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每集都向我求婚
现在的秦非恕除了受伤,大臣和世家安抚得妥妥帖帖,江山坐得更稳固。
陆迦冷静下来,垂下眼眸。
唯一的问题就是……挨了那一刀,秦非恕恐怕活不久了。
……
陆迦回到九辰宫还未坐下,怀恩就通报道:“主子,琅琊王氏的人来访。”
陆迦眯了眯眼:“叫进来。让阿瑶采新鲜的荣花过来。”
“在下王子阳,琅琊王氏第十三代子弟。”来人自我介绍后,干脆利落地开门见山,“这次是来和献玉侯赔礼道歉、以及作笔交易。”
陆迦放下荣花,扫了王子阳一眼——这个人倒是难得的没有恶意:“哦?”
“道歉是为部分手下人的自作主张。不论之前对献玉侯的无礼、还是今日的刺杀,我一概没有收到通报。”王子阳招招手,身后的人送上一个木匣,“这种手下留不得,人头请献玉侯过目。”
陆迦看着匣子里的人头,挑起一边眉毛:“琅琊王氏现在想撇清和复国势力的关系,是否太晚了些?”
王子阳苦笑一声:“在下摊开说,复国势力本是家族下的一步闲棋,本意是看能不能分化大周朝臣关系、伺机带走几个文氏子弟,从未想过行如此冒险之事,没想到他们和文和阗勾搭之后,渐渐有了多余的心思。”
“带走文氏子弟,你们就能借此拥立新帝和大周分庭抗礼,日后学秦非恕被‘禅让’皇位。打得好算盘。”
“不论献玉侯信或者不信,琅琊王氏从未有过称帝的心思。”王子阳诚恳地抬头,“我们贯彻的祖训便是做每一代皇帝的权臣世家,不去做那千秋万代独享江山的美梦。”
陆迦略带诧异地抬了抬眉。
琅琊王氏这个祖训倒是有意思。
只做权臣,不做皇家。
因为皇朝总会被湮灭,但扎根在朝野的世家却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陆迦姑且相信了他的说辞:“那交易又是什么?”
“交易便是关于献玉侯之前提过的,要复国势力做您的手下。”王子阳露出笑意,“我们很愿意将这些人交给献玉侯,只希望这些人从此和琅琊王氏再没有任何关系。”
陆迦听明白了:“这么看来,琅琊王氏打算向秦非恕俯首,承认大周正统了?”
王子阳没有否认:“陛下有明君之姿,我们自然愿为陛下效劳。”
陆迦随手拿了一枚蜜饯咀嚼片刻,才道:“若我不答应呢?”
王子阳一怔。
“复国势力都是一群蠢人,又被你清理一批,现在给我也只是一群废物。想用来换琅琊王氏摘得干干净净恐怕不够吧。”陆迦点破琅琊王氏的想法,“日后秦非恕查起来,刺杀这档子事可是会落到我头上。”
“献玉侯担忧得不无道理,所以我愿帮献玉侯解决后顾之忧。”王子阳微笑道,“献玉侯居在宫里,应当不方便处理手尾?”
陆迦轻笑一声:“那可未必。”
……
大理寺。
刺杀皇帝的刺客被刑部和大理寺卿同时提审,旁边还有陛下亲信监督,不敢有丝毫怠慢。
“下一个拉上来。”
狱卒按着号牌找到牢房,随后脸色大变:“不好,犯人越狱了!”
