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你家熊猫又挂树上了
一大妈拦住一辆出租车,问:“高铁站,去吗?”
司机:“去,上来吧。”
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妈被司机给载走了,小崽子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攥紧自己的衣角往下拉,有点儿局促。
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一出租车司机大叔在他旁边儿停下,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两秒才问道:“你去哪儿啊?”
小崽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道:“我、我去民政局。”
听着他的声音,司机大叔神色微慌,一张憨厚的脸上带了点儿不好意思,下了车将车门给他打开,道:“走吧,我带你。”
小崽子揣着手上的东西上了车。
车子发动了,小崽子趴在车窗上,一双裹着薄荷的大眼睛映车玻璃上,看着路旁的树影不断地往后推。
司机大叔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在方向盘上打了个滑,差点儿将车开出车道,好在他之后还算是反应及时。除了车身一时有点儿不稳之外,也没出什么事儿。只是小崽子的脸贴在了玻璃上,不轻不重的,但却有点儿把司机给吓着了。
“你、你没事儿吧?”
小崽子摸了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将头摇了摇。
司机稍稍放了点儿心。
经过这么一遭,司机大叔将车开得极慢,期间想跟小崽子攀谈点儿什么。但无奈有些嘴笨,脸上都渗出了点儿汗都没有憋出一个字儿。
一辆酒红色的车影闪过,小崽子好像只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民政局到了。
司机看着计价器,一共五十二块四。
小崽子推开车门出去,看着这个有点儿印象的地方,眼睛开始逐渐发亮。
司机大叔正想跟他要钱,但这时小崽子却回了头,拿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瓷白的脸在冬日的阳光下更为细腻。
“谢谢叔叔!”
司机大叔呵呵一乐,“不谢哈!”
小崽子又对着他笑笑,然后就抱着东西跑进了民政局。
看着小崽子离开的背影,司机大叔不仅感叹道:“真好啊,这孩子,哪家的父母也忒有福气了。”
谁完司机大叔就将车挂档开走了,也没有察觉出来忘了什么。
或是离婚,又或是结婚的男男女女看了过来。
小崽子跑到工作人员前,将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全放到了桌子上,急切地道:“我要离婚!”
工作人员看着他,回神儿后才察觉到他说了什么,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往他脸上瞟着,一边极力的维持着职业素养。
这小家伙看起来也还没成年吧……
“只有这些是不能离婚的。”
小崽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兜里带着泥巴的结婚证碎片都掏了出来,全都放到了桌子上。
“那、那加上这些可以离了吧!”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那也得你的配偶跟着你一块来啊。”
小崽子的腮帮子鼓了鼓,低下脑袋,两边秀气的眉毛又开始往眉心挤了挤,问:“什么是配偶啊?”
工作人员见他问的天真,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当成是刻意找茬的了。
但是看着小崽子不谙世事的样子,只是淡然笑了,耐心地解释道。
“就是和你结婚的那个人啊!”
小崽子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失落和委屈。
这件事他不敢跟大鹏说。
来结婚的跟来离婚的都围了上来,在一声声嘈杂的询问和安慰中,小崽子将手放到桌子上,吸了吸鼻子,眼泪就掉了下来,白皙的手失落地放到桌子上,扣着上面沾着泥的离婚证碎片儿。
“我、我想离婚……”
工作人员的心都要化了。
哪家姑娘啊,嫁给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居然还舍得欺负人家,真是的……
工作人员想给他擦泪,但是对着他瓷白的脸硬是没好意思用自己的手碰上去,还是一个大妈没什么顾虑,拿着自己披在脖子上擦汗毛巾就对着小崽子的脸搓了几把。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他要离就让他离呗,不想过了咋就不能离了,非得搞这么麻烦,瞧这孩子,您们这些干活的也忍心。”
工作人员僵硬地笑笑:“我们也得走流程不是……”
小崽子又低头哽咽着吸了吸鼻子。
工作人员心疼不已,道:“回家好好跟你家的那位说说,将他劝过来就好了。”
将东西给小崽子收拾好,工作人员递回了他的手里。
小崽子将还在桌子上的结婚证搓成堆儿放回兜里。然后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东西,低着头在一众目送之下离开了。
出了民政局,小崽子一时不知道去哪儿。
一辆酒红色的车在不远停下,从里面走下来的少年,一头金色的头发异常的张扬。
倚在车身上站了一会儿,等指间的烟蒂落了下来少年才在唇角勾着几分诡异的弧度,朝着小崽子走了过来。
正蹲在地上扣着自己的脚尖儿的小崽子发现了他之后,便扭头对上了少年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里,总是留着点儿撼不动的黑沉。
哪怕他现在正在笑着,哪怕在阳光之下,肆意而又张扬。
小崽子看着他,久久地,平静地,直到少年走到他的跟前儿,俯视着他,湛蓝色的双眸垂在他的身上。
“你来折(着)干什么?”
小崽子想了想,凭着他蹩脚的中文想起了他是谁。
“我来离婚。”
Camellias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没什么感情的眸子里带了点儿探究。
像他这种人,一向不会别人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今天好像有点儿例外。
“你自己来,人家给你利(离)了吗?”
小崽子失落地摇了摇头,还带着点儿委屈。
不得不说,此时的Camellias觉得这小家伙的脑子有点儿不正常,智商不到五十吧?
Camellias又抽出一根烟出来,在烟雾缭绕之中看着他,许久才问:“糖,好吃吗?”
小崽子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金发少年的脸上带了点异样,笑容逐渐诡丽。
小崽子继续闷声道:“不过被我弄丢了。”
金发少年不在意地看着他,发出的声音懒淡。
“没事儿,我可以哉(再)买给你。”
小崽子抬头看着他,星闪的眸子如同未入夜之时的欲落的星河。
“真的吗?”
金发少年歪头拽拽地指向自己的车子,“上车……”
小崽子刚想起来,但想了想之后又鼓着腮帮子蹲了回去。
“我还要离婚呢,不走。”
金发少年发出一声心思不明的轻哼,“跟我走,我叫(教)你怎么离婚。”
小崽子带着点儿怀疑地看着他,问“真的吗?”
金发少年敷衍地「嗯」了一声,修长的指上转着车钥匙,转身不容反驳地道:“跟上……”
算上这次,中国他只来过三次,只是没有一次逗留过。其实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样,不同却相似的社会。
不过他身边的这个好像有点儿不同,虽然他还没有搞明白这个小家伙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但他那颗因为被定了死刑而不断沉沦的心脏,在看到他的时候好像挣扎了一下。
Camellias——山茶,他的名字,象征着理想的爱。
他不知道自己的祖母是抱着什么心思给自己取的这个名字,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想的必要了。
他载着小崽子在这个繁华的、不熟悉的都市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却始终找不到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
车最终停在一座天桥之下。
少年又抽出一根烟出来,看着从车玻璃上映出的小崽子看着他的一张光影暗卓的脸。
烟被点上,星火暗红。
“你是不是要哭了?”小崽子声音小小地问他。
少年微愣,转而脸上覆上一点儿不虞,对着小崽子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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