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在六零
可惜他和小崽之间的感应太过微弱,断断续续,最多只能明白大概的意思,有时候甚至连意思都搞不清楚。
祁谦回头看了一眼房屋,年约十二岁的男孩子被麻绳绑的动弹不得,嘴里塞了一大块毛巾,正睁大了眼唔唔唔地抗议。
再往旁边看,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女孩子,同样被绑的动弹不得,眼神凶狠地瞪过来。
祁谦眼角微抽。
这下好了,一个贺昱航,一个贺佳雯,贺家的两个孩子都被五花大绑塞到了这个院落里,恐怕贺老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居然是贺鸣尧带头干的。
“不是,老哥,你把他们两个抓过来干什么?我瞧着你也不像是要虐待他们的吧?”
贺鸣尧冷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就在这里等着我那后妈赵佩珍找上门!”
“你想干什么?”祁谦问。
“上次抓到的人贩子,就是当初拐了小豆丁的,这几年摆明了和赵佩珍有好几次联系,我就是想让所有人看看清楚——”
贺鸣尧回头看着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妹妹,“看看你们的那个妈,到底有多么虚伪?”
说罢,他又抬眼瞟了一眼隔壁的东屋。
祁谦见状,心里莫名一惊,猛地站起来踹开东屋的房门,贺老爷子和自家老爷子赫然就坐在里面!
只是贺老头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五花大绑不说,嘴里更是被塞了一团臭抹布……气得肩膀都在发抖。
祁老爷子身上倒没什么束缚,安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袖保持沉默,最后尴尬地咳了一声。
祁谦惊得都站不稳了,“……爸,你们……你们怎么也被抓来了?”
“我哪知道啊?鸣尧那个臭小子说是让我看一场好戏,我就过来了……”
谁知道来了就看见贺老头被五花大绑塞臭抹布的狼狈模样?还别说,挺解气的!
祁老爷子闭眼等着好戏登场。
很快,赵佩珍脚步匆匆赶了过来,陡然看见坐在门槛上的贺鸣尧,不由惊得后退了一步。
“怎么是你?”
贺鸣尧笑了,“怎么?以为是那三个人贩子又来找你要钱啊?”
赵佩珍攥紧了手里的小纸条,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怕你爸知道了,再把你抓起来送到河湾沟农场吗!”
“他算什么东西?”
贺鸣尧冷着声音,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道:“从前我奈何不了你,现在风水轮流转,赵佩珍,你看看你现在能跑得了吗?”
赵佩珍瞥着他手里翻飞的刀片,直觉有些危险。
仅仅三年没见,当初满身阳光/气的暴躁少年,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成熟男性,眼神阴鸷狠戾,一举一动透露着来者不善的气息。
“贺鸣尧!”赵佩珍呵斥,“你想清楚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敢闹出人命不成?”
“当初你都能狠心弄死小豆丁,今天我怎么就不能弄出人命了?”贺鸣尧笑。
赵佩珍被他逼得步步往后退,正想趁机转身就跑,谁知祁谦堵在了大门前,明明白白挡住了她的路!
祁谦为难道:“哎,咱们别急着跑啊?先把话说清楚了!”
“祁谦!”赵佩珍气得发抖,“你居然也帮着这个畜生?你家老爷子没教你尊敬长辈吗?没看见他拿着刀片威胁人吗?你对得起这身军装吗?”
“抱歉,前天我就把申请退伍的报告交上去了……”祁谦木着脸道。
“你——”
赵佩珍无比后悔今天这一趟来得匆忙又草率!
自从三年前,她联合人贩子算计贺鸣尧,狠心弄死了小豆丁,从此便开始了不定时的噩梦。
人贩子哪能是这么好招惹的?
她以为一次性给足了封口费就能高枕无忧,哪里能料到后来反被三个人贩子威胁的事情?
