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界开餐馆
谨慎为上,这术法不如下次再……
但是程欢忍不了。
父亲犹豫的神色落在他眼中,便如一把利刃戳穿他的胸膛。
联系起父亲之前望向季初晨时眸中暗淡的神色,那隐隐羡慕的神情,在程欢心中掀起滔天烈焰。
程欢倏地站起身。
在一众疯狂进餐的人眼中,他的举动并不显眼,只有程父愣了片刻,旋即沉着脸在传音中大声唤程欢“回来”。
但程欢脚下一刻也未停歇。
他径直走过案桌,走过金色龙首石台,走到那旁侧正与几位精英弟子谈笑风生的季初晨身边,一把拉住季初晨雪白的长袖。
“哥,我有个提议。”
程欢的身形倒映在季初晨朗润的瞳孔中,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么狰狞——但他顾不上了。
程欢从储物戒中狠狠掏出一块阵牌,反手拍在桌上,“啪嗒”一声巨响,把周边吃得正欢的几名弟子吓了一跳。
甜点实在太好吃了,有名弟子抬头时,嘴里还叼了半块苹果蛋糕,腮帮子鼓鼓地吞咽着,像只准备过冬的仓鼠。
望着微愣的季初晨,程欢心中一口恶气终于畅快地呼了出来,他呼吸粗重,不怀好意道:“哥,之前听闻你被白修岳那个邪修所害,弟弟我很是担忧啊。”
“白修岳虽然在云海宗只待了半年时间,但他终归是邪修夺舍重生,天知道手里都攥着哪些邪门外道,万一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蛊惑了人心,咱们这云海宗不就成了孕育邪修的魔窟吗?”
青年嗓音干脆,掷地有声,一时大殿中不少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口中吞咽之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见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程欢的笑容更加畅快。他大力抓着那块阵牌,冲季初晨扬起手:“所以,哥,咱们所有人都检测一下灵力吧。”
“别觉得我小题大做,我这也是为了云海宗,为了天下苍生。”
“大家看到我手中所持的阵牌了吗?它乃是灵器大师打造的玄明鉴,能够分辨灵力中蕴含的道韵,只要如我这般,向其中输入一道灵力,若是正常的五行所属,它会亮起白光:但若是灵力内藏邪韵,它就会……”
话音未落,程欢手中的阵盘突然光芒大作!
亮起的光猩红如血,无需靠近,都能感受到那波动散发出来的浓烈恶意!
程欢:“???”
“亮红光”几个字顿时噎在程欢口中,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他站在血光笼罩下,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这一刻,无论精英弟子,还是长老们,望向程欢的目光皆变得凌厉。
欢乐的空气瞬间抽离,空中弥漫着严肃冰凉的气息。
“我、我……”
程欢张了张嘴,突然感到口中无比艰涩。
他看了看掌中阵牌,突然如烫手山芋般大力将阵牌扔出,狼狈地喊道:“不对,不是这样的,这牌子被人调换了!”
那牌子质量上佳,在桌上弹跳几下,恰撞在餐桌中央的金龙上。
半空中映射的金龙虚影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血红。
那红光在琉璃的折射下笼罩了整个大殿,也笼罩了云海峰大半个山头,一时间所有弟子皆看到了血光笼罩的云海峰,他们愕然地僵立在原地,又惊又怒。
“怎么回事?”
“有邪修攻上来了?”
“他奶奶个腿儿的,谁敢在云海宗祭礼上闹事!”
