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你家熊猫又挂树上了
尤四爷一边抱着小崽子安抚,一边面色冷淡地对着尤朝忠道:“老头子,你够了哈!”
尤朝忠憋屈。
年过八十了还被孙子训,憋屈的想哭。
“我都快断子绝重孙了你还不让我说他两句!”
尤四爷:“……”
刘裁缝看着手里的衣服,硬着头皮走近,将衣服远远地放到桌子旁就打算开溜。
尤四爷从鼻息中叹出一口气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委屈的老头,大发慈悲地打算宽慰一句。
“我没打算娶他。”
尤朝忠微愣,随即脸上僵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将他玩玩儿?”
尤朝忠理解有偏差,但尤四爷不想费那个精力多做解释,算是默认了。
养崽子不就是为了玩儿吗?
还没来得及走远的刘裁缝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有点儿浑浊的视线落在小崽子的身上的时候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尤朝忠也忒不是人了。
这么惹人疼的孩子落在这俩爷孙的手里,真够让人心疼的。
尤朝忠心情舒朗了。
再看向小崽子时,尤朝忠却又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瞧这小家伙可怜的。
尤朝忠:“小枭啊,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小家伙,要不让他做我孙子得了,以后你俩成了兄弟,这亲近关系也是一样的。”
做他尤朝忠的孙子,说出去多有面子!
尤四爷知道这老头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让这小崽子当他的兄弟……
尤四爷看着小崽子粉润的小嘴儿,以及昨夜压在身上的触感。
他没打算对这个小崽子做什么,起码是在现在,要说其实尤朝忠的提议对小崽子来说是好处。但是他确是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抵触。
尤四爷看着尤朝忠:“那要不要我把户口迁出去给他腾地儿?”
在尤朝忠手里的户口本儿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尤四爷。
当年他把尤四爷带到大院儿之后,连他的户口也从那边儿的家里迁出来了,为这事儿原尤枭的父母也觉得憋屈。但也没敢反驳半句,于是就怎么没了一个儿子。
尤朝忠听尤四爷要迁户口,还以为是他吃醋了,既慌乱又有点儿高兴。
“爷爷就你一个孙子!”
尤四爷可没觉得荣幸。
感情怕深,一旦深了就有点儿下不去手。
知道尤枭没打算跟小崽子认真之后,尤朝忠见着小崽子一回就心疼一回。尤其是小崽子满脸信任与欢喜地看着他的时候。
尤四爷这阵子空闲了不少,也没打算急着搬出大院儿,搞得尤朝忠又喜又忧的。
刘裁缝给小崽子做开衫做了十几套,尤朝忠也不想浪费,嘱托小崽子穿上然后跟着自己在家练太极。
打太极忌燥,本来尤朝忠还以为小崽子陪不了多久。但小崽子却跟着他练的有莫有样的,性子沉稳的很。
练完了就坐在地上发呆,有时候往地上扣坑,有时候就这么坐着,仰着脑袋也不知道看着什么,只有一双大眼睛时而翕合着。
安静的过分。
刘裁缝瞅着小崽子的背影,看了一眼坐在躺椅上一脸悠闲地喝茶的尤朝忠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崽子有点儿抑郁了?”
尤朝忠没有将刘裁缝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连刘裁缝他自己也没有。
刘裁缝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坐在矮腿儿四脚小板凳上嗑着,边嗑边聊。
“诶,你孙子跟这小家伙的事儿你想过没有?”
尤朝忠:“就那样呗,想啥。”
刘裁缝听了之后将一把瓜子儿皮扔到他的脸上。
“要点儿脸吧你!老东西!”
尤朝忠伸着腿往他背上踹。
“我怎么不要脸了!怎么不要脸了!”
刘裁缝从凳子上躲开,将手伸到背后头呼啦了两下,哼道:“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还真忍心让你孙子给糟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哈!那天儿我都听到了,你孙子说就是玩玩儿!”