这几年断断续续给出了那么多钱,直到今天,赵佩珍刚走出工作单位,冷不防又收到了街边小孩递过来的纸条——
还是熟悉的威胁要钱的字条!
赵佩珍又是心急又是烦躁,急匆匆便来到了固定的交易地点,谁知道居然能在这里看见贺鸣尧?
只怕那三个人贩子早就被贺鸣尧抓起来了!
一想到当年的事情已经被查得明明白白,赵佩珍眼前顿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强撑着保持冷静,站在原地微微发抖。
贺鸣尧笑着:“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主动交代坦白,让祁谦送着你去派出所自首;另一个就是死不承认,我把你宰了埋到这个院子里!”
祁谦眼角又是一抽。
吓唬人还挺像模像样的?
他哪里知道贺鸣尧是巴不得赵佩珍死不承认呢。
“你敢!”赵佩珍抖得更厉害了。
贺鸣尧笑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音落下,寒光闪过,薄如蝉翼的刀片瞬间斜飞出去,速度快得像是划破了空气,直直擦着赵佩珍的脸颊割了过去。
“啊!”
赵佩珍吓得捂住脸颊疯狂尖叫,捂住脸颊的手指缝里,很快流出了大量鲜红血液。
凄厉的尖叫声甚至惊动了东屋的祁老爷子,猛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阻止。
祁谦也吓了一跳,不赞同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被贺鸣尧冷冽的眼神击得连连后退,最后还是站在后边保持了沉默。
贺鸣尧慢条斯理道:“现在来说说,你是选择主动坦白?还是死不承认?”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佩珍装傻。
“好啊!那再来一刀呗!”贺鸣尧低下头,“正巧今天特地买了两盒刀片,足够用了,你说是不是?”
刹那间刀片划过,又是一阵凄厉的尖叫。
赵佩珍摸着满手的血迹,像是看着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你、你怎么敢?”
贺鸣尧轻笑:“还是不说是吧?行啊,再来一刀?”
祁谦实在没法看下去了,正欲上前阻止,却听见赵佩珍立马抖着声音道,“我……我说!”
祁谦:“!!!”
操。
难道还真的被鸣尧说中了?
他们确实抓住了当初强拐小豆丁的那三个人贩子——可是人贩子也不傻,坦白交代了就是死路一条;死犟着不承认,谁能有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当年的人贩子?
时隔三年,小豆丁已经死了,只有贺鸣尧亲眼见过他们的模样!
即便是贺鸣尧出面指证,也可以说他是信口开河随便污蔑人,毕竟证人身上还背着失手开枪杀死小豆丁的罪责。
总之没有充足的证据,谁也不能把这三个人贩子送进派出所吃枪子!
赵佩珍声音颤抖,“你、你已经抓住了那三个人贩子,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我做的,你何必、何必……”
“何必这么折磨你是吧?”
贺鸣尧摸摸刀片,气死人不偿命。“抱歉啊,要不是你刚刚承认了,我还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就是你干的!”
“……你、你说什么?”赵佩珍眼前一晕。
“想晕?也行,再来一刀呗,正好帮你醒醒神?”
“别,”赵佩珍忙道,“我认!我认!”
“说!”贺鸣尧冷声道,“为什么要算计我?小豆丁好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居然能狠得下心弄死他?”
赵佩珍看着他身形高大面容凌厉的模样,陡然笑了起来,像是在笑自己一步踏错的人生。
这三年她又好过吗?
除了把碍眼的贺鸣尧远远送去了西北农场,接下来的日子,哪里是那么好过的?
时不时就能梦到小豆丁满身鲜血的模样,隔几个月,那三个人贩子阴魂不散,伸着手贪婪地和她要钱,仿佛要永远缠着她不放。
赵佩珍哑着声音道:“那个小傻子,满月发高烧烧傻了脑袋,三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我耐心地和他说半天,他一句都不会回我,不是哭就是傻笑……谁想要这样的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