云海峰上,众长老骤然色变。
程宗主反应最快,灵光捏在手中,猛地一下抽碎了那阵牌。红光骤散,程欢刚下意识松了口气,耳畔便响起猛烈的风声——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抽在他的侧脸上。
青年又懵了。
他耳中嗡鸣一片,茫然又无措地抬手捂住脸颊——那里前几日还被琼青抽得红肿,如今又在程宗主大力一抽下,飞速还原当日可怖的肿痛涨红。
父亲暴怒的面庞,众弟子难以置信的目光,长老们探寻而审视的眼神……不远处的季初晨还在好整以暇地微笑,他甚至还捧着一块布丁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程欢所做的一切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变化,甚至都无法影响他品尝甜点的心情。
程欢所有的尽心准备,如今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挣扎罢了。
不,不仅仅是小丑,他还是个触犯众怒的罪人。
破坏祥瑞,破坏腾龙祭礼,这样的罪名……
“看看你做的好事。”
程欢双目无神,被程父一把抓住前襟。
程宗主痛心疾首地大骂着,吐沫星子喷在青年红肿的面颊上,沙哑的嗓音在峰顶遥遥回荡:“程欢,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宗会祭礼啊,你怎能拿这种恶作剧的阵牌与自己的亲哥哥玩闹?”
“滚,给我滚回洞府。”
“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第130章
腾龙祭礼在闹剧般的喧哗声中结束了。
长老们的脸色都不算很好看,什么叫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粥,这就是典型。多么壮丽的祭礼啊,开局顺利无比,灵雨烂漫生辉,餐食色味俱全,半空投影的栩栩如生的金龙更是神来之笔——
然后在即将结束时,毁在了程欢这个二百五手上。
无数年来,云海宗一脉相承的祭礼表面看是个仪式,实质上其实是宗门至高无上的荣耀。宗门内有没有邪修倒在其次,但在宗会上亮起不详的血色光影,这是丢人他妈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好吗?
让人传出去,云海宗就是整个栖霞界的笑话。
关键是经过映射,血光笼罩的效果十分夺目,漫山遍野的弟子都看在眼中。
人数太多,封口都没用。
……程欢这厮倒也有些水准,一出手便精准无比地踩中了长老们的逆鳞,还在上面狠狠地碾了几脚。
长老们脸色阴沉,默不作声,心中却隐隐冒火,若不是程宗士抢先打了程欢一巴掌,此刻他们怕是已经一拥而上,要将程欢生吞活剥了。
程欢捂着红肿的脸,在众人无比厌弃的指指点点中灰溜溜地滚下山,下山时小腿颤抖,步伐踉跄,险些跌个跟头。
山下的普通弟子也纷纷指着他窃窃私语,神色怪异。
山风微凉,芳草遍野,雨后的土地汲取了充足的灵力,在阳光下泛起浅浅微光。
肥沃,但也泥泞。
程欢深一脚浅一脚奔在山路上,许多污泥飞溅,粘上他脚踝、衣衫下摆。
程欢明白,这些普通弟子还不知道山上发生的事情,此刻不过是奇怪为什么“程欢少士”会如此狼狈地步行下山。
但程欢管不了那许多了。
这世上传递最快的就是八卦消息,就连程宗士也别想彻底压制,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山上刹那间出现的血色光影与他程欢有关。
到那时……
他这个所谓的“少宗士”,丢掉的就不仅仅是面子了。
可程欢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检测邪术的阵牌还没送到季初晨手上,会先在他手上亮了红光?
这不合理!
……
阳光透过缥缈的云雾,投射出银白色耀眼的光圈,扫过层层叠叠的林海,扫过静谧清幽的后山峡谷,落在云海宗山巅。
祭礼已经结束,长老们纷纷离席,精英弟子也三三两两地下山去了,只剩下一群外门弟子在收拾一桌狼藉。
同其他强势宗门一样,云海宗内也分为内门和外门,而在山巅这样重要的大殿里,普通外门弟子便与仆役无异。
但“仆役们”每年还是打破了头来抢这几个清扫的名额,一来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云海高层,万一能引起某位的注意,指缝里漏点什么出来,让人在外门一飞冲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来,则是为那桌上尚未吃完的灵食。
倒也不是他们想吃剩饭剩汤,而是过往宗会上大部分灵食都是没怎么动过的,扔了也可惜。这些灵食长老们看不上眼,精英弟子吃到腻歪,但对于外门弟子来说,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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