尤朝忠:“小枭这不也没对他做什么……”
刘裁缝又走回来,凑到尤朝忠的跟前儿,打着什么主意。
“诶,我那孙女儿你知道吧,上初中了,长得挺俊的那个。”
尤朝忠朝着他打量了两眼。
“你孙女儿长成那样叫俊?”
刘裁缝听了之后气的又朝他脸上扔了一把瓜子儿皮儿,“我孙女品性好!谁像你教的孙子,跟阎王似得,连你自己都怕!”
尤朝忠不认:“谁怕他了!那叫心疼孙子,不懂别瞎逼逼!”
刘裁缝斜着老眼长长地「呵——」了一声。
“认真的,这小家伙我是真喜欢,要不我把孙女儿接过来,给撮合撮合!”
不是尤朝忠不乐意,只是刘裁缝他的孙女儿吧,长得实在是有点儿……让他觉得这么对小崽子有点儿不厚道。
“那成吧……”
尤朝忠一直想让小崽子从尤四爷的房间里搬出来,之是每次将话酝酿好之后却在对着孙子的时候开不了口,这件事也就一拖再拖。
这天尤四爷不在,韩祁从部队过来,却像只是路过。只是将之前缺的寿礼给补上了,离开大院儿的时候也没碰上在院子里呼哧呼哧地给蚩尤挖坑埋饭的小崽子。
这天下的第一滴雨落在了小崽子的鼻尖儿上,凉凉的。
小崽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然后将填好的坑抚平,又发了一会儿呆后才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却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围栏墙外看着他的韩祁。
在第一滴雨之后,其他的雨也就下来了,来的有点儿急迫,打湿了韩祁身上的军装,打湿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小崽子站起来,隔着栏杆看着他。
韩祁对着他淡淡地道:“回屋去,该淋湿了。”
小崽子问他:“你怎么走了?”
韩祁半背对着他笑笑,半枯黄的爬山虎的宽大的叶子带着雨水靠在他的肩上,在韩祁离开的时候,没有寄托的叶子垂下,将拖着的雨滴滑落。
小崽子看着韩祁走到了雨里,看着他离开,却没有开口说要给他拿一把伞。
习惯淋雨的人,是记不起要打伞的,对自己是,对别人也是。
小崽子并没有听韩祁的话,他坐回了那个地方,和之前一样看着自己填好的坑发呆。
雨水湿了他的软发,湿了他的衣服。
入秋的季节,小崽子觉得雨是不冷的。冷的是冬天的时候,在雨不愿意凝结成雪花就要往下坠的时候。
小崽子的头顶上还是有了伞。
没等他抬头,他就被整个提了起来。
“下雨不知道进屋吗!猪!”
“才、才不是猪!”
坐在客厅里看新闻的尤朝忠看着尤四爷提着湿哒哒的小崽子进来。
尤朝忠拄着拐杖站起来:“咋淋湿了呢?”
尤四爷刚想责怪尤朝忠不知道将小崽子带到屋里。但想想主要还是因为自家崽子蠢,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看着尤四爷也不搭理他就提着小崽子上了楼,尤朝忠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儿。
之前就不怎么搭理他,现在好了,一回来就跟这小崽子腻歪,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尤四爷带着小崽子回了房间后就将他整个脱了干净扔到浴池里,洗好后捞起来裹好带到床上。
小崽子有点儿闷闷不乐的。
尤四爷替他吹着头发,带着惩罚性地,手上不带温柔。
但将头发吹好之后,手上轻轻一抚软发就乖巧地垂了下去。
这发质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是一次了,怎么又在院子里挖坑?”
有些事不过问,不代表没有留意过。
之前也是,被修整的挺好的草坪一天秃一块儿,扎眼的很。只是尤四爷当只做是小崽子的癖好,也没有说过什么。
只是这一次,在他将伞举到小崽子的头顶之前,他看着雨中那个小小的、单薄的身影,以及他低下的脑袋。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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