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每集都向我求婚
秦非恕睁着眼睛望着他,深棕色的眼眸中除了茫然,还有许多陆迦看不懂的东西。
陆迦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
他用不出任何治愈性的魔法。
“系统,救他。”
【我救不了。】
“那你和他一起死。”
系统慌了:
【我真的救不了他,你已经把我彻底破解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陆迦垂眸,双手握紧。
他知道,他只是怀了一丝侥幸。
纵然秦非恕拥有在光下超越常人的自愈能力,但胸腔整个破了大洞,便是神仙也难救。
很快,秦非恕便失去了所有气息,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陆迦坐在地上,默默地望着秦非恕平静的脸。
就在几分钟之前,这个男人还在为了他留下来而高兴地将他抱起来转圈,如今却已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他为秦非恕整理了一下遗容,发现秦非恕怀中依然放着那枚随手买来的冰酒玉。只是玉石边缘擦到了方才的攻击,已经出现了裂痕。
陆迦甚至没有感应到秦非恕的灵魂。
或许是因为秦非恕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死了之后,灵魂也会回归自己的世界。
陆迦略略阖上双眼。
以他为中心,周围的土地逐渐染上一层浓郁的黑色。
被墨色侵蚀的土地逐渐风化。但秦非恕的尸体却依然保持着栩栩如生的状态,没有任何改变。
但系统寄宿的戒指的光辉渐渐黯淡。感受到陆迦力量压迫的系统惊慌地道:
【陆迦,你冷静点!和我没有关系啊!】
陆迦垂眸,伸手拿起沾满秦非恕鲜血的透明钉子:“你知道这是用什么做的吗?”
【钉点?】
陆迦冷笑一声:“用的是文冰酒的灵魂。”
被钉点袭击的一刹那陆迦就看透了它的本质。
真正原来的文冰酒,灵魂被抽出来,做成将这个小世界终结的剧情的钉点;而他的身体则空出给穿越者,维持剧情能够完美走向结束。
钉点被拔出之后,灵魂本能地想要回归躯体,躯体也本能地想要迎接灵魂,才会让陆迦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陆迦手一翻,钉子消失不见:“可惜,文冰酒的灵魂已经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了。至于你……”
他摩挲了戒指片刻,最终还是收回手指,“暂时留你还有用。”
系统松了口气。
过了好久,陆迦终于站起身。
他不再看秦非恕的尸体,只道:“你对我承诺的,我会做到。”
……
大周元二年六月,蛮族破北峪关,占凉原城。启元帝秦非恕亲自率兵,一举歼灭蛮族大军,平定西北边关,不幸战死驾崩;
同年七月,献玉侯文冰酒遵启元帝遗嘱登基,仍尊国号为周,年号承元;
同年八月,平西南土司叛乱;
同年八月,琅琊王氏进都,封琅琊侯;
同年八月,除文昌年、文和阗、文蓝田文氏祖籍,贬为废人;
同年九月……
……
次年三月。
陆迦站在九辰宫的阁楼,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他身上穿着过去和秦非恕一样制式的玄金皇袍,头顶平天鎏冕冠,周身萦绕着不怒而威的气质。
脚步声从他背后传来。
文岫烟依然做中性打扮,对着陆迦行礼:“陛下召臣有何吩咐?”
陆迦转过头看着文岫烟。
去年蛮族决战时,白玉军领军的将领中就有文岫烟。
经过这几年种种洗礼,文岫烟已彻底褪去曾经的少不更事,不论带兵打仗还是朝堂政事都有一套自己独到的见解。
陆迦坐下,指了指另一面椅子:“坐,陪朕手谈一局。”
文岫烟应了一声,在另一侧坐下。
陆迦随手下了一子,取了身边新开的荣花,嗅了嗅,漫不经心地扯掉一片花瓣:“今年荣花开得不怎么好。”
文岫烟道:“荣花娇贵,须得好好伺候才能开好。”
陆迦点点头:“可惜花终究只是花,若伺候的人转了心意,也只能慢慢凋零。”
他将花瓣弹开,看向文岫烟,“这几日,朕收到几个参你的折子,想要朕收回封你为侯的成命。”
大周的风气不算保守,文岫烟又在抗蛮族、平西南、定琅琊中几次立功,按理说哪怕是女子之身,封侯也没人能反驳。
但文岫烟知道那些人与其说是对她被封侯不满,其实更主要是对文冰酒重新做了皇帝不满。
文冰酒禅让秦非恕,秦非恕战死后文冰酒重新回来做皇帝倒也说得通,问题是谁都知道那个禅让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冰酒就有些篡夺大周江山的意思在了。
可惜秦非恕在出征之前便立好了遗嘱,请了几个心腹和重臣私下见证,确确实实不是文冰酒作假,大臣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文岫烟也知道为什么陆迦对这些念着秦非恕的旧臣一直都很宽容。
这一年陆迦行事雷厉风行,但文岫烟内心还是替陆迦难过。
她是知道陆迦和秦非恕的关系的。
她也知道陆迦曾经交代过,若他有一日死了,便要琅琊王氏好好归顺大周,如同侍奉他一样对待秦非恕。
却原来秦非恕也留了一样的遗命。
文岫烟不敢想象陆迦看着秦非恕战死疆场时的心情。
只是看着陆迦愈发冷漠疏离,文岫烟也只能加倍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替陆迦分担朝堂上的压力。
她沉吟片刻道:“陛下若想平言官之口,可将臣的爵位下调,或可拟虚爵,不赐封地。”
陆迦轻轻嗤笑:“朕从来不对任何人让步。”
“既如此,也可压下不表,等臣再立些功劳,他们也就消停了。”
陆迦未置可否:“唔。”
两人说话间,陆迦已经占尽棋盘优势,很快文岫烟便心悦诚服地认输:“陛下棋艺了得。”
“那是自然。”陆迦放下棋子,“毕竟不是所有人臭棋篓子还要拉着别人下的。”
文岫烟茫然。
陆迦看了眼文岫烟:“你的爵位,朕倒是有个新的法子——他们既然觉得朕给的爵位太高,那朕就再给高点。”
文岫烟吃了一惊:“亲王?!这可不成——”
陆迦摇摇头:“亲王怎么够?”
文岫烟再次一怔,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她内心涌起,令她手中的棋子失手落在棋盘上。
“朕打算择日禅位给你。”陆迦把玩着手里的荣花,随意地道,“言官怎么说,就交给你了。”
“三哥,这怎么行!”
文岫烟脱口而出,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变成了过去惯用的亲密。
陆迦表情严肃下来,手指敲了敲棋盘:“我教导过你,形色不能显于人前。”
文岫烟混乱了片刻,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抿唇道:“陛下为何要舍弃皇位?”
“不想做了。”陆迦道,“我已将大周、琅琊拧合,西南、西北的战乱也已经平定,这个江山你若守不好,就对不起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
文岫烟抿了抿唇:“我还是不能理解。”
陆迦和文岫烟略带倔强的眼神对视片刻,忽然笑了:“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去秦非恕过去的地方走走,寻个地方定居。”
文岫烟一怔,眼神软化下来。
“另外,我这不是商量,是命令。”陆迦“啪”一下将棋子按在棋盘上,“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
承元二年四月,承元帝文冰酒禅位公主文岫烟;
同年五月,太上皇文冰酒离都,此后再无音讯。
……
陆迦站在盛放的荣花树下,伸手摘了一朵。
荣花馥郁,极易吸引蝴蝶。
只是荣花枯萎,蝴蝶终究也会翩然而去。
上一篇:穿成腹黑影帝的小经纪人
下一篇:人类在线求生[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