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猫
顾渊顿了顿,轻声道:“我知道。”
他其实大概能猜到赫连笙生气的原因。
他那么厌恶赫连瑾,不管是谁,被赫连瑾利用着给他卖命,而这个人明明知道还心甘情愿,赫连笙都会生气。
这份怒气大部分针对的是赫连瑾,而不是他。
尽管早有预料,但是他的心还是闷闷地抽痛了一下。
“你不知道。”赫连笙平静地看着他。
“那一天。”他道,“我的第一反应,确实是担心。”
顾渊霍然抬起了眼。
“很贱吧?”赫连笙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你都那么对我了,我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担心你会不会死在外面。顾渊,你要是真的死在战场上,我想了一下,我大概确实会为你难过很久。”
那是他曾经喜欢过很久很久的人。
如果真的不在意,他对顾渊会做到彻底无视。哪怕顾渊真的跪在他的面前求他的原谅。
他会想到用季氏兄弟来气对方,本身就是因为,他没办法做到彻底无视顾渊。
只要顾渊出现,他就心浮气躁。
四年,他还是没能放下,事到如今,赫连笙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渊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阿笙。”
顾渊动了动唇,再也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对方的手腕。
赫连笙没有躲。
顾渊小心翼翼地牵住了他,呼吸有些急促。
他抬起了眼,却怔在了原地。
赫连笙正在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也没有爱意。
他只是任由顾渊牵住他,然后,垂了眼眸,认真地盯着他们接触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
“我还没说完。”他道。
“我可能还是放不下你。”他平静地道,“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够和你在一起。”
他说的是“能够”,而不是“愿意”。
顾渊看着他,脸色苍白。
“你现在碰我。”赫连笙看着他,很平静,吐出的话却像刀子,一点一点地剜着顾渊的心脏,“我觉得很恶心。”
“是那种想吐的恶心。我知道这没必要,但我控制不住。”
“我看到你,我的心还是会跳得很快。但是下一秒,我就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一面用甜言蜜语哄着我,一面把我当成蛇蝎。更可笑的是,这个人其实还喜欢我。北殷刚出事的时候,我想,你是我最后的依靠。然后我发现,这个依靠从来没有存在过。我从来没有被你、被顾家接纳过。”
“顾渊。”他垂眸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腕,语气很平静,“裂开的镜子就算重新补上,也还是会有裂缝。发生的事情就是已经发生了。我跨不过去那道槛,无论我怎么说服甚至洗脑自己,我都跨不过去,你知道么?”
“你能不能……”他轻声道,“别逼我了。”
他的本意其实是想跟顾渊作一个了断,可是说着说着,他抬起头,看到了顾渊通红的眼眶。
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手足无措的慌乱。
顾渊像是想要伸手,但是想起了什么,伸出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少顷,他开了口,声音哑得不像话,慌得不成样子。
“阿笙,别哭。”
“……求你了,你别哭。”
赫连笙迟钝地低头,看到了落在自己手背上的,两滴滚烫的眼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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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蝴蝶
离开王都的第八天, 他们越过了定云山,又穿过了几个城镇,到达了距离源定只有几十公里的鹿武郡。
抵达的前一日晚上, 大军暂且停下休整, 赫连笙坐在帐前喝水。
荆池看到了他, 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笑着道:
“殿下可是觉得累?明日就要与梁楚的兵马会合了。”
“能撑得住。”赫连笙也冲他笑了一笑,将水壶重新塞紧, 然后站起了身,“荆将军这几日带军辛苦了。”
荆池是老将。
但他经验丰富,这几日他们紧赶慢赶,比原定的行程还缩短了一二日。
且荆池治军严明,所有人对他都服服帖帖。
赫连笙看在眼里, 心中也多了几分钦佩。
两人就近日的宫内传来的消息聊了几句。
提到近日, 梁楚打的几场败仗,荆池就皱起了眉。
“再输下去,可要输到宗延关了。”他叹了口气,眉眼间已然有了忧色, “宗延关易攻难守,隋西大可借这个缺口长驱直入。若是到了那个地步, 便是我们到了,也无济于事。”
这也是他这些日子紧赶慢赶的缘由。
赫连笙沉默了一下。
“依荆将军看。”他慢慢地道,“梁楚的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么?”荆池哼笑了一声, “军中大事, 让一个太监拿主意, 天王老子来了, 也救不了梁楚。”
赫连笙失笑。
“我还以为。”他道, “荆将军并不关心这些。”
“能不关心么,这打仗之外的事情,有的时候可比仗本身重要得多。”荆池叹了口气,“依老夫看,梁楚根本就不需要援军,把那个太监撵回去就得了。”
他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又开了口:“不过老夫也跟乌岑打过交道,路子太正派保守,都不如五皇子敢冒险。此番,隋西派出的是柴焕,柴焕的路子奇诡,最是老奸巨猾,对上他,确是吃亏。”
赫连笙停顿了片刻:“看来,还得仰仗荆将军了。”
荆池一笑,眉宇间皆是自信:“老夫恭候那老匹夫许久了。”
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对了。”
他关心地道:“殿下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么?”
赫连笙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紧了一下。
“无大碍。”他道。
“倒是多亏了梁楚那小子反应及时。”荆池叹了口气。
赫连笙“嗯”了一声,别过了眼。
那一日的两滴眼泪之后,两人便没有再单独相处过。
赫连笙是自觉有些难堪和后悔,这些日子以来硬装出的强势和抗拒,都被这两滴眼泪败了个干净。就好像……
他输了顾渊一城似的。
他以为顾渊会看出他内心的软弱乘胜追击,但是顾渊却没有。
相反,顾渊像是被他的眼泪烫到了一般,整个人都是慌乱和无措。
“我不逼你。”他轻声道,“我没有逼你,阿笙,我……”
他说不下去。
赫连笙从他眼底看出了清晰的痛苦和……
心疼。
是的,心疼。
这种顾渊从前面对他的一双弟妹才会有的情绪,出现在了顾渊的眼底。
赫连笙曾经以为,他永远都看不到顾渊心疼他。
他在殿前长跪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的时候,甚至于床榻之上的时候,他都没能得到顾渊一丝半点的心疼。
而现在,他只是掉了两滴眼泪,顾渊就心疼得仿佛失去了价值连城的珍宝。
喜欢这种东西,果然能把人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赫连笙想。
自那日之后,顾渊便没了以前那种几乎于死乞白赖纠缠的劲头。
但是赫连笙能隐约感觉到,他并没有放弃。
他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锲而不舍地问赫连笙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事实验证了他的猜测。
那一日,他们经过定云山的山腰的时候,雨湿路滑,赫连笙便不小心滑了一跤。
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渊一把扶住,在那个瞬间,他听到了顾渊几乎溢出胸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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