原本关押着重犯的牢房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大牢里一片混乱,无人注意到牢房地上落着一层浅浅的黑色灰土,宛如什么东西焚烧殆尽后留下的余烬。
第010章 新旧皇帝对对碰(十)
王子阳很快得到了消息。
他惊讶地看了眼陆迦,似乎没想到看起来毫无势力的陆迦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石岱!他还打算用石岱作为交易的筹码。
王子阳心中思虑几多,迅速收起了杂念,郑重向陆迦鞠一躬:“是我小看侯爷,还请侯爷恕罪。”
陆迦坦然接受了他这一礼。
“侯爷能在短短时间内渗透进三司,手段着实了得。”王子阳先赞叹了一句陆迦的手腕,随后道,“侯爷之前所说想要琅琊王氏全心全意侍奉,在下如今觉得亦大有可为。”
“哦?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子阳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态度转变,坦荡地道:“琅琊王氏能历经朝代更迭绵延至今,靠的便是识明主。不瞒侯爷说,我们对陛下其实并不算太满意,只是终究没有比陛下更好的;侯爷手段了得,不动声色叫陛下对文氏放下屠刀,叫我们看到了另一条明路。”
陆迦听出他的意思,似笑非笑道:“你们怎么确定我就做得比秦非恕强?”
“综合我们对侯爷的情报了解,以及……”王子阳点点自己的额头,“直觉。”
陆迦高高抬眉,和王子阳对视。
对方并未回避,任由陆迦打量。
过了许久,陆迦才收回目光:“这样的话,我有个条件。”
……
秦非恕独坐在龙床上,嘴里咬着绷带的末端,拿匕首在肩膀上划开一道小口子。
略带紫黑色的血滴落下来。
他面色不变,拿纱布擦掉血迹,撒上金创药,随后自己包扎好。
太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秦非恕口吻和素日一样平和:“朕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禀陛、陛下,用这种放血的法子,或可坚持七日……若能寻来解药,当可彻底解毒。”
秦非恕听了自己的死期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朕知晓了,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可外传。”
“是、是。”
太医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地退出去,连连抹汗——他方才还以为陛下要杀他殉葬!之前太医院多少前辈,都是死在皇帝得知噩耗时盛怒的发泄中。
还好他们的新帝是个仁厚之君!
可惜,这样好的皇帝,竟然惨遭反贼的毒手。
那些刺客的刀上涂的毒不知从哪而来,饶是太医院内所有密藏的解毒方都没有作用,只能用频频放毒血的方式延缓毒的蔓延。
想到过阵子又要面临一场巨大的权势变革,太医深深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脸。
方才是不是感觉有阵风从面前吹过?
……
裹在黑焰中的陆迦从太医面前走过。
看太医的表情,陆迦大致猜到结果如何。
他来到秦非恕的寝殿门口,本想直接进去,忽然想起之前秦非恕说他“梦到”黑焰在皇宫里飘荡,斟酌片刻,还是没进门,手指挑开窗纸,向里面看了一眼。
秦非恕裸着半身,披着软袍坐在案前不知道写着什么。
缠金烛花的光照在他英俊刚毅的面容上,让他严肃的表情软化许多。
陆迦心说死到临头,秦非恕竟然也没有本性爆发乱发脾气,看来人设确实变了不少。
他手一挥,殿内的黑暗倏然浓郁,将烛火扑灭。
秦非恕的声音迅速响起:“谁!”
陆迦手一扬,一个小巧的瓷瓶被掷入殿内。
之后他也不管秦非恕有没有接住、有没有砸碎,干脆利落地跃上屋檐,很快消失在层层楼宇之间。
几乎在陆迦离开后下一刻,秦非恕出现在殿门口,面色凝重地环视周围。
旁边有侍卫过来,还未开口便被秦非恕斥退:“退下,没你们的事。”
秦非恕同样跃上屋檐,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这才拧着眉头,低头打量着手里的瓷瓶。
瓷瓶温润,瓶身浮雕着靛青色的花纹。
秦非恕辨认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同心结?”
……
“我要秦非恕身中那毒的解药,可别告诉我你没有。”
王子阳怪异地看着陆迦:“侯爷,你可知晓,秦非恕若死了,你是最有可能拿回皇位的人。”
“我不敢保证压得住大周的北方军系。”陆迦毫不客气地道,“再者,你都想到的事情,秦非恕想不到,他第一时间必然是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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