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欸？纪风眠不是法学院的吗，他们学院楼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跑这儿来干嘛？”

　　“当然是找姜南书了。”

　　“找姜南书干嘛？找麻烦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连这个你都不知道，服了你了。”

　　“我刚搞完实习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纪风眠和姜南书两个人, 好得跟连体婴儿似的, 焦不离孟, 嘿嘿嘿，我们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够了啊，舞到真人面前可不礼貌。”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不是，两个大帅哥待在一起也够养眼。”

　　两个女生勾着手走远。

　　337教室。

　　此时已经下课了，姜南书还没离开教室，而是待在座位上整理笔记。

　　这个时间点食堂吃饭的人太多，等人少过去的时候比较自在些。十五分钟前，他拒绝了纪风眠的午餐邀约。

　　进入大学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了一个安全的界限内。

　　姜南书停顿一下，从旁边拿那本黑色笔记本，再次确认经过修正的好朋友的相处规范。

　　上面一条一条的注意事项，都是在醴州时，他根据和体委的那次长谈整理出来的。

　　【好朋友会经常一起吃饭，却不会一定要一起吃饭。】

　　更何况是在大学里。

　　姜南书和纪风眠并非是同个学院，即使是同个宿舍，交集也不会太多。课表不一致，便不会像高中那样形影不离。

　　对于这样的差异，纪风眠似乎也慢慢接受，起码在军训期间，两人因为教官不同，作息便有了很大的区别。

　　大半个月下来，对方应该也适应了。

　　这周开始正式上课，昨天两人除去早上出门的那顿早餐之外，其余时间并没有一起吃饭。

　　回到宿舍之后，纪风眠也没有纠缠这件事情。这让姜南书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两人都能接受的。

　　接下来就是……

　　“姜姜！”

　　忽然身后贴上一人，搂着他的脖子。

　　“……”姜南书手指微微一动，合上笔记本，“你怎么来了。”

　　纪风眠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姜南书身上，“你拒绝跟我一起吃饭，我当然只能自己过来了。”

　　姜南书垂眼，看了眼横在自己脖子前的手臂，仔细对比一下参考资料中的男生之间的相处模式，觉得没什么问题。

　　“从你们学院楼过来十几分钟，你也不嫌麻烦。”

　　纪风眠见姜南书并没有甩开自己手的意思，这才放心下来。

　　他觉得，这段时间的姜南书不太对劲，似乎有些冷淡。这两个月里，他其实掌控身体的时间不多。

　　另一个人格不知道抽什么风，特别强势，在回到安平市的时候就经常在白天跑出来。

　　总之，等纪风眠能彻底掌控身体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公司股份，包括他母亲的遗产，都已经完全办理完交接。

　　这些纪风眠都不介意，另一个人格愿意做这么麻烦事情更好。

　　他最在意的事情，是姜南书居然没有在安平市，并且两人几乎已经完全断了联系。

　　纪风眠急了，尽管知道姜南书在山里参加一个发掘项目，但依旧是买了飞机票就要回去。

　　他却被拦住了。

　　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拦住他的人，是自己。

　　那是纪风眠第一次和自己的另一个人格直接对话。

　　另一个人格说，这是姜南书的意愿。他太过没有边界感，已经让姜南书感觉到了危机，甚至开始逃避。

　　这个时间追过去只会让姜南书心防更重，起反作用。

　　纪风眠信了。

　　因为谢师宴那天的事情过后，姜南书的确是有点不太对劲，拒绝了他一起出去玩的邀约。

　　他甚至还每天跑去市图书馆看书，几乎看不到在家的时候。

　　纪风眠找了赵森咨询，也得出了同样的答案。

　　再好的朋友，彼此之间都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

　　他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并不认为其他人之间的情况可以套用在自己和姜南书身上。

　　起码对于他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姜南书都不会厌倦。

　　但考虑到姜南书的性格，纪风眠决定收敛一二。

　　他退了去醴州的机票，安心待在安平市等待开学。但另一个人格做的另一件事，却让纪风眠勃然大怒。

　　那个人格，居然打了电话给李律师，说调换宿舍的事情可以不用办了。

　　这绝对不行。

　　纪风眠当即在意识中和另一个人格打了一架，最终占据了上风。

　　反正，现在另一个人格被他死死压抑在了意识深处，完全没有能出来的机会。

　　接着便是按照原本的计划，纪风眠和姜南书成为了室友，再度恢复形影不离的日常相处。

　　军训的时候教官严厉，迫于无奈没法和姜南书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纪风眠忍了。

　　军训结束后，姜南书说事情多，没法一起吃饭，纪风眠忍……

　　忍了一天。

　　上午的课结束后，被拒绝的纪风眠忍无可忍，找上门来。

　　想到这里，他愈发委屈，坐到姜南书身边，“姜姜，你是不是认识到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之后，就嫌弃我这个糟糠妻了。”

　　“……不要乱用词语，学法律的，语言表述麻烦精准一点。”姜南书总算是转脸，看向坐在旁边的人。

　　这一看，他心中微微一动，语气又下意识温和了些，“没有这回事，只是开学事情多。”

　　“那下午去看我打球。”

　　好朋友之间，并不会一定要看彼此打球，只有在都对打球感兴趣的时候，才会约着一起出现在球场上。

　　这是笔记本内记录下来相处守则。

　　姜南书对打球没有兴趣，自然选择拒绝，“我下午有课。”

　　“你胡说，你的课表我都背下来了，下午没课。”

　　姜南书：“……”

　　“我就说吧，是不是昨天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你发现他更适合你！”

　　“好，下午我会去的。”

　　姜南书一句话堵住纪风眠的借题发挥，以免对方又借这个机会提出什么在宿舍睡同一张床的离谱要求来。

　　“我……”

　　姜南书见旁边的人似乎还不服气，起身，“哥哥能帮我收一下东西吗？我去下洗手间。”

　　这一招果然效果极佳，纪风眠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好。你去。”

　　纪风眠托着下巴，看姜南书离开，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又被套路了？被姜南书用所谓的“茶艺”？

　　可是，对他茶艺的是姜南书欸，这似乎没什么不好。

　　反正，纪风眠本人觉得美滋滋的，并且愉快地决定不再计较这段时间好友的冷淡。

　　他开始把桌面上的书按照大小排列好，姜南书在这方面有些强迫症，书籍永远要按照大小放好。

　　最后一本是巴掌大小的黑色笔记本，纪风眠拿起笔记本的时候，不小心一松手，那本子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好朋友相处规范】

　　纪风眠捡起来，才看了两眼，就听到姜南书在门口问：“好了没？”

　　“啊，好了！”他把整理好的书塞进书包，心里却对那本黑色笔记本，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和这段时间姜南书的异常，有些联系？

　　***

　　下午三点。

　　姜南书还是如约到了篮球场，他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出乎意料的是，姜南书在场边看到了几个熟人。

　　赵森在场上打球，场边坐着方晓和……

　　安可夏？

　　赵森方晓和安可夏都不是b大的，但他们的学校都在隔壁的大学，同属于大学城，人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只是安可夏远远坐在另一端，看起来不像是和赵森他们一起来的。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