舞伴,但你看我舞伴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没那么脆弱的,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以前踢到了谁,还都互相有心情开玩笑呢。”
阮宵却愁眉不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摇摇头,两只手抱着热饮瓶子,放在胸前拧着,细气的声音道:“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阿野怎么能受伤……”
“啊?”叶子没听明白,“为什么不应该?”
阮宵折下.身,手肘支住膝盖,双手撑着脸颊,困顿地拧起眉,自言自语道:“书里说过,阿野是天之骄子,一生顺风顺水,都没有提过他会受伤……反正我不接受……”
叶子没听清,也跟着弯腰,道:“小元宵,你在嘀咕什么呀?”
阮宵摇摇头,偏过脸在手掌间蹭了蹭,才有些哽咽地道:“都怪我。”
“哎呀,别呀别呀。”叶子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不用这么自责,周牧野没有怪你,大家都知道你是无心的,训练的时候,意外总是不可避免的。”
阮宵却执意道:“如果不是我要拉他来参加比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一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悔恨得眼睛发红:“我为什么要这么作?想要手机就直接跟妈妈要好了,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却要麻烦别人,最后还害别人受伤,做着能力与实际不相符的事,总是让阿野为我付出,好讨厌……”
“宵宵!”叶子连忙扯住他的手腕,防止他继续敲打自己。
看了阮宵半刻,总算是看明白了,叹息一声:“你只是太在意他了……好好冷静冷静,事情或许没你想得那么糟。”
过道里一时间安静下来,长久都没人再说话。
阮宵也渐渐平复了情绪,用衣袖擦了把眼睛,深吸一口气,坐起身靠了回去。
叶子看了阮宵好几眼,微微一笑,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在双人滑的时候表现力会那么强了。”
也就是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呀。
叶子还在为自己发现了秘密而沾沾自喜,少女心萌动。
阮宵已经擦干净了眼泪,不过表情却呆滞了一下,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表